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她爹娘去寮国那么久赶了回来,却要拖家带口的回乡祭祀祖,按理宝藏在安城,又怎么在凤翔府发现宝藏的下落呢?
小团子疑惑的也正是蓉姐儿疑惑的,蓉姐儿在纸上接着写道:“或许宝藏有两处,流光帝姬先是逃亡时经过凤翔府,所以将财宝留下了,为了减重。”
“而后带着兵器往南逃,便成了两处。”
唯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若是王家金矿底下只是藏有财宝,反倒儿是好事,这障眼法将麒麟军都留在了凤翔府,那么安城的兵器宝藏挖掘起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给我娘写信。”
小团子立即做下决定。
几个孩子为这一次发现宝藏一事而感觉到兴奋,是要告诉三叔和三婶,也好早做准备。
好在他们的舅爷管治着凤翔府,又有官府的人在挖掘,这边暂且别打草惊蛇。
而且蓉姐儿也将李诚临走时的话说了,褚国军离开了凤翔府,麒麟军便少了一大助力。
信鸟放飞,几个孩子看着一脸疲惫的蓉姐姐,只得相继告退,各回各院。
独自坐在屋里的蓉姐儿,手不知不觉摸向唇间,那儿还有李诚咬过的伤痕。
世人不知,李诚是她未来的夫君,他们还会有一双好儿女,儿子还真就是叫耀祖,女儿叫婉儿。
只是那是三年以后的事了,李诚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他真会死在那褚国皇城。
蓉姐儿半夜里静静地坐着却没有半点儿睡意,反而目光看向远方天际,那褚国的方向。
此番去往褚国,她会面临着二皇子与三皇子之间的婚事相争,原本她是李诚挑选的王妃,可在定下她这个清平县主和亲后,褚国二皇子的正妃突然急病去世,她的婚事也有了变动。
蓉姐儿想到身边一同带去的小团子三人,她就知道,她这一次不会在褚国久留,也不会嫁给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
可是那一双可爱的儿女,蓉姐儿忍不住摸向桌案上放着的占卜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整个知州府,无人知道这两日两夜里后院里发生了什么,便是心细的任婆子,也只知道几个孩子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直到晌午那会儿,裴从安带着亲信急匆匆的从城郊赶回来,见到大姐任婆子,仍是心有余悸的说道:“今日怪得很,我带着人马进了山,找到了山中荒道,发现了车轮印,没想被一伙黑衣人围堵。”
“结果山中冲出来一群野兽,直接扑向了那些黑衣人,我当时就纳闷了,那些野兽像是认得我们似的,将黑衣人拖走后倒也没有伤到我们这边的人马。”
“座下马受了惊,我就不得不回来了。”
说到这儿,裴从安还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汗,接着说道:“我给地方军营传了消息,更加严防死守矿场,略是放心些,大姐要离开,我定会带官兵相护,安全将大姐一家送出凤翔府,不会让大姐受惊的。”
裴从安死里逃生出来,还记挂着任婆子一家的危险,任婆子心头感动,但是听弟弟这一番说辞,便猜出来难怪这几日孩子们神出鬼没的,原来是暗中帮着他们的舅爷去了。
出凤翔府,有几个孩子在身边他们大可放心,再说身边还有府卫,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呢。
于是任婆子婉拒了,反而劝着弟弟在凤翔府要万事小心。
裴从安挨着任婆子一屁股坐下,像小时候一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可就沉稳内敛得多。
“我前不久收到过归义的信,他现在刑部做官,还查了几桩大案子,归义有了出息,我这个做爹的自然欢喜。”
“这孩子在信中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修路,只有路修通了,歹人就无处可藏了。”
“经过今日这事,我才发现这山中的荒道竟比我修的官道还要多,且山中地势复杂。”
“京都派人来采矿,正在我凤翔府地界,我身为地方官,自个儿怎么样都成,但是为了凤翔府的百姓安全,我还是要落点儿钱下来修路的。”
“蓉姐儿给我的那幅舆图倒是帮了我不少忙,那山中的荒道之所以被挑夫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无非也是官道绕路或者不方便所致。”
“我或可以将四通八达的荒道整理出来,直接修成官道,方便百姓行走,再在山中设立哨岗,哨岗之间相呼应,如此一来,就算有歹人或是逃犯入山,也能给出信号。”
“这样他们藏无可藏,百姓行走在山间也就安全了。”
裴从安将自己这一路上临时想出来的计划一股脑的说出来,任婆子本不管这些事,可是听了弟弟的想法后,心头很是佩服,她弟弟与她父亲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这一下任婆子很放心,对弟弟也是很看重,来日见到老三一家,可得说说他们舅舅的好,等将来凤翔府治理好了,该提携的还是要提携一二。
裴从安说到这儿还笑了起来,“姐,凤翔府有钱,这些年我可是亲力亲为的看住账目,无人敢贪墨,这些钱用来修路还是用来招募差役,都不是事儿。”
设哨岗,自然要招募不少差役。
裴从安向姐姐说完此事,立即叫来身边文官,马上写告示帖招募差役,先从退伍的老兵里招募,毕竟守在山中哨岗,也是辛苦的事,指不定还有危险。
里头裴从安与任婆子说的话,全部落入了门口站着的蓉姐儿耳中。
蓉姐儿这会儿过来,她是来向任婆子建议离开凤翔府的,她得去褚国和亲,中间不能耽搁太久了。
蓉姐儿进来了,见舅爷在,也就顺手要了笔墨纸砚,写下一行字:“舅爷此计可行,只是近一个月,舅爷身边最好多派些人手。”
说完这话,蓉姐儿想到一事,她从脖子上取下长哨交给裴从安,并告知这长哨的使用方法。
裴从安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试着吹响长哨,很快数中信鸟落于悬梁之上,等着送信呢。
裴从安看向悬梁上的信鸟,往日高冷的堂前燕,如今乖顺的不行,裴从安甚至可以撸上一只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