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重点不在这,小兵说这么多,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射死百里夫人的是那汉人小妇,而非阿拔里将军。
可是一个汉人小妇,能夜闯百里府,避开所有勇士和护卫以及下人,再一箭射死百里夫人,那是什么样的高手存在,众权贵笑出声来。
没有人相信一个汉人小妇有这能耐,即使她手上有弓和箭。
然而阿拔里将军却执意派人去请南穆夫人对质。
五更天的时候,南穆夫人赶来了,她承认了弓箭在石姑的手上,且在狩猎节过后,并没有要回弓和箭。
此时的南穆夫人看到用白布盖着的百里夫人,眼眶里有了泪意,她沉声问道:“可是那汉人小妇所为?”
众权贵却是不说话。
阿拔里将军点头,他说自己这一夜都在宴请众位权贵,根本没可能离开将军府。
然而百里家主却显得很激动,他提出质疑,“将军府尚有高阶勇士在,将军不能出手,他们难道就不可以出手么?”
阿拔里将军怒目瞪向百里家主。
百里家主阴冷的眼神回看向阿拔里将军,休想让他们百里府做先锋上险山壁,他不借着夫人之死,难不成还由着阿拔里压迫他。
南穆夫人虽与百里夫人反目,到底是曾经的挚友,她怕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想要知道真相的人,她提出了建议:“何不派人将那汉人小妇带来,若是她所为,那箭筒里必定少了一支箭。”
有道理,阿拔里将军的箭,可不是谁都能造出来的,何况今夜才发生的事,即使那石老头有铸造箭头的能力,也不可能随手就得到雄鹰的羽毛。
还有那箭头上刻的字,更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模仿得出来。
有了南穆夫人的提议,阿拔里将军府立即派了人去往石家杂货铺。
石姑和南宫阳在石家铺子的后院里焦急的等着,结果没有等来二板,却是等来了阿拔里将军府的小兵。
这些兵马中,也有几位高阶的勇士随行,是怕石家人反抗,就地正法么?
石姑和南宫阳相视一眼,两人心头有些担忧,二板还没有回来,那支箭还没有箭羽,即使与其他的箭放到一起藏于箭筒中,必也难以瞒过去。
一旦被发现,便坐实了她的箭杀了百里夫人的事实。
如此一来,石家人都别想活了,他们逃不出幽州城。
南宫阳倒比石姑镇定得多,他朝暗中的无痕看去一眼,无痕立即离开铺子往城中密探院去了。
若真是被发现了,那整个密探院的人都得去营救贤王和贤王妃,绝不能让他们出事的。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也将面临一场硬战,如今的燕云十六州已经落入了寮国人的手中,他们救了人还要逃走,那当真是太难了。
好在这密探院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在幽州城里待了这几年,自然也留下了后招。
曾经做为这城的幽州城,几次三番的被人挖了秘道出关,不管是打战的时候被寮军走出来的山道,还是曾经为了行商的而偷税的地下密道,这些神机营里的密探们都掌握住了。
只是这些密道也保不齐寮军也知道,所以说凶险难定,但他们绝不怕死,贤王和贤王妃必定救下。
阿拔里军营的小兵直接闯入石家人的后院。
石家两老的以及小的,都睡得安稳,这迷药药效不错,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来。
院里只有石姑和南宫阳在,两人一前一后站着,一脸的茫然看着这些人。
南宫阳一身道袍,手中拿着折扇,上前来就要与这些小兵套近乎,想要拿出仙人道长的架势,哪知小兵不吃这一套。
今日百里夫人之死,明显的将军府也慌了,昔日恭敬的仙人道长,他们现在也不管不顾了。
石姑被扣下,小兵逼问她那日在奴隶营里得到的弓和箭筒。
石姑心头苦涩。
她看了一眼天色,天亮了,二板恐怕还在路上,终究是赶不及时了,还是晚了一步。
南宫阳是想出手拖延,却在对上石姑的目光后,他停了手,终归自己一人岂能对付这么多人,毕竟他功夫不好,手里最多用上药包,但没有把握能一招制敌,这样的反抗并没有什么用。
石姑说自己伤势重,叫小兵轻点儿,那些小兵可不管她,直接扣住她往屋里走。
内室墙上挂着的正是那弓和箭筒。
小兵见了,上前取了下来,交给了领头。
小兵领头先是看向那大弓,上面刻下的字正是将军用的弓,至于箭筒,也有阿拔里军营的图腾,不是做假。
小兵领头要打开箭筒时,石姑突然开了口,问道:“不知军爷,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石姑虚弱的声音问出来,小兵领头怒目朝她看了一眼,不予理会。
眼看着要打开箭筒时,石姑再次开口:“可是百里夫人遇害?”
所有小兵在此刻都看向了石姑,那领头也不急着打开箭筒了,反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沉声问道:“你怎知?莫不是你杀的?”
今夜的事除了众位权贵知道,事实并没有传开,她一个汉人小妇是怎么知道的,果然如将军所猜测的,她知道内情,人定是她杀的。
石姑被众人盯着,竟然也不慌乱,苦涩一笑,虚弱的说道:“我是猜测的,不然各位不会一入铺子,先来寻弓箭,定是那百里夫人出事了。”
小兵领头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当即抬手掐住了石姑的脖子,问道:“是不是你杀的?”
石姑不答,反而眼神平静地盯着他,声色继继续续的说着:“我……知道……是南穆府。”
“南穆府动的手?”
众小兵很是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妇人是在祸水东移呢,一定是她杀的没错了。
“你们不能杀我,你们还得给百里府一个交代呢。”
石姑见脖子上的手松了些,立即将要说的话一并说了。
小兵领头气得不轻,再次掐紧了石姑的脖子。
就在这时,石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窗台外的一个身影,正是二板的身影,她心头一喜,可看到二板含怒看来的眼睛,她就知道二板见不得她受人欺负,必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