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妻子，哪怕是成了瘫子 呢，总是自己的女人吧。
她和别的男人见面，冯总竟然一点不在意。
到底是大度，还是无所谓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依旧夸着：“是，冯总真好，处处替夫人着想。”
“她是病人，病人不能多思多虑，我不替她想，谁还能替她想？”
冯茂林声音温和，完全就是一个宠爱妻子的合格丈夫。
“夫人有您这样的丈夫，真让人羡慕。”
卫兰说完，又顿了一下：“抱歉，冯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替夫人高兴。”
“她不仅有您这样的丈夫，还有秦先生那样的朋友。”
“哪怕是生病，也没人会忘记她，一心照顾着她的情绪。”
冯茂林听她又提到了秦燕生，眼里暗了暗，又道：“夫人现在还睡着，你就等她醒了，再把这边的消息说给她听。”
“阿霄暂时没事，叫她不要多想，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卫兰应下了。
那头冯茂林就说：“辛苦卫护士了。”
“不辛苦，我应该做的。”
卫兰挂了电话，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绯红的脸。
她伸手揉了揉，唇红齿白，眼含春水，她妈以前就说过，她是十里八村长得最好看的姑娘。
“小卫？”
外面病房里传来声音，卫兰不得不拾掇好自己的心情走出去。
“夫人醒了？”
楚青瑛目光落在卫兰手上，她拿着自己的手机。
“是小月亮打电话来了吗？”
卫兰手一缩，然后又笑起来，把手机递给楚青瑛：“不是二小姐，是冯总打来的。”
楚青瑛眼里的期待散去，变得平静：“他说什么？”
“冯总关心您的身体，让您不用担心那边的事，大少爷正在全力抢救，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冯总也不会忘记。”
万分之一啊。
那和没有，有什么差别呢？
楚青瑛转念又想到了自己，她这身体，算不算也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恢复？
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夫人，您可千万不要伤心坏了身子啊。哪怕大少爷……您好歹还有大小姐和二小姐，我看冯总也十分关心您，万事都以您的身体为重。”
楚青瑛却从卫兰的话里解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万事都以她的身体为重，那不就是说，报喜不报忧吗？
“你先出去吧！”
楚青瑛对卫兰摆手。
卫兰迟疑：“夫人，您不要胡思乱想，冯总他……”
“出去！”楚青瑛抬眼，瘦得几乎脱形的凤眼里竟是厉色。
卫兰再说不出一个字。
只能往后退出病房：“您千万不能做傻事，我就在外面等着，您有什么事就招呼我。”
许久，病房里才传出压抑的哭声。
病房外，卫兰眸光微闪，她垂眸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神色。
周妈回来得很快，见卫兰站在门外，眉心蹙了蹙。
“小卫啊，你怎么在外面，夫人呢？”
卫兰小声道：“是夫人让我出来的，刚才冯总打了电话过来，说大少爷他……夫人好像情绪不太好，还让我出来了。”
周妈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东西，她一手捏住卫兰的胳膊：“你说大少爷怎么了？他不是还在抢救吗？”
卫兰吃痛，又不好叫出声来，只能忍着：“是还在抢救，但冯总说，大少爷醒过来的可能性极低。”
她又压低了声音：“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冯总安慰夫人的，大少爷那边恐怕不太好。”
“你别乱说！”周妈看了她一眼，然后敲了敲病房的门。
楚青瑛听到声音，极快地平复情绪。
“进来。”
周妈从容进去，一脸担忧地看着楚青瑛：“夫人，您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之前和二小姐通过电话，她说情况没那么严重，让您好好养病。”
具体情况，冯楚月也没和周妈说得很清楚。
只告诉她，稳住楚青瑛。
“那孩子是报喜不报忧，阿霄……是我害了他！”
“车祸不是意外，冯茂林过去了，真能查出幕后主使吗？”
楚青瑛已经没哭了，只是眼睛看起来有些红。
周妈揣度着夫人话里的意思，有些心惊肉跳。
夫人的意思是，冯茂林其实知道是谁要害大少爷，过去不止是为大少爷，也是为了保住那人吗？
“夫人，大少爷好歹是先生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青瑛冷笑，“他是亲生儿子，又不是唯一的儿子。”
“出事的，哪里有活蹦乱跳的重要？”
周妈脸色难看，如果真如夫人猜测的这样，那以后大小姐和二小姐该怎么办？
原本以为，只要忍到大少爷继承冯氏就好了。
可现在看来，以后冯氏谁继承，还不一定呢。
“夫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您就找秦先生吧。如今只有秦先生可以帮您了。”
周妈想起大少爷，也心如刀割。
楚青瑛生的三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其中带大少爷的时间最短，但并不代表她就不疼大少爷。
“先不急，现在还没到时候。”
楚青瑛摇头。
她还想再等等，万一呢？
“不到时候？”
周妈不太明白，这个不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楚青瑛：当然是鱼死网破的时候。
冯楚月不知道冯茂林来了这么一出，差点把楚青瑛气死了。
冯茂林在打完电话之后，就跟着卡尔探长去了警局。
而中途，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梅湘君打来的。
因为车里有警察，冯茂林接电话的时候，非常冷淡。
“什么事？”
梅湘君也注意到他语气不对，顿时正色：“老冯，阿霄的情况怎么样？”
冯茂林：“还在抢救，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公司那边，情况如何？”
万分之一，那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梅湘君心思一转：“公司还好，我暂时稳住了局面，只是继承人出事，公司股价持续下跌，若再不做出补救，恐怕……”
梅湘君担心的问题，也正是冯茂林担心的。
他皱着眉：“既然这样，就先公布我们和天使集团合作的消息。”
只要这个消息公布，股价就暂时能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