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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咳了几声,涨红了脸,看着外头刮着冷风,她穿上了裘衣,从屋里出来时,她朝院里的下人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往前头去。

等丑奴来到二房的院外,见左右无人,便快步朝西边小侧门去了。

咳嗽最是难忍,也不容易痊愈。

丑奴一路咳着到了西边小侧门,小门一开,门口站着一人,正是郑府的下人管事,而不远处的小道上停着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郑家人要见她了。

莫不是找她去问郑美姬入国子监的事?

丑奴想了想也没有拒绝,跟着那下人管事坐进了马车。

马车快速离开了。

这一路上,丑奴仍旧忍不住的咳嗽,吹了风,感觉身子有些发凉,牧心不在府上,那药方还在继续吃着,丑奴心想着要不要明个儿入宫一趟,问韩先生再寻副药方来,这么一直咳着,在兰芳斋也影响客人。

马上要到十五元宵夜了,到时候兰芳斋的生意只会更忙了,指不定这些权贵夫人还要寻他们问三婶什么时候能来的事,她可得好好将这事圆过去呢。

丑奴正想着这些闹心的事,坐在前头车夫旁边的郑府下人管事突然关切的问了一声:“二小姐,您不会也生病了吧?”

也?

丑奴提高了警惕,不答反问道:“府上还有谁病了么?”

下人管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圆场,“刚才心急说错了话,府上一切安好,不知二小姐身体如何?”

丑奴心细,沉默了一会,说道:“过年那会儿突然重病不起,就……”

明显的马车突然有些失控,好在车夫拉住了缰绳,下人管事连忙问道:“二小姐如今可曾病愈?”

丑奴越发觉得不对劲,郑府突然派人来找她,而过年时节小团子和小圆子突然出意外,莫非这有什么说法不成?

到底是跟着南宫阳学了几年的,丑奴接了话:“不曾,仍旧难受,吃了不少药仍旧不见好。”

下人管事立即催促车夫:“快,赶快回府。”

丑奴压下心头的疑惑,由着马车快速奔跑在街头。

终于到了郑府,这一次却并不是从正门进,而是东院侧院。

丑奴下了马车,佯装身体虚弱,还紧了紧身上的裘衣,甫一抬头看到侧门屋顶之上垂下来的桂花老树树杈,看到桂花树不由得让丑奴想起了在水乡村时,三婶院里的桂花树,每年桂花开时,坐在树下香气扑鼻,最是好闻。

于是丑奴多看了两眼,这郑府门前的桂花老树倒是有些年岁了,比水乡村三婶院里的桂花树还要有些年头。

丑奴正这么想着呢,院里头突然冲出一群家丁,他们手里拿着斧头匆匆出门,见到老桂花树就要砍。

下人管事本要急着带丑奴入府,可是见这些家丁的架势一脸奇怪的问道:“这棵树可是有好些年了,当年主母说这树旺风水,怎么如今却要砍掉呢?”

那些家丁一脸无辜的看向下人管事,说这是大房主母的要求,他们不过是听话照做罢了,还说了,必须在申时三刻办完此事,若是办不成,就要被主母发卖。

家丁们可不顾管事的阻拦,一个个的你一斧我一斧的挥动起来,好好的一棵桂花老树就这样被砍掉了。

丑奴只觉得可惜了。

管事将丑奴带入郑府,却并没有往主院去,而是直接往人工湖的方向去,难怪要从东院小侧门进的,这儿隔着人工湖最近。

坐船入了竹林,进了天宫楼,郑家父子二人皆在,曹氏更是守在玄机测旁边,脸上露出笑容。

丑奴想起先前管事的惊慌,又是这么匆忙将她送来天宫楼,定有起因,于是正走着的丑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后一倒,直接晕倒在地。

曹氏见到女儿过来了,正要说话来着,突然看到这情形,面上一惊,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来。

郑家父子也是匆匆赶来,三人围着丑奴,郑墨岩立即给丑奴把脉。

一旁的曹氏却是面色凝重。

郑叔易看着二女儿突然倒地不起,还面色苍白,手脚冰凉的样子,惊声开口:“莫非此计也伤到了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可是真龙,她被任家人收养,所以算不算也与荣家沾边儿了?”

郑墨岩立即制止:“住嘴。”

这些话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么?就算是晕倒了,万一还有知觉呢?

郑墨岩连忙伸手掐了掐丑奴的人中,丑奴毫无反应,郑墨岩松了口气。

一旁的曹氏看向玄机测旁边摆下的锁龙阵,心头也是疑惑,毕竟自家女儿也倒在了眼前,难不成真如丈夫所说的,误伤到了?

“当朝太子已经入宫养伤,听说伤势严重,便是那闻名的毒医韩稷也束手无策。”

曹氏开了口,所以她这番话说明没可能误伤了自家女儿的道理。

而一直忍住被人掐人中的丑奴,在听到这番话后,心头那一团怒火瞬间燃烧,果然是他们给害的,害得小圆子坠马。

郑墨岩用眼神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儿子和儿媳妇,打算将丑奴先带出天宫楼再说,没想郑墨岩刚要将孩子抱起,丑奴突然倒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丑奴的眼神却很迷茫,怔愣的看着三人,半晌才反应过来,显然刚才“晕厥”的事全部不记了,她只记得自己来了天宫楼,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郑家三人相视了一眼,曹氏这才问丑奴:“她这种突然晕厥的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

丑奴说是年二十九就有感觉了,年三十的时候晕倒过,而且她还染了伤寒,一直在吃药,但汤药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府里请了大夫看诊,都觉得她的病情奇怪。

曹氏心头一惊,郑家父子也感觉到了奇怪。

丑奴说完这番话,眼神一转,看到玄机测旁边的柱子上,那被钉住的金龙似乎已经萎靡不振了。

“娘,那是什么阵?”

娘?

曹氏突然被叫了一声娘,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一声却是等了好些年,一高兴就说了出来,“锁龙阵,这些你不懂的。”

丑奴一脸惊奇的走到柱子前,接了曹氏的话:“娘,我真是闻所未闻,这世上还有叫这样的阵法,怎么与我平素研究的对敌阵法不同呢?”

丑奴刚这么一说,手上一用力,竟当着郑家三人的面直接将锁住金龙七寸带着金光的匕首给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