“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位应该不是什么赵公子,而是平南侯吧。”饶季风首先开口。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今天原本是来谈生意的,只不过自己已经摆好阵势,先一步展露身份了!
“正是本侯,你是?”
王游说话时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之前还扮演着商户,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找到魔教的据点。
而现在他们人也来了,自己也摊牌了。
那该有的辈分还是要有……
官不可能向民低头。
饶季风站上前,表情看不出喜怒……此时还站在一旁的提亚麻就显得多余了。
若说这次见面还是谈论生意的话,他还能说上几句话。
可现在已经变成两位大人物的对话,他也就只能默默待在一边看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反观饶季风倒是很自然,选择一个靠近王游的位置坐下。
“郡侯可以猜一猜……”
理论上魔教之人并不属于大周朝的子民,所以见到大周朝的官员也无须跪拜,或是奉承,再加上饶季风本也是掌握着数万弟子,背靠几十万上百万信徒的圣教,就更加不会害怕王游了。
细算起来,两人还有仇。
因为武梦秋斩杀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而王游又直接覆灭了天罗地网,导致饶季风多年付出打了水漂……
态度当然不好!
王游自然不惯着对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普天之下敢与本侯这么说话的人,你也算一个……如果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魔教门主之一,饶季风吧。”
自己从夏菊那儿听来不少消息,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索拉雅也了解魔教的事。
能够在莫高坐上管理者的位置,在魔教中也就只剩下饶季风了!
“世人都说郡侯聪慧,果然不假……没错,我就是饶季风,与郡侯的夫人同为教中门主之一。”
对方叫自己魔教,而饶季风也把武梦秋搬出来,代表着你要这么说,那你家里也是一样。
“饶门主饶舌调唇的本事确实厉害,难怪能够在高手如云的魔教中占据一门之位。”王游反驳说。
记得在所有情报中,关于饶季风的本事描述很少,
几乎就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
在高手如林的魔教应该没法隐藏的,他本人应该不会多少功夫,只是更善于经营以及管理教派。
当然了,
王游这么说也是在明讽暗嘲而已。
“郡侯也是两榜进士出身,成天说这些话只怕丢了身份……如今郡侯已经得到了晋州,转而准备夺下关州,你这次过来又为了什么?!!”
要是没有教主在的话,饶季风可以跟王游对喷到晚上,
但凡见到对方,那一肚子的火气,以及之前种种计划败北或落空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心中那股不悦随时都可以发泄……
可教主在啊。
饶季风可太了解自己这位教主的实力了,对方看似在楼下,其实也能听到楼上的对话。
自己要是一直跟对方争吵,只怕会引得教主不高兴。
没有问重要的事。
如今的王游控制着大周朝最大的疆土,人口和经济也是数一数二,这种情况下对方来找圣教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你们也知道我准备拿下关州,就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王游面前原本准备着三个茶杯,
想过对方会来至少两个人,但没想到那一位不愿意上来,只能单独将一个杯子放远一点,送到靠近饶季风位置的地方。
敬茶,
也代表接下来的话先是客气话。
“关州我会拿下,收编为我管理麾下的地方。这地方上大部分东西我都会保留,无论是你们的互市,还是如今的生意和民生,只是将管理者和军队换人……一切如常,但圣教的生意必须在我的允许下,并将我夫人放回来。”
王游说完,饶季风都皱起眉头。
这样的条件居然还是‘敬茶’……
关州的民生和关防自己可以不管,但圣教的生意居然还得看他的眼色,岂不是远不如现在?
且对方并未说明传教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还要把武梦秋那个女人放回来。
先不说教主会不会同意,就连饶季风也不愿意让那个女人跑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没有接过这杯敬茶,而是反问对方。
“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王游不作答,
似乎猜到了对方会这么说。
于是把摆在面前的茶具收回来,倒掉。
“那本侯只能将你们赶出国境了!”
……
对视的眼神有着无可置疑的坚定。
“放肆!!”
一声回荡在耳边的声音。
听到的第一反应王游还以为是面前的饶季风说的,抬头却发现对方根本没说话,甚至这话的声音把他也镇住了数秒。
楼下?
听到动静了,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
而此时的楼下,围观群众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吧。
那马车里的女人居然出来了,甚至都不见了!
直接来到了店里面……
店小二眨眨眼睛,
再次确认。
几乎都看不见对方怎么来了,就感觉眼前有一道紫色身形闪动了几下,人就出现在店里。
高手,是高手!
此刻, 若是还有人敢调侃那就是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哪怕真有人想说话也被旁边认识的人捂住嘴!
这辈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见过这种如鬼魅的身影?
而圣教教主在进入店里后也没有上去……
刚才的话自己听到了,
气愤,
所以直接出来了。
可店里有这个人在的话,自己是上不去的。
王游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有眼前这个人坐镇……方衍。
自己想要上楼也必须跨过对方才行。
干脆自己也坐下来。
“道长好雅兴。”
“教主也是好身手……”
方衍一改之前的态度认真看着对方。
到了两人这样的级别相互之间的较量可能从见面就已经开始了。
“朝天宗不是一直不问世事?道长为何要参与这种纷争?”
两人的桌前没有太多东西。
一壶清茶,
两盏茶杯,
圣教教主干脆自己动手倒茶。
“天下事皆是人世之事,我朝天宗也立于人事中,为何说我们不问世事呢?”
这话显然在强词夺理,意思就是要管这件闲事了……
倒茶的动作在方衍回答的一瞬间停下。
茶水在流,
顿时宛若时间凝固般,水柱居然流成了静态。
圣教教主手指沾水,
三滴水珠以几乎看不到的速度飞向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