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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上妆的阿奇,听到小钱子的禀报,便从袖里拿出御史台的令牌交给了小钱子,交代道:“不必这么守着了,葛蔚此人已经怀疑三少夫人,所以近段时间都不会见他背后主使之人。”

“小钱子,你拿着令牌去找葛蔚,就说这是主上的意思,便说我要见他的主子,有话跟他谈,如此葛蔚不得不寻找机会出城,到那时,任家府卫就能跟着前去看个究竟,也不必咱们做什么,那背后之人便别想离开平江府了。”

小钱子收下令牌,这就退了出去。

御史台的令牌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尤其是没有功名加身的阿奇,这块令牌一经拿出来,便知他在这些人当中的地位,而这个地位阿奇弃如敝履,但是现在是在苏州城,他当初来时收下这块令牌,这便是他的妥协,也是他唯一能护住任家的一点能力吧。

小钱子这几年也练得沉稳了许多,出戏楼大门时,看到正好从暗探营里回来的胡勇,胡勇看到小钱子本想说几句,但是还是忍住了。

香料商人葛蔚的住处外,小钱子面无表情的道明来意,葛府下人进去传话,很快小钱子进了门。

外头暗中盯梢的任府府卫,只看到一个带帷帽的青年突然来葛府拜访,不知是什么人,自然的小钱子也被盯上了。

葛府堂前,小钱子将令牌拿出来,葛蔚果然脸色变了,只是他的神色之中又露出一抹鄙夷,此人自是看出了令牌的门道,果然主子没有猜错,是主上派来的人无疑了。

葛蔚心头虽然瞧不起这令牌的主人,但是又不得不看重此人,毕竟此人能有这媚上之功,得到这令牌,可见在上头说的话可比他这个跑腿商人强得多,一个不高兴了,指不定送了性命。

“我家主子要见你的主人。”

小钱子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

葛蔚冷笑一声,“我家主子岂是他能见的。”

小钱子冷哼一声,“阁下是没有看清令牌么?”

葛蔚果然有所收敛,但是仍旧瞧不上,看向小钱子,语气冷淡地开口:“我的主子与京城里的那些人不一样,你们最好还是别打听了,不然真要是见了,我担心你的主子没命回京城。”

“这么厉害么?可曾厉害过泰安郡主?”小钱子也毫不示弱。

葛蔚一听到泰安郡主的名讳,脸色便变了,看来眼前之人背后便是泰安郡主的庇护,如此的确有资格见到他家主子,只是主子在平江府蛰伏多年,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人非要见主子一面,又是何用意?

“不知阁下的主子有何要事相见?”

葛蔚才问出口,小钱子便抬高了下巴,掀眸看了他一眼,说道:“主子之间的事,岂是我等下人能打听的。”

葛蔚被个跑腿伙计怼得没话说,只得应了,这就说道:“三日后辰时,笠泽湖上相见。”

小钱子得了准信,这就不紧不慢的拿走了令牌,离开了葛府。

小钱子从葛氏出来,就知道后头跟了尾巴,他不着急,先是在城里逛到了傍晚,随后出了城,出城后快马加鞭,很快离开了苏州城地界。

任府府卫一路跟了去,又哪能知道小钱子这一出城便去了暗探营,暗探营里隐僻,自然任府府卫寻不着人了,不得不回城去。

一封密信传到了任府,那是大清早时,一名府卫看到地上有封没落款的信,就呈给了正在府中的宋九。

宋九看着信上歪斜的字体,便知道此人故意这么写就是怕她查出对方的字迹被发觉,只是信中的内容却让她有些意外,三日后辰时笠泽湖上,香料商人葛蔚会在湖上与人相见,兜售香料。

她家傻夫君还没有回来,可见没有寻到葛蔚这个消息,而此时有人就将消息送了来,咋就这么巧合?

身边的阿金劝宋九别去笠泽湖上,担心是对方的圈套陷阱,宋九却是摆了摆手,她拿着信反复细看,突然开口:“这信上的墨不像苏州城里书铺的墨。”

阿金和齐嬷嬷立即上前细看,齐嬷嬷突然开口说道:“京城奇墨斋的香墨,一两香墨一两金,此人忒有钱。”

宋九见过这种墨,当时告诉她这香墨来历的正是小叔子,正因为这墨奇特且贵得离谱,宋九才记住了。

几人闻了闻,的确是香墨,宋九脸色变了,这墨香她似乎在哪儿闻到过。

然而一时半会儿也记不住,而且她待在苏州城,若是自己熟悉的人,谁会用香墨?等等……

宋九立即起了身,“阿金,齐嬷嬷,跟我去戏楼。”

这股墨香,宋九记起来了,在阿奇的身上曾闻到过,她能听人心声,何不去问一问阿奇呢,这信会是他写的么?

宋九刚要出门,有府卫从客院里匆匆跑来,原来是韩先生叫她过去,说是最近研究出新药,吃下去,她身上沉积的毒性便能一点点的清理干净。

宋九犹豫了一下,她这会儿急着去戏楼呢,可是也不能浪费了韩先生的一番苦心,想了想,还是跟着府卫先去客院。

客院里,韩稷从府中拿出不少药材,经过几日研究,炼出了解药,只是这解药也有毒性,韩稷又向来喜欢以毒攻毒治疗方法,所以在将解药交给宋九手中时,韩稷便交代道:“吃下这颗解药,你这半个月身上都带着毒,对你自是没有问题,就是要注意你夫君不小心中了毒。”

宋九怔住,这是什么意思?

韩稷老脸一红,这话点到为止,“总之你身上带着毒,亲近的人容易中毒就对了,你小心些,当然中了毒也死不了,最多痛苦一些。”

这就是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宋九终于明白韩先生为何不留在太医院了,要是他这么给皇室中人治病,不知有几人能接受的。

韩稷倒是将药丸递过来,很是随意,身后的齐嬷嬷和阿金赶忙站远了些。

韩稷朝宋九身后的两人看了一眼,接着提醒了一句:“这半个月也别跟家里人一起吃饭,怕万一毒到了家里人。”

宋九刚要吃药的手停了停,感觉她吃下这解药,自己倒成了一味毒药,走到哪毒到哪。

“没事,要是不小心中了你的毒,我能治好他们。”

但是中了毒很痛苦也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