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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一听,她能调动地方军,开玩笑吧,她可是布衣身,再说拿什么调动?

荣义看到宋九疑惑的表情,于是提醒道:“先前王府的令牌啊,地方军营里,有我晋王府的人,嫂子没当官,虽然明面上是不行的,但是也不想想你是谁家的儿媳妇呢,他们哪敢得罪呢。”

宋九明白了,她可以在平江府狐假虎威了。

有了南珠,宋九要做的首饰有不少,家里的女眷都得有,这多好看的首饰啊。

荣义只在庄里休息了一晚,陪着几位夫子说了话,第二日便回竹园疗养去了,毕竟现在的他,骑马远行都要受不住,风一吹也会身体不适,还是待在竹园里有牧心用上好药材治疗才行。

没了晋王和皇上的平江府,彻底的恢复了平静,宋九一家住在乡下庄子里,陪伴着孩子们读书识字,没事时下地干活,好不轻松自在。

也不知二哥送孔修宝考试,几时会回来,除了家里的考生让宋九担忧外,她还会想起远赴京城赶考的舅舅裴从安,他如今会试考得怎么样了呢?

此时靠近京城贡院外的一处宅子里,住着几位考生,而裴从安便是其中一位。

赴京城赶考的裴从安,一入京城,便有晋王府的人来接应,对方见裴从安身边跟着几个相交甚好的同年,便给他们一同租了处大宅子,正好在贡院周围不远。

晋王府派来的管事办完事,便与裴从安告别,有事再去晋王府传话,倒是没有露出裴从安的身份。

裴从安这人一路上都很低调,能谈得上话的也就这几人了,都是学识渊博之人。

此时宅子里,众考生都准备要休息了,明个儿便是春闱之日,隔着贡院近,倒也不必担心马车过不去,背着书箱走路都能过去,所以住在宅里的考生可以多睡一会儿。

裴从安脱下外衣刚准备入睡,门外传来杨六郎的声音。

杨六郎从巴蜀而来,在入京城的路上遇上裴从安的,那会儿裴从安身边已经有好几个谈得来的同年,杨六郎手头不宽裕,就厚着脸皮加入了裴从安的队伍,挤进了这处宅子,省了不少租子。

杨六郎这人有才气,在这处宅子里头,他是最有希望高中之人,才入京城时,杨六郎就在会诗楼里出了大名,前状元郎留下来的绝句名联,被杨六郎给对上了。

以至于跟他一起去会诗楼的裴从安,都被人关注上了,这非裴从安的初衷,之后就一直待在宅里看书,也不出门了。

倒是杨六郎在京城里很是活跃,他自己做了不少诗词对联,也在城里流传出来,听说有权贵府上的幕僚在主人家面前提了一嘴,杨六郎被权贵们注意上。

只要杨六郎这次春闱中了,想必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此时门外的杨六郎有些焦急,“安兄,你可不能辜负我一片苦心,快开门呢。”

裴从安不得不穿上外衣,开了门。

杨六郎一脸神秘的进来,随即将门关上,接着将手中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说道:“你瞧瞧我给你送什么东西来了。”

杨六郎一脸欢喜的表情,看着裴从安打开包袱,里头是件青衣袍衫,单层的,衣裳款式和颜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是何意?

看着一脸懵然的裴从安,杨六郎叹道:“唉,你这个书呆子,来了京城都不出去走一走,这衣裳可有来历了,大福寺里求来的,有大师开过光,上届状元你可知,当初就是求得大福寺开光的单衣穿在身上,才高中状元的。”

“我替咱们宅里的兄弟们都求了一件,可别说我不讲义气,安兄放心的穿上,明日进贡院,咱们都考出好成绩,功名利禄,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然而杨六郎说得激动,裴从安却没有什么兴致,他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毕竟自己跟着魏大儒也只读了几个月的书,以前自己混账,这么多年的时光都荒废了,所以一件开光的衣裳也保不住他能不能考中,还是别抱这样的希望。

杨六郎见状,可急坏了,拿着衣裳就要裴从安穿上,生怕他不照做。

“入贡院都得穿单衣,这衣裳没有内衬,你有啥不放心的,就算你不信这开光的衣裳,总归多穿一件衣裳也不是坏事,再说进了考棚,遇上春寒,多穿一件衣裳保暖呢。”

在杨六郎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裴从安不得不将衣裳穿上了。

这一下杨六郎满意了,也露出自己身上的衣裳,说道:“安兄,苟富贵,不相忘。”

杨六郎拍了拍裴从安的肩膀,这就回去也早点休息去。

裴从安这一觉睡到了五更天,外头打点的王守来可是一夜未合眼,生怕公子错过了时间,五更天才到就过来叫人了。

裴从安许是太过紧张,脑袋还是懵的,好在昨夜将该穿的衣裳都穿身上了,今天也不会落下。

王守来端着热水进屋给裴从安洗漱,见书桌上又搭放着一件单衣,疑惑开口:“公子怎得脱了一件,春寒难料,再穿一件吧。”

裴从安身上的单衣已经穿得有些臃肿,本不想穿这件了,见王守来递了过来,他只得接了过去,没想在接过去的时候,一个香囊从袖里掉落出来,裴从安记起来了,这是他离开平江府时,蓉姐儿交给他的香囊。

因为是孩子给的,裴从安一直没将香囊放在心上,这会儿要参加考试了,裴从安也捡起香囊闻了闻,随即将香囊交给了王守来,东西自然不能带进考场呢。

王守来接过香囊,还感叹着这香囊的针线做得还很细致了,没想王守来摸到香囊有些不对,打开一看,就见里头写着一张字条。

“留了字条呢,公子要不要看一眼。”

裴从安本不想看的,但是一想到蓉姐儿,裴从安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这一眼,满脸惊讶。

“舅爷,千万记住,只穿自家的衣裳入考场,小心夹带之危。”

裴从安大惊,立即想到昨夜杨六郎给他的衣裳。

也对,赴京城赶考的时候,家里人早已经给裴从安做好了二十几件单衣,而就在要下考场时,裴从安看到了蓉姐儿的香囊,一切都是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