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陆白的系统任务,只是要他“解决”僵尸任老太爷带来的一应麻烦。
既然是“解决”,而非以条条框框限制了方法,必须得要将之“击杀”,如此一来,这里头可以思量的东西,就变得太多太多了。
用火烧了僵尸是“解决”,用符咒炸了僵尸是“解决”,用桃木剑杀了,也是“解决”。
而立下法坛,散掉任老太爷身上的所有尸煞之气,当然,还是“解决”。
陆白修的是茅山上清妙法,乃入世之道,而非是太上忘情,只求超脱,绝情绝爱。
这么多天下来,他能清楚感觉到任婷婷对自己不同一般的态度。
年轻人知慕少艾,对于如此境遇,陆白自然没有排斥的道理。
他心有计较,纵使将来另有姻缘,但只凭自己现今与任婷婷之间的亲近关系,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瞧着任老太爷仍如原剧情里那样,将偌大的任家杀得只剩下任婷婷孤女一个。
“等过几日,任老太爷再次下葬前,请求九叔,让我替他开坛施法,也一样能完成任务!”
“以九叔的脾气,肯定不会拒绝这么个提携晚辈的机会!”
陆白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是以,在九叔施展手段,准备将任老太爷的尸体暂且封禁起来的时候,陆白并没有如同秋生、文才一样只是在旁观瞧。
反倒主动出力,不仅帮着九叔往任老太爷身上贴了好几张符纸,还取出了当初用来镇压任财的那枚开元通宝,塞到了任老太爷的嘴巴里面。
陆白此时拿出的这枚开元通宝,可是钟发的珍藏之一。
在经陆白以秘法咒术激发以后,其上散溢出了浓郁的皇道正气,神鬼辟易。
九叔看到,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哦?大五帝钱?”
虽然九叔也认为任老太爷的这具尸体,是个麻烦,但凭着九叔的本事,他却同样拥有着解决这个麻烦的足够底气在。
九叔以为,就他现在所做的这些安排,已经是足够的很了。
却不想陆白仍不放心,又拿了如此一件珍贵至极的法器出来。
他有些感叹的看了陆白一眼,“你倒是小心。”
陆白笑着道,“防患于未然嘛。”
刚才,他不单单只往任老太爷嘴里塞了一枚大五帝钱进去,还趁着九叔不注意,从任老太爷头上,揪下了一小缕头发。
如果非要说防患于未然,这,才是陆白真正的筹谋所在。
“只希望,不要真的让我用到这些头发吧……”
将自己偷偷揪下来的头发藏好以后,陆白一边与秋生、文才两人合力,将任老太爷的棺材盖,重新再给他盖上。
与此同时,又一边扭过头,朝九叔提出建议,“师伯,我建议,咱们把这棺材钉,也给它重新钉回去!”
对此,秋生的态度,很是有些不以为然。
他随意开口,接上了陆白的话茬,说道,“等到明天,任家肯定是要给老太爷换一副新棺材的,咱们现在再钉起来,有些多此一举了吧?”
旁边的文才也跟屁虫似的,应和了秋生的这番话,只说凭棺材里的那些布置就已经足够,实在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必要性。
陆白见状,挑了挑眉头,笑道,“明天的事会是怎样,还不一定呢,况且,只钉几枚钉子而已,又算不得什么大事。”
“既能得个心安,也能免去一些可能的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陆白这样说,秋生撇了撇嘴,没再搭话。
倒是文才脸上,当时就带出了满满的不屑,他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都嘀咕了些什么。
陆白只隐约听到,他似乎提起了任婷婷的名字。
但九叔却不一样。
对于自家徒弟,九叔可实在是熟悉的很。
毫不夸张的说,文才一撅屁股,九叔就能知道这小子想拉什么屎。
所以,九叔当时就猜出了文才嘴里未能完全说出的那些牢骚话,究竟都讲了些什么东西。
以至于九叔的脸色,只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去。
“嗯?”
冷着脸瞪了文才一眼,九叔懒得再去训他,而是直接开口,朝秋生与文才两人,发号施令起来。
“你们两个就帮着阿白,一起把棺材盖钉回去。”
“再拿墨斗线,以经纬之法,往棺材周围都弹上一圈,不要落了任何一处所在!”
有九叔严令在前,陆白随后又特意盯着,没有让他们忘了棺材底下的部位。
是以,也就并没有如原剧情里那样,发生因着秋生与文才之间的打闹,而使得他们两人在弹墨斗线的过程中,独独遗漏了棺材底部,留了破绽的事情发生。
等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忙完,总算能暂且放下心来的陆白,便暂且回了自己的客房里,打坐修行去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持之以恒的用心苦修,使得陆白的修为,早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有预感,自己的突破,或许就在最近的三五日间。
盘膝坐在床上,驱使体内灵力,搬运过几个周天以后,伴随一口浊气吐出,重新睁眼的陆白眸子里,竟有非比寻常的熠熠神光闪过。
他心里默算时间,知道眼下不过才到亥时左右。
并无多少睡意的陆白,索性来到临窗的桌椅旁坐定,借着烛火摇曳,取过一本书,开始翻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记载某位道家前辈行走天下,降妖除魔过程的笔记。
是陆白从九叔那里借过来的。
里面虽没有什么厉害的玄门秘法,但这些前辈高人的成功经验,对如今的陆白来讲,却比什么神通妙法,还要更有用处。
况且,钟发可是已将自己手上的茅山传承俱都教给了陆白,再有源自系统的诸多知识,在陆白这里,还真就不缺什么厉害的修行法门。
此时,义庄里的九叔和文才全都已经睡下。
隐隐约约的,陆白还能听到从不远处另一间屋里传来的淡淡鼾声。
旁边窗户半开。
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打进来,拂过陆白的面庞,催使桌上烛光,缥缈似烟。
陆白只觉着自己的眼皮渐渐发沉起来,再片刻光景过去,他竟直接伏在桌上,就此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