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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管事如实将河道边的事跟她说了。

他们夫妻二人为了引开所有古里族人,不得不陷入险地,本来凭着大宗师之力不与人对战,要逃走还是容易的,可惜他们低估了荒漠中的危险,更是轻看了流沙窟小公主的恨意。

是二板与古里枯最后一击,将古里枯打得吐了血,同时夫妻二人也掉落悬崖。

二板凭着最后清醒之时抓住了悬崖上的树藤,夫妻二人不至于摔死,眼瞅着下方有水潭,石姑建议二板松手,两人跳了下去。

石姑便是那个时候受的伤,磕到了石头,而二板是与古里枯交手落下的伤,很快昏睡了过去。

并没有多深的河道将两人冲去了下游,而那些古里族的勇士为了给大宗师报仇,再次追杀而来,沿着河道寻找两人,多亏得马帮管事相救,不然恐怕已经死在他们的刀口了。

这一路上当真是凶险。

石姑看着已经包扎过的伤口,倒也没有受内伤,只是她家二板……

石姑连忙上前抱住二板,商队管事说道:“夫人别急,商队中有擅长医理的大夫,商队本就有上等的药材和香料,人不会有事,且再养两日便能下地了。”

石姑松了口气。

夫妻二人此番将人引来,是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流沙窟小公主的。

事后再这么仔细一想,当时要不是她和二板将人引开了,倘若他们还待在那处毡庐里,所有人都跑不脱。

如今也不知南宫先生他们可有平安离开寮国回燕国去。

她家二板与古里枯这一战不可谓不凶险,所以即使古里枯养好伤,也难以再回到巅峰之时,古里族要少一位宗师了。

至于那流沙窟小公主,本以为投靠了古里族便能报了仇,遂不知如今连整个荒漠都送了出去,仇却没有得报,还在那日比斗之时被二板的剑锋所伤,当场晕厥,也不知情况如何,想必即使活着,也是大势已去。

石姑夫妻二人跟着马帮车队再次回上京城,借着商队平衡的行路马车养伤,快要到上京时,二板醒来了,身体好了不少。

商队里的好药材果然不假,吴越国跟来的大夫也非一般人。

石姑和二板此番入上京不为别的,只为了小西和那株蛊草而来,所以他们不能再连累他人,于是在入城前,夫妻二人决定与马帮管事告别。

商队大夫给了二板一瓶疗伤药,交代他按时服用,这几日莫动武,伤势自然痊愈。

石姑替二板收起了药,夫妻二人离开了商队,再入城时,已是半夜。

对上京城之熟悉如入无人之地。

二板背着石姑半夜翻的墙,那双飞挝真是好用。

他们大概也没有防着吧,不少精锐兵马调往了南城,将城门严守,是防着他们这些人呢。

可偏生这一次的石姑和二板却是从北皇城入的城,这儿看着守城军戒备,实则内里松懈。

石姑和二板翻墙入城时,城墙上还有人打着瞌睡。

不过守城门的兵卫似乎换了一批,如今看不出是哪个部族的,比提穿着宫里斡鲁朵的铠甲,所带佩刀也皆是出自斡鲁朵专用的大刀,上面的图腾更是皇族专用的。

石姑若有所思的看了这些打瞌睡的守卫一眼,拍了拍二板的肩膀,小声说道:“夫君,咱们不必躲藏了,直接入皇宫。”

二板有些意外,就这么入皇宫么?放在以前,北皇城被古里族人控制,到处都是古里府的打手,眼线更是无处不在。

石姑点头,坚定的看向二板,“看来葛图已经得还皇宫,北皇城城门上的人都是宫中的护卫。”

二板听媳妇的话,媳妇让人去皇宫,那就去。

夫妻二人没在街道上停留,而是直奔内皇城而去。

皇宫内外的斡鲁朵也是很古怪,看着人数众多,却是纪律松散,这样的一支兵,能对付得了训练有素的古里族兵马?

石姑和二板也是轻松的入了宫,凭着大宗师之能,入皇宫也如入无人之地。

甚至走到半路,二板还松了口气,对背上的媳妇说道:“宫中无大宗师,咱们来了,无人能挡。”

二板还没有完全养好伤呢,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宫里的斡鲁朵也是拦不住他们的,可见葛图重还皇宫,表面上看似赢了,实则他根本住不安稳。

其他部族有宗师,百葛图身边并没有,他做为国君,要怎么自保?

虽然石姑对皇宫内部并不熟悉,但是她凭感觉,认定葛图定是住在宫中唯一的汉人宫殿之内。

石姑前两次入上京城就听说了,葛图之所以能将城南汉人区护住,并大力宣扬准许汉人在汉人区经商,便知他对小时候所居住的燕国仍旧有怀念的。

这样的一个人,终有一日坐上高位,大多会想着像燕国帝王那般坐在大殿高位之上,而不是寮国这样虽奢华却并没有仪式感的毡庐之中。

于是乎夫妻二人很快来到了宫殿之外。

到了这儿,石姑才看出了不一样,这儿的守卫十分严明,来来往往的人中有看到乌兰族的勇士,以及其他几个部族的勇士,尤其谙蛮族的勇士更是守在了门庭之外。

石姑拍了拍二板的肩膀,小声说道:“咱们不要走正门。”

正门也根本走不进去,只要一现身就被发现。

二板领会,带着石姑隐入黑暗中,绕过几处假山流水,来到了后花园。

虽然同样是像燕国人一般的宫殿,可这后花园中却是静悄悄地。

明明是寮国君王,后院却是如此的冷清,不仅没有看到女子出入,便是服侍的下人也难得一见。

石姑还觉得奇怪。

夫妻二人正往前走着,突然二板脚步一顿,迅速有了反应,翻身上了悬梁,藏于屋檐之下,就见梁下大门打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

是一名穿着宫服的下奴,他端着盘子,盘中一只空碗,从门内出来时,原本恭敬卑微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随后快步离开。

石姑和二板在悬梁上蹲着并不好受,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夫妻二人相当有默契的皆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