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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姑朝南宫先生看去一眼,见南宫先生面色轻松的捋着胡须,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

石姑无奈的只得装成贤王妃的角色,只盼着快快得到南宫先生想要的通关文牒,快些去上京城办事,待一切事情办成,她和二板便可以回燕国京城,与家人团聚了。

谙蛮娜直接邀请他们去了中间最奢华的毡庐,还将右侧一处毡庐清理出来,以后便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营地里,不少下人进进出出,好酒美食呈了上来,又有好看的歌女来到毡庐中表演,场面一度很轻松。

只是在洗尘宴开始前,谙蛮娜替亮统领向几人求了情,她所听到的只有亮统领一面之词,却并不知来的是贤王和贤王妃,早要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她不会将营地护卫长的权力交给亮统领出去胡闹。

而营地里的那些勇士,没有家主令便擅自听任亮统领的安排,的确惹怒了谙蛮娜,她行事利落,将几位主事之人抓了来问话,得知了前因后果。

该杀杀,该罚罚,谙蛮娜当着石姑几人的面,并没有徇私。

但只有一样,谙蛮娜请求南宫先生交出亮统领的解药。

谙蛮族的巫医已经看过了,亮统领中的是中原的毒,便是巫医也束手无策,的确令谙蛮娜很震惊,毕竟谙蛮族的巫医在寮国算得上前五名的圣手。

即使是这样,却仍旧解不了中原的毒,可见中原的毒何其的霸道。

身在人家屋檐下,哪能强着来,南宫先生知道一个部族培养出一名高阶勇士不容易,便也没有再迟疑,将解药交了出来。

亮统领的这一条命算是救回来了。

不过南宫阳却也在宴席之时提出了此番前来的想法,他们想去上京,但是娜公主也是知道的,如今的寮国管制严厉,任何人入上京城,都得有通关文牒,不然走到半路,人就被抓了。

这也是为何南宫阳带着人跟武公子先来谙蛮族的地盘的原因,武公子回部族,他就是人脸通行符,不会有人拦他们。

毡庐里载歌载舞,正是热闹时,谙蛮娜却在听到南宫阳提出来的请求后抬了抬手,将这些服侍的下人都挥退出去。

毡庐里再无旁人了,谙蛮娜看向南宫阳以及石姑夫妻二人,叹了口气说道:“可知这去上京城的路为何需要通关文牒?”

南宫阳自然也猜测到一些,但显然谙蛮娜并不是要他说出答案,而是无奈说道:“正是当年贤王和贤王妃在上京城那么一闹,整个国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室唯一留下子嗣死在了燕国,就这件事上,我便不该留你们在谙蛮族的地盘,一旦被人告发,我谙蛮族要如何在上京城立足?”

谙蛮娜说完这一切,面色略显阴沉。

“我是念着当年的情份,还望各位不要为难我。”

谙蛮娜起了身,朝身边的侄儿交代一道:“好好招待恩人,我今日身子不适,就先离席了。”

谙蛮娜头也不回的离开,武公子连忙问姑母可是哪儿不舒服,谙蛮娜摆了摆手,却是不再看向石姑这边,匆匆离去。

石姑疑惑的看向南宫阳,寮国皇室唯一的子嗣死在了燕国?这事儿南宫先生没有跟他们说呢,这么看来,此次去上京城岂不是羊入虎口,等同于送死去的。

南宫阳独自斟酒独饮,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谙蛮娜会如此决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若没有谙蛮族暗中给他的通关文牒,他们要去上京城便是一桩难事,当然去还是能去的,实在不行,只能走马帮的那条通道。

只是这样一来,就毁了马帮的生意,如今的马帮生意,那也是吴越国的根基,修宝那孩子重情义,他岂能断了吴越国的生机。

南宫阳顿觉头疼。

石姑见南宫先生眉头紧皱,看来也是遇上了难处。

事已至此,石姑将要问的话咽了回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不该退缩,人要讲义气,她得想办法替南宫先生解了这忧愁。

刚才谙蛮娜与武公子说话准备离开时,她内心想着要去看她的儿子,离开席宴,也不仅是因为他们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还有她生病的儿子,就是不知那生病的孩子有个什么情况,或许是个突破口。

武公子见气氛尴尬,连忙叫来舞姬接着跳舞,他还从高座上下来,来到石姑面前敬酒,武公子对于恩人很是看重,倒是让南宫阳看到了此许的希望。

一顿洗尘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夜里,石姑靠在二板身边,心头想着事。

毡庐里分两进,左右又有厢房,南宫阳将石姑夫妻二人安置在主室,这会儿夜深人静,石姑却是睡不着的。

石姑推了推二板的手臂,二板醒来,关切的问道:“媳妇儿,你怎么了?”

眼下他们几人都有大大小小的伤,按理说该安稳的养伤才是,也正因为如此,今夜初来还真是他们办事的好时机。

“二板,你的伤好些了么?”

不过是打斗时的皮肉伤,只要不流血了,二板就不当回事了,于是摇头,“没事儿,媳妇,你别担心。”

石姑想了想说道:“我今日宴席上总感觉不太对劲,要不我们去探一探营地。”

二板这就起身穿衣,石姑连忙从包袱里拿出夜行衣,小声叮嘱道:“去主帐那儿看看,就盯着娜公主的儿子,且看是个什么病?”

二板点头,这就换上夜行衣从窗边翻了出去。

石姑躲在床上更是睡不着了,但是她不能起床,也不能点灯,免得被人发现。

主帐里,谙蛮娜可谓是一夜未睡,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一两日了,谙蛮娜心力憔悴,她守在儿子阿吉的床边,刚给吐血的儿子处理干净,心便拧成了一团。

巫医来过了,用了全族之力寻来的上等好药也都用上了,儿子仍旧没醒,反而吐了血。

巫医一脸的无奈,谙蛮娜屏退了所有人,她亲自照顾着孩子。

她的阿吉才八岁,两年前还是活泼乱跳的孩子,骑着汗血宝马在草原上奔跑,那个时候的谙蛮娜似乎从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阿默的身影。

然而一想到丈夫阿默,谙蛮娜露出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