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温柔一笑,与萧云天相视一眼,眼中竟有些调皮自得之意。
似乎再说:看吧,这就是我的儿子,还不感谢我给你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萧云天握住白沁的手,低声耳语。
叶红鸾与碧鸢一双美眸就没离开过萧易片刻,此时,萧易的身影消失在天际,依旧出神许久。
公主府,虽然武珝已经被立为太子,但因为太子新逝,后事未了。
再加上太子府毕竟曾是武承乾的府邸,总要收拾一下,装饰构造还需要按照武珝的喜好更改一下。
因此,武珝现在依旧居住在公主府。
眼见萧易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武珝和南宫玲珑才收回目光。
眼中震撼久久不散。
许久,南宫玲珑苦笑一声:“殿下,怪不得萧公子一直对我们不冷不淡,这份天资,只怕古往今来都没人能相提并论。
世俗皇权,在他眼中只怕轻如鸿毛,视若尘土。”
武珝想到武政对萧易的古怪态度,此时才终于明白。
武政一直对萧家避而不谈,就连宫廷之中,都没人敢讨论。
原因竟在于此。
“不,只怕还不是这么简单。”
武珝心道。
天象境,强则强矣,却不至于令武政讳莫如深。
沉默片刻,武珝清声道:“玲珑,随我入宫一趟。”
南宫玲珑盈盈应是。
刚入宫,火急火燎的武珝就看到武政、元天罡和一名老者同处一园。
连武政的心腹魏忠,都离着三人一段距离。
并且,更让武珝心惊的是,武政和元天罡竟然都隐隐向老者表示尊敬。
心思急转间,武珝已经有一个惊人的猜测。
并且,有八九分把握肯定。
身为储君,武珝自然畅通无阻,不过南宫玲珑就没这个特权了。
走到三人身前,武珝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殿下。”
元天罡同样对着武珝行礼。
武政摆摆手,示意武珝不必多礼。
至于武珝的来意,他已经大致明了。
武政心中轻叹一声,其实关于萧易的情报,虽然他严禁封锁,但以太子储君的身份,还是能打听到的。
从这里,便可知武珝的根基是何等浅薄。
不过武政也没纠结太多,武珝有多少实力,他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能以女子之身,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掌控偌大的安阳商盟,已经远比武承乾和武承宗强出不少。
等武珝在太子之位上磨练一段时间,再加上身份带来的便利,很快就能将这些短板补足。
想着,武政一脸和煦的道:“珝儿,这位是我武氏一族的长辈,也是我武氏一族能坐稳皇位的定海神针。”
武珝眼眸微动,暗道一声果然。
而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武珝拜见老祖。”
皇室老祖抚须一笑,将武珝虚扶而起。
武珝的天资虽不比那些最顶尖的绝世天骄,但也非常不错了。
有皇室资源,日后天象境轻而易举。
因此,皇室老祖对武珝这个后辈很是看好。
见老祖没有开口,武政才道:“珝儿,朕知道你的来意。
之前不主动告诉你,是朕看你好几次与那人接触。
带着攀附功利的结交,和带着真诚的结交,二者的重量,天差地别。
朕也想珝儿你能和那人交好,这样一来,不管对你还是大周,都有好处。”
闻言,武珝心中苦笑。
她是与萧易接触过,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要说之前,她更看重的,说不好是萧易这个人还是他背后的姜神通。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带着功利心的。
不过自与萧易接触下来,渐渐了解之后,武珝便觉得萧易不一般。
那时,或许更看重的是萧易的才情。
只是萧易对她一直保持着距离,让武珝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父皇,儿臣…”
武珝刚开口,武政便抬手打断,语重心长的道:“珝儿,这事全看你自己的,朕也无能为力。
不过与那人交好,总归不会错。”
“是。”
……
萧易一路循着空寂,飞向太安城外。
城外数里,萧易看着地面上的一个大坑,停下了脚步。
数米深的坑中,空寂静静躺在其中。
身下,一滩血水凝而不散。
天象境,控制自身血肉轻而易举。
萧易一鼎砸下,全凭蛮力。
按理说,以天象武躯的强悍,生机没有被萧易的意所摧毁,其控制血肉,止住流血,完全没有问题。
但看此时连伤口都无法抑制,血流不止的空寂,已然只凭借修为吊着命。
此时,空寂所受的伤,远比承受旬圣那一击严重太多太多。
甚至,就算萧易不再出手,其能不能活下来,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萧易的目光落在空寂身下那一滩血水上。
常人的血,落在这种泥地里,只消片刻,就会渗透进土里。
而空寂的血,却如一团整体,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离渗透。
其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聚在坑中,犹如一团红色玛瑙,晶莹剔透。
其中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以及生机,拳头大小的一团,就堪比一尊扶摇境。
摇摇头,萧易迈步上前。
欻欻!
鞋底踩过泥沙,发出轻微的欻欻声,听起来很舒服,又令心中有一种痒痒的,却挠不到的感觉。
听到声音,空寂勉强睁开眼眸,一双眼眸几近混浊,不见半点光彩。
眼角、耳畔、鼻孔、嘴边,渗着一缕缕暗红色的鲜血。
显然,在巨力之下,空寂完全没有承受之力。
心中默念经文,运转从未想过自己会用到的秘法,片刻,勉强延缓一丝伤势。
空寂强撑着盘坐起,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僧衣破碎,露出空寂身上一道道口子。
或者说,用裂缝来形容,更为恰当!
胸口处,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又被勉强连接在一起。
从裂口处,能清晰的看到其体内正在蠕动的脏腑,以及跳动微弱,似乎随时会停滞的心脏。
此时的空寂,怎一个惨字了得!
“居士…果真天纵之才!”
缓和了一下伤势,断续的开口,空寂似乎在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