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时间很快就到了安安满月礼的那天。
以九叔和龙兴达、米其莲夫妻俩的交情,九叔自是带着两个徒弟提早好几天就到了甜水镇。
不过这一回,他们倒是并没有理由住到龙兴达的司令府里。
九叔带着秋生和文才两人住在了陆白的守中斋,可是,天一亮他们就要跑去龙兴达的司令府帮忙,筹备满月礼的事,直到天都黑了,才会回来。
相比之下,陆白虽然也会去帮着做些事情,可他往司令府去的频率,却绝没有九叔师徒殷勤。
毕竟,陆白还有他自己的许多事情要忙。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陆白和任婷婷的婚期,也马上就要到了。
就连后世结婚,都有许多的事情要提前准备,更何况是现今这个时代?
即便因着身处于一个礼崩乐坏的乱世里,有许多礼数规矩已是能免则免,陆白需得提早准备的事,也绝不止一点两点而已。
再加上陆白每天固定的修炼时间。
这么一算的话,陆白能够匀出些空闲去司令府帮忙做事,已着实够意思的很了。
不过嘛,转念想想,在这满月礼上,龙兴达和米其莲毕竟是要让安安认了九叔做干爹的。
有了这么一份关联,从今往后,九叔和龙家,也就成了一家人。
所以,九叔多帮着做一些事情,倒也算得上是理所应该了。
说起来,近几十年里,龙家一直都子嗣不旺。
龙兴达直到眼下已是个过了不惑之年的岁数,才得了安安这么个独苗苗。
因此,安安的这场满月,龙兴达当然是要大办特办的。
不仅要请来全镇的所有名流观礼,还要打开龙家祠堂,上香祭拜一番,让龙氏列祖列宗能够知道,时至今日,龙家的香火,终于再次有了传承。
作为镇长的叶和平,自然而然的,便得了个主持仪式的工作。
而这其中的祈福、祭祀环节,按理来说由九叔这位名声在外的茅山高人来做,自是最好不过。
但因着从某种层面来讲,九叔也算得上是今天这场满月礼的主角之一。
是以,这么一份重要无比的工作,当然也只能交由陆白来做。
九叔让秋生、文才兄弟俩给陆白做了帮手。
虽然从本心来讲,陆白并不怎么相信这两兄弟的靠谱程度,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更想让秋生、文才兄弟两人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毕竟,文才上回闯祸的时候,也就在一个月之前。
当时的景象,即便到了今日,陆白这里依然时历历在目。
但先有九叔劝说,又有秋生、文才两人赌咒发誓,尤其文才这里做出了保证,自己绝对会打起精神来,不会再犯任何错误,不然就让陆白狠狠的惩罚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陆白倒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好在秋生、文才两人这次还真就没有闯什么祸出来。
直到所有祈福、祭祀的法事全都做完,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如此,总算是让陆白暗暗的松了口气。
然后收敛心情,开始喜笑颜颜的,观瞧起了整场满月礼的过程。
再当龙兴达和米其莲抱了小安安出来,让他和九叔之间,定下了父子的名分后,九叔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嘴里连连叫着“好”字,在从怀里取出一块用上面刻印了护身、驱邪、避灾等许多符篆的长命金锁,将之挂在了安安脖子上后,整张脸更是笑成了花儿一样。
不远处,因着已没有了什么事做,站在墙角位置,正看着九叔这边景象的秋生和文才两人,看到九叔此时的模样,忍不住都摇头感叹了起来。
再看到被九叔挂到安安脖子上的那块金锁,嘴里更是全都发出了一阵“啧啧”的声音。
“咱们师父这回可算是大出血咯!”
听到从一旁秋生的口中发出的感慨声,文才先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但在随后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又忍不住在面上带出几分苦色,如此,倒使得他那张本就生得尽显老相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许多。
“可……那块金锁里,还有咱俩的一份呢!”
九叔总是习惯克扣秋生、文才两人的工钱。
文才说九叔拿出的金锁里有他们两人的一份,还真就不算说错。
不过,秋生家里自有产业,不像文才连一个铜板都要盯着的锱铢必较。
所以,在听到文才的这句话后,只是暗暗的撇了撇嘴,并没有太过纠结。
只是轻笑着瞥了文才一眼,质问道,“你敢去找师父他老人家讨要?”
文才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不敢。”
秋生耸着肩道,“那不就得了!”
兄弟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他们盯着九叔与龙兴达一家那边,又再瞧了一阵。
忽然间,却听文才迟疑着问道,“你说,师父给龙司令家的儿子准备了这么一件礼物,师叔她知不知道?”
文才此时所说的师叔,当然只能指的是蔗姑。
九叔和蔗姑之间关系的变化,作为九叔的徒弟,秋生和文才两人已经知道。
原本,蔗姑今天也该和九叔一起过来。
只不过,想着自己和九叔即便已经成了好事,生米煮成了熟饭,可九叔心里头,还和过往的十几二十年一样,依旧记挂着米其莲这个女人。
而且从今往后,还要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当干爹,蔗姑的心里就不舒服的很。
因而,蔗姑便找了个由头,回了自己的道场,并没有和九叔一起来这边。
听到文才提起蔗姑来,当时就笑了起来,“师叔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扭头看了文才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不然的话,就师叔那脾气,肯定得和咱们师父闹起来!”
文才脑子笨些,想的没有秋生多。
听到秋生这么说,他还以为秋生说的是九叔打金锁时花了太多钱,所以蔗姑才会生气。
于是,便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问道,“可师父打金锁时用的钱,不是他这些年里自己攒的吗,师叔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秋生咂了咂嘴,轻笑一声,“嘿!”
他看向身旁的文才,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你啊,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