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与白重楼撕破脸,到时面对大周和魔教两尊庞然大物,江浩然也吃不消。
毕竟,魔教可不会像朝廷那样有诸多顾忌。
所以,这个诱人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就被江浩然掐灭。
沉吟片刻,江浩然退让一步:“白兄,你手中风雨刀毫不弱于这戮神刀,所以,这戮神刀于你而言,并不紧要。
不如让给我,白兄需要什么尽管说。”
白重楼默然,而后才吐出一个字:“好!”
……
轰隆!
天空雷声滚滚,似有无尽怒火,江南道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此时仍未停歇。
而魔教和陆家的战斗,早就已经落幕。
尽管天命境战场,双方势均力敌。
但在陆天纵殒落后,结局便已经注定。
踏踏!
空旷的大殿中,白重楼身形沉重,脚步远不如寻常时候矫健。
虽然凌晨之时战斗便已经结束,但白重楼身为魔教教主,后续还有无数担子压在身上。
十位长老身死,更是一桩大麻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魔教在江南道的布局。
与之相比,数万教众尽灭,护法死伤过半,也算不上什么了。
嘀嗒!
一滴鲜血顺着白重楼胸前的伤口滴落,重重的打在地板上,宛若一颗石子,在地上跳动几下。
以白重楼近乎凡人巅峰肉身,却连锁住伤口,止住血液都办不到。
可想而知,陆天纵那一刀的威力以及戮神刀的杀伐之威。
“呵呵呵,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白教主这般狼狈呢。”
听到这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白重楼眼神一凝。
手掌附在刀柄之上,随时可以拔刀相向。
“不用这么紧张,我对白教主做不了什么。”
白重楼眼眸微动,缓缓放开了手。
这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自称上界之人,但唯一的能力,也就是跟自己联系。
见白重楼不再那般抵触,暗中之人满意一笑。
“白教主,虽然你不愿归属我等,但看在相处还算愉快的份上,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
见白重楼不以为意,祂也没计较,语气玩味儿的开口。
“江浩然追杀陆家余孽,可是将陆家的戮神阵拿到手中了。
戮神阵的威力,想来白教主已经见识到了。”
白重楼眼眸猛地收缩,他在战斗结束后,还亲自去陆家翻查。
但掘地三尺,也没找到戮神阵。
原本怀疑在陆家余孽手中,但问过江浩然,却也没个准信。
没有证据之下,白重楼也不好跟江浩然撕破脸皮。
但没想到,戮神阵竟然真的在江浩然手中!
见白重楼眼神不善,祂大笑两声。
“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愤怒?”
“但这不重要,区区一个凡俗阵法,敢号称戮神,当真是不自量力,坐井观天!”
嘲讽一句,祂语气严肃几分,郑重道:“最关键的是,陆家有两个人没死,或者说死而复生了!”
“怎么可能?”
白重楼不解,要什么样的神通手段,才能让人死而复生?
“没什么不可能的,大神通者的手段,不是尔等凡人能够想象的。”
闻言,白重楼脸色再变:“陆家怎么可能与那等无上存在扯上关系?!”
魔教连通神境陆地神仙都接触不到,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陆家跟大神通者有关系。
哪怕白重楼不知道什么样的存在,才能称得上大神通者,但却不妨碍心中万般揣测。
祂似乎也在感叹,不过感叹的东西,却与白重楼截然不同。
“那些秃驴也是好机缘,万年难得一遇的特殊之人,都能遇到。”
感慨完,祂才对着白重楼道:“陆家那两人现在已经成了佛土的棋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棋子也有高低贵贱,轻重之分。
似陆叶这等特殊之人,天上不知等待了多久,千万年才出现这么一个。
因此,就算是棋子,那也是不可取代的。
只要佛土稍微降下一点恩泽,魔教于陆叶而言,并非难以攀越的高峰。
到了祂们那等境界,以及熟悉程度,对方的手段想法哪能瞒得过自己?
更别说,魔教一直被祂们牢牢关注,魔教与陆家之战,一丝一毫的细节,都落在了祂们的眼中。
陆叶等人被老罗斩杀,而后死而复生,全都是在祂们的注视之下。
包括陆叶怎么活的,以及陆叶手中那明显乃是佛门菩萨留下的道果。
白重楼目瞪口呆的听祂说着陆叶死而复生的过程,当听到陆叶从未来重生而来。
便再也忍不住开口道:“未来重生,这真的可能吗?”
一时间,白重楼有些口干舌燥。
“呵呵,重生?就算佛主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区区一介凡人?
不过是佛门一点小手段罢了,那些秃驴,最擅长蛊惑人心。”
听祂说完,白重楼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有重生,那真是永远无法安稳。
毕竟他直接或间接杀了这么多人,要是有一个重生者,一直藏在暗中,当真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见到白重楼的表情,暗中之人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
哂笑一声:“呵,莫要以为这样你就能好到哪里去。
陆家那人得了佛土一位菩萨的道果,修为一日千里都不足以形容。
昨日天命,今日天象。
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杀上门来,到时,可不是你一个凡人能够抵挡的。”
说到这里,祂语气充满嘲讽之意:“别以为这样就完了,等陆家那人将道果融合到一定地步,佛门就能借助他的躯壳,强行越过人族九州山河鼎下界。”
“并且,因为他身体乃是人族,灵魂与道果相融,可以说,下界之人便是陆家那人,只不过主导者,是下界之人罢了。”
“嘶!”
白重楼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将一个人从内到外替换的手段,当真可怕!
一时间,哪怕是明知祂无法过多干涉人间,白重楼对祂的忌惮,也暴涨无数。
毕竟,他根本无法想象,祂那等存在,是否有难以揣度的手段,将他同样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