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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高尚念了一遍告示上的内容,安禄山先是陷入了惊愕之中,过了半晌后便仰头狂笑了起来。

殿内的其他人虽不敢如安禄山那样放肆的大笑,却也个个面色古怪。

尤其是亲口念那封告示的高尚,当看到贬掉罗一一切官职,并且还要让其在一月内前去请罪的内容时,他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面的李亨不但不吸取李隆基的教训,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辽东军前脚刚帮着解围,后脚就要把人家给定为叛逆。

他真的很想当年问一问李亨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哪里来的勇气下发这样一封告示。

要知道这份告示不单单是代表着李亨寡恩无情,还将他的愚蠢与昏聩表现的淋漓尽致。

原本还觉得安禄山立国后的表现如村夫般上不得台面,并不是一个明主。

现在看来李家更不堪,李亨还比不上安禄山。

不过对此高尚也只是惊愕与感慨,没有感到半分的欢喜,甚至是还有些发愁。

看似大唐与辽东翻脸,大燕能够从中得利。

实际上态势变得比以前更加凶险。

罗一之前的决断与安排在他看来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出于两边都有渊源而两不相帮,看似谁都没得罪,实际上是谁都得罪了。

而且不关注国内,只专注于对外,更是十分愚蠢的决定。

到最后大唐与大燕不管哪边最终能够胜出,对辽东抗击胡蕃的举动都不会表示感谢。

但他不得不承认罗一这个决断其实对河北是极为有利的。

河北可以放心与大唐厮杀,不用过多的提防辽东。

可李亨这道诏书一下,直接将辽东给推了出去。

以罗一的脾性,既不会再对大唐低头,也不会投靠河北。

是敌是友很难界定,也不敢轻易界定。

这就让原本只是大唐与大燕两角力,直接又多了一方出来。

而河北紧邻辽东,整个态势全都要跟着改变。原本不需要重兵驻守的地方,也要增派兵马。

这种对峙的局面,还是按最好的方向去想。

一旦罗一恼怒之下,生出了争夺天下之心,先作壁上观,再选择渔翁得利,大燕和大唐都得完。

甚至有可能是亲自率军先吃掉河北,再与大唐争夺剩余的天下。

而且罗一、李亨、安禄山,这三个人谁最聪慧,谁最能打也是不言而喻。

这让高居大燕宰相之首后,觉得所谓的功名也不过如此的高尚,心中生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

“当初李亨还嫌我不拜他,就他这个憨傻样子,他配我拜他吗?”

笑够了的安禄山,先是嘲讽了一句李亨,随后从龙椅上起身,边踱步边兴奋道:“那逆子看似两边谁都不给颜面,其实对两边都念着旧情。

如今看到李亨的愚蠢,我不信那逆子还会惦记着大唐。

给辽东那边传信,朕不会怪罪我儿先前的违逆,之前给出的承诺更是作数。”

想了想,安禄山又猛得用力一挥手,“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写信告诉我儿,只要他肯辅佐于我,条件由他来提。

除了皇位,我什么都可以给他!”

安禄山再次增大筹码的这番话,将高尚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并且更加坚定了方才的想法。

这个决定再次证明安禄山并不是一个明主,这个时候其实该做的是静观其变,而不是急不可耐的贴上去。

这样不但在杵罗一的肺管子,也会让罗一认为大燕已经是强弩之末,急需辽东这个助力。

脑中飞快的衡量了一下,高尚咬咬牙,躬身接口道:“李亨能如此昏聩,此乃天意。

陛下心胸之宽广,更是远超历代君王。

一统四海是必然之事。

为了尽早助陛下实现兴图大业,臣恳请陛下允许臣亲自赶赴辽东,说服罗大郎归服于我大燕。”

安禄山没想到高尚要亲自走一趟,犹豫道:“你远走辽东,朝中政务该怎么办。

再者,若是辽东有恶人作梗,你的安危也很难说。

让你去,我有些放心不下。”

这是唯一一个离开洛阳的机会,并且已经开了口,高尚并不打算放弃。

躬身对安禄山一拜,高尚开口回道:“陛下惦念之情,让臣感激涕零。

也因如此,臣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走一趟辽东。

至于安危,陛下不用担忧。

臣与罗大郎有师徒名份,臣亲自前去劝说,更为有诚意也更为稳妥。

朝中之事,有严大夫在,不会有任何差池。”

一旁的严庄听了高尚的说辞,没有感到任何欣喜,而是心中无比惊骇。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高尚现在的地位要求亲自走一趟辽东,实在太过怪异。

而且他太了解高尚,也根本不信高尚的真正目的是嘴上说得那样。

安禄山见高尚坚持,坐回龙椅上沉声了一阵,点头道:“你亲自去一趟也好,我儿是个重情义的,总归是不能伤了你这个先生。

不过你要快去快回,毕竟严大夫身子的担子也不轻。”

高尚心中一喜,立刻躬身再次一拜,“那臣明日就启程,尽快赶到辽东。”

安禄山眉头一挑,“走得这么急?怎么也要好好挑些礼品带过去。”

高尚微微摇头,“告示到了咱们手里,已经过去了六日。

若是我将这个消息带过去,说服罗大郎会容易一些。

再走得晚些,消息恐怕要从关内道传入辽东。

而罗大郎是以谋略出众为世人所知,到时我怕他颜面挂不住,无论怎么劝说,一时半会都难以说动。

再者谁缺礼品,罗大郎都不会缺。

我这个先生亲自过去劝说,才是最好的礼品。”

安禄山琢磨了一下,微微颔首道:“倒是这样的道理。

不过再怎么急,也不能空着手去。

况且十九娘还在那边,你现在就去府库,挑几件方便携带的宝物带过去。”

高尚压住心中的喜悦,与严庄使了个眼色,同时躬身行了一礼,“臣等就暂且先告退,不打扰陛下歇息。”

看着两人退出大殿,安禄山捋了捋浓密的胡须,呵呵笑了两声,对李猪儿吩咐道:“今日尽是喜事,暂且破例一次。

命人赶紧准备些菜肴与酒水,我要好好尽兴。”

严庄与高尚出了大殿,走到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严庄一把拉住了高尚,将声音压的极低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尚将严庄的手甩掉,微微一笑道:“问的这么含糊,谁知道你要问什么。”

见严庄要开口继续询问,高尚抢先继续道:“朝中现在多了哪些人不用多说。

而且你我才是一体,我离开一些时日,也是为了给你争个机会。

应对那些人,两人总比一人强。”

严庄一怔,他没想到高尚的回答居然会是这样。

低头琢磨了一阵,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抬头想要再问问,却发现高尚已经朝着府库的方向走出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