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地忙碌不停,农具自然也变得越来越稀缺,庆修直接给程咬金任命一个司农工郎,让他带着城中的木匠火力全开的打造农具。
司农工郎这个官职是庆修自己硬造出来的,自然是没有品级,但程咬金不在乎这个,哪怕只是顶个虚衔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他倒不是求能得到什么官职,来了西域只要能让他这把老骨头继续发光发热,也照样能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唐军上下全都忙碌于农耕,原本周边对唐军一直处于防范状态的各国,终于安心下来。
只要唐军不每天整兵操练,他们就不必天天提心吊胆的筹备兵马防守,好好过原来的日子。
但他们到底没想明白,庆修这般大力整顿,扶持生产,目的就是为了积蓄军力。
至于他积蓄军力能为了啥,当然就是为了更方便对这些周边各国下手!
这些浅眼皮子的小国还以为和平就此到来,着实是可笑。
……
与此同时,身处在焉耆国的侯元德,也同一时间得到了庆修派人送来的秘密书信。
他这才知道,庆国公准备一定时间内停战,消化这些年以来吞并的土地和人口。
除了这些消息之外,这书信中更重要的部分,便是庆幸催促他尽快搅黄焉耆国和突厥人之间的和谈。
这两方之间,彼此之间虽然停战了几个月,但是停战协议一直没有签下来。
突厥人多次尝试着继续进攻焉耆国,但焉耆人竟然拉到了大量的外援,尤其是龟兹国竟然派遣军队从侧面骚扰突厥人。
尽管突厥人每次都能攻占焉耆国的一些城池,但是后勤一直受到焉耆与其他诸国的联军骚扰,占领了也不能维持长久,最后还是得乖乖吐出来。
长此以往打下去,突厥发现他们赖以立足的本部人口损失太重,那些从本土招募来的仆从军,战斗力根本不中看。
要是人口继续这么损失下去,突厥人生怕他们连眼下占领的土地都不能维持,并且早晚有一日会带着越打越少的本部人口滚出此地,继续到处流浪。
焉耆人虽然一开始都慷慨激昂的投入战场,可随着打的时间越久,越来越多人死在战场上,也都逐渐不愿意继续打仗。
就目前侯元德来看,这两国之间若是不加干预,最终结果必然是和谈了事。
他当下便打开房门,恰好看到门口的侍卫,也就是负责看管自己的监视者四下巡视。
这些人一看到侯元德便赶紧笑脸相迎,平日里侯元德可没少给他们发钱,谁都不敢给这位财神爷脸色看。
也正是如此,侯元德平常只要有不太过分的要求,他们大多都能满足,还会时不时允许侯元德上街闲逛。
“各位兄弟,今天辛苦了,怎么不去歇一歇?”侯元德笑道。
那些侍卫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国王吩咐,咱们也不便离开,毕竟你老人家的生命安全太重要,不敢有差池。”
说到底他们还是怕不小心让侯元德逃了。
侯元德叹了口气,“真不是我说,你们啊……这么久了,还不肯信任我?”
“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千万别动怒!”
“是啊,怎么可能不信任,说到底是怕您出什么危机,我们都担心啊!”
“这外面兵荒马乱的,咱们可不得把这地方看好。”
这些监视看惯侯元德的人,竟然反过来要向他求恕罪,当真是倒反天罡了。
“罢了罢了,我不过是随口说几句,你们怎还当真?”
侯元德示意大家坐下,突然道:“最近怎么不见国王来找我?”
在此之前,焉耆国王隔三差五就来找他“闲谈”一次,美其名曰说是求资助,实际上就是光明正大的花他的钱。
虽然他的所有资产都被焉耆国王收起来了,但是碍于他是唐朝人的身份,不敢随意花,至少得找他本人得个借口才能用。
“最近国王打算和突厥人 签订和平协议,觉得如今国内已经和平大定,不用再操心,也就很少理朝政,最近几日都是在游玩享乐。”
侯元德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忽然道:“我有心见国王一面,可否能劳烦诸位帮个忙?”
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有难色。
并不是他们不帮,这个忙在他们看来实在不好帮啊。
他们不过是侍卫,怎么可能有脸面说到国王来到这里和侯元德见面。
只能提前打听好国王的路径,然后让侯元德在必经之路等着,假装二人偶遇。
要是赶上国王心情好,他也就不在意,万一国王心情不好,反过来质问他们这些看守人,为何把侯元德给放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侯元德看到众人面露难色,便大大方方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都有难处,这眼看就到了冬季,天实在是太冷,我打算给大家每个人都发两匹棉布,让大家冬天和家人不至于挨冻,如何?”
“这……”
侍卫们神色都有些扭捏,一个个面面相觑,着实坐不住。
如今焉耆国天天打仗,对外贸易断绝,两匹棉布的价值可绝对不低。
他们有心想要,但是又生怕帮了他会惹祸上身。
可侯元德却大大咧咧道:“大家客气什么!我又不是让你们帮我做事情,只是看大家都太辛苦了,只管收下,别说什么帮忙不帮的!”
这话一说出来,着实让大家感动的不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他们就送,而且还不要他们出任何力,这怎么能好意思。
众人都凑到一块儿低语了片刻,最后神色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官人,我们能帮您忙,但是能不能见到,这就得看您自己了,我们出不上力。”
“而且,您可千万牢记,到时候万万不要说是我们帮您的!”
侯元德会心一笑,当场拍着胸脯保证:
“各位只管放心,我今天送你们东西,完全是出于情义,不要你们帮任何忙,而且你们今天也从未帮过我!”
这样一说大家立刻放心了,马上便有人立刻取来葡萄酒,几人便就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再也没有提到与这件事情任何有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