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纷纷摸出身上的匕首,这可是任荣长给他们准备的,最先是给双胞胎两孩子的,又怕厚此薄彼,担心孩子们生了间隙,这才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把,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匕首砍在树上,沾上了毒汁,再对付黑影,只要能伤到对方便赢了,哪怕是割破一小道口子,就中了毒。
这些黑影显然没能一刀致命的弄死这些孩子,已经很恼火了,这会儿见他们这怪异的举动还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放在眼中,都是将死之人,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可惜他们低估了这些孩子们的那股子狠辣劲,即使对方的刀逼向了自己,也要闪身靠近对方,接着一刀刺向对方的手上或者是脚上。
孔修宝更是左臂被砍了一刀还不顾身上的疼痛,闪身靠近,匕首刺在对方的大腿之上。
明明力量悬殊,可是几个孩子却凭着自己的方式,一一刺向对方,再加上蓉姐儿和丑奴不停的在小树丛中撒上麻麻粉,没多久,这些黑影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们发现上了当,这些孩子用了毒,这些粉沫一旦吸入鼻子中,全身就麻软,使不上劲头,再加上被匕首划伤的口子开始流出黑色的血,黑影都不得不停下了。
就在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个身影快速跃进树林,几个孩子眼前一花,韩稷便落入众人面前,他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背着手站在场中,看着倒了一地的黑衣人,他满脸的惊讶。
“这些人都是你们毒倒的?”
韩稷一脸的不可思议,其实他早两日就发现树林中有些不对劲,而今日也是他故意让这些孩子们进林子采草药的,哪能想就这么一会儿没有跟上来,这些孩子竟然毒倒了这么多黑衣人,他们还保全了自己,除了孩子们身上挂了彩,倒也不致命,便是很神奇了。
“你们当真出乎我的意料,我这一辈子教过的徒弟有不少,却是头回收到这么聪明的徒弟。”
事实上几个孩子使了吃奶的劲,这会儿一个个都瘫地上了,个个流着血,亏得他们的先生还说得这么轻松,等他们打完了才来,万一对付不来,万一没记住经书上的毒草图,他们就将命交代在这儿了。
韩稷看着孩子们幽怨的目光,轻笑出声,“的确是我来晚了,好在你们没事,瞧着咱们的师徒缘分还在,你们中毒了没有?”
几个孩子的目光都落在那棵红叶草上,韩稷直摇头,“也是这些黑衣人不聪明,但凡遇上个聪明的,你们这么守着解毒草,不就是告诉了他们么。”
那群中毒的黑衣人已经开始吐血了,这会儿听到韩稷这话,目光纷纷投向解毒草,正盘算着现在过去抢有没有胜算,哪能想韩稷毫不犹豫的将红叶草拔了,装入背箩中。
“中毒也没事,人生在世都逃不过一个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这解毒草我还能配药卖钱,莫浪费了。”
众黑衣人的希望没了,不过韩稷却看向了他们,“说,你们是谁派来的,说了我便给你们解药。”
黑衣人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几人相视一眼,一个个的没出声。
“是块硬骨头,等会儿七窍流血之时,便是毒圣我也救不了你们,你们看着办。”
几人显然被吓住,就在这时,黑衣人头目突然大喝一声,“视死效忠,死而无憾。”
黑衣人头目说完,便是一刀结果了自己,其他黑衣人纷纷效仿,韩稷来不及阻止,看着撒了一地的血,一脸的可惜。
“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人活一世,最要紧的是活着,你们效忠的人可曾知道你们的忠心,恐怕都不会放在心上。”
人都没了,几个孩子也松了口气,一个个开始喊痛了,到底还是孩子呢。
等孩子们被接回庄子上的时候,宋九心疼得不行,连忙派身边下人去找田里巡视的傻夫君,孩子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得让傻夫君带着护卫去山头再看一看,可别再出什么事来。
宋九守在孩子们身边给他们喂药。
到这会儿,小团子和小圆子吸了吸鼻子,看到母亲眼泪就来了,“娘,伤口好痛。”
宋九摸了摸孩子的额发,温柔劝着,赶紧喝药休息,这几日便停一停,别学习了。
还是有娘亲在身边最好了,以前骑马受了伤,娘亲不在,不得自己含泪忍着。
孔修宝和钱斌在宋九的照顾下,眼眶也红了,他们也想自己的娘亲了,只是两人是里头的大孩子,尤其是孔修宝,再过两年都是弱冠之年,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哪能跟个孩子似的哭呢。
可是孔修宝想爹娘,很想很想,经历了这一次的生死后,他更想了,等伤好了,他要去坟前祭拜。
任荣长在地里巡视,就被媳妇喊了回来,随即带着护卫上了山,山头死了的黑衣人挖了个坑埋了,身上也没有摸出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只可惜人命如草芥,非要干这杀人的勾当。
任荣长清理了山头后,怒气还没有消,想起受伤的孩子们,任荣长站在山顶之上,目光微微一沉,决定暂时不去巡视农田了,他要在山头设下陷阱,谁敢再来这片山头便只能有来无回。
在韩稷的草药以及宋九的悉心照顾之下,孩子们养了几日便能走能跳了,伤口虽然没有好全,但是跟着先生们读书识草药不成问题,至于挖草药的事,等过些时日再说。
至于这一次的刺杀,便是魏先生和韩先生也想不出是谁派来的人,再加上没有留下活口,对方一身黑衣,又无任何身份证明,此时只能作罢。
只是此时的苏州城戏楼里,几位听戏的客人一上楼,立即将胡勇叫进了雅房。
胡勇看不清对方的真面目,穿着月牙白长衫的男子,头顶带帷帽,语气严厉的开口:“京卫来平江府一事,只有你胡管事一人知道,而此次派去山庄刺杀那对双胞胎的京卫一个活口都没留,胡管事可知此事缘由?”
胡勇连忙跪下,一脸惊恐,不是说在城里动手么?怎么又跑到城郊山庄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