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了府的任家人,立即在东院堂屋集合,带着面具的“傻夫君”,取下面具后,露出真容。
任婆子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并不是她家三儿,果然三儿又代替世子身份在笠泽湖上巡逻了。
任家人盯着荣义看,荣义明显瘦弱一些的身姿,近身的人很好分辨,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这解释之词就留给嫂子去说,他先回去养病。
正好神医牧心也赶了过来,他得知世子回来,就跑过来接人了,在笠泽湖上巡逻一日,又在船上吃酒没怎么休息,世子恐怕早已经熬不住了。
荣义一走,任家人便都看向宋九,杨冬花更是急坏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五更天的时候,宋九被叫醒,伍公公将她和小叔子带去一楼船舱,就看到她家傻夫君一脸委屈的坐在里头,看到媳妇就以为能回家了。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伍公公竟然让兄弟二人互换了衣裳,并交代宋九,此事算是过去了,以后也不必担心,苏州城里不会再有人追究此事。
瞧着这意思,只待魏贵妃生下孩子,他们都要回京城去了。
伍公公仔细交代完,这就走了,而她家傻夫君却留了下来,换上了一身铠甲,又成了禁卫军统领,这都什么事,明明是过来参加宴席的,结果没吃好,也没有睡好,现在更是还要当差。
小叔子荣义一脸的不好意思,他这副身子没法跟大哥的相比,便是皇上都知道此事,他刚才也是惊了一跳,但一想皇上知道更好。
这样一来,在燕北立下战功的也是兄长,皇上那儿过了明路,他也不用再借着兄长的功勋心安理得的做这个世子。
而且以后指不定兄长还能接替他的身份,成为晋王府真正的世子,而他便可以留在山水间,做个闲散人。
之后小叔子带着面具跟着宋九坐上任家的马车离开的,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幕。
任家众人听完这番话,一个个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都知道了他们的情况,也不知是好是坏,此事还得跟晋王说一说,只是眼下晋王在地方军营里没有回来,只能派人给晋王送个信过去。
宋九建议道:“就用信鸟吧,我给晋王写信,小团子的信鸟挺好用的,若是人送过去,指不定被盯上了。”
任婆子觉得老三媳妇说的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儿,以后也不必提心吊胆的,也算是一桩好事。
事情说完了,任家几房各自回去,宋九正要起身时,任婆子又将她叫住了。
屋里只有婆媳二人,任婆子原本轻松的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她看向宋九,问道:“老三媳妇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小团子和小圆子的情况。”
宋九也想过这事儿,既然知道她家傻夫君从燕北立功归来,也知晋王有双生儿子,如此,她生下的两孩子,也是晋王府的血脉,再加上以前在安城先后派来的人来断定,大概是知道了的。
“娘,皇上若是知道了,那岂不是更好,皇上这一次帮了咱们,是不是也代表着皇上不计较两孩子的身份,甚至还有意要保护咱们家。”
老三媳妇猜的挺对,若是这样,也是往好的方向走,任婆子放下心来,这就放宋九回去休息,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腊八节一过,转眼就到了年底。
平江府富饶之地,苏州城更是繁华无比,任家人在苏州城的头一个年,那当然是过得要热闹些的,便是外头街坊百姓,也不像安城百姓那般抠搜,家家户户一年到头来都有余钱。
百姓消费起来了,街头的商人就多了,商人一多,商贸越发繁荣。
任广江的铺子,一到年底,生意当真是做不完,借着在苏州城里待的这一年,对苏州城的熟悉,这倒卖生意和中间商的生意,简直是拿麻袋子在装钱。
便是赵小六都有些眼红任广江。
二房的钱来得快,交到公家的钱也多,直接将大房一家比了下去,这让大嫂沈秋梅有些焦虑,丈夫只会做家具,到年底了,谁家还做家具,都置办着过年去了,以至于任广田也闲置在铺里,帮着二弟跑跑腿。
小年的那日,宋九打算去外城戏楼听戏,自打阿奇来了苏州城,她就没有去戏楼见过他,也不知他最近怎么样了?船上露出真容,不知有没有给阿奇豆带来困扰。
只是当宋九拉着大嫂二嫂赶来外城戏楼的时候,才发现戏楼的门关着,倒是旁边的宋氏酒馆生意兴隆,宾客满屋。
杨冬花感觉到可惜,又没能见到阿奇,听听他的戏。
于是三人便来了宋氏酒馆打探消息,而这些食客与宋九他们一样的想法,也是来打探隔壁戏楼为何关门。
宋六凭着阿奇的名气,还有近水楼台最先得到消息,而赚了个盆满钵满。
宋九几人过来,宋六将他们引入后院,后院里两孩子刚学会走路不久,拿着个树枝满院子跑,好不活泼。
杨冬花问起阿奇的去向,宋六笑道:“也是你们不常来,不知情况,自打上一次阿奇他们从船宴上下来,皇上便将他叫去了两次,今个儿是第三次了。”
所以阿奇这是去了陆府。
宋六看了宋九一眼,默了默,又说道:“九丫,以后不要给阿奇做衣裳了,不合适。”
宋九抬眸看向宋六,没有问为什么,她应下了。
杨冬花和沈秋梅却有些疑惑了,难怪上一次在船宴上没有看到阿奇穿三弟媳做的衣裳,这个中是有什么原由?莫不是人家现在得皇上赞赏,身份不同了,都看不上三弟媳做的衣裳了。
宋六也没有解释,她留几人吃饭,宋九三妯娌却是起了身,瞧着酒馆的生意不知多好,哪有闲功夫招待他们。
只是走前,宋九回头看向院里玩闹的两孩子,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这么奔跑玩耍的,容易磕到碰到,这么将两孩子留在后院,没个大人管着,不好吧。
宋九刚这么一想,随即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悬梁和屋顶上,接着她扬起唇角,原来这儿也有人守护着,就是不知这些人是谁安排的?难不成是顾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