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淮当然不可能答应:“医生不同意的话,我没办法带你走,你安心就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吧,等医院通知我你可以出院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带你出去。”
焦婉芳听闻不能出去,想自己这几天过得日子,情绪瞬间崩溃,对着陈序淮吼道:“你让我在这儿继续待着?你知道我每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啊?他们还每天都给我吃药,可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药,我怎么敢吃啊。我只能想法子把药藏起来,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藏不住了。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我要出去!”
焦婉芳自从进了精神病院,精神就更紧绷了,她总感觉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要害自己,连那些医生护士也是。
不然的话,她明明没病,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吃药啊!因为这种心理,焦婉芳一直都会把医生给她的药藏起来。
陈序淮得知焦婉芳不吃药,心里愈发踏实:“真的不行,你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所以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警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你,这时候我要是把你带出去,警察肯定会追查的。”
焦婉芳听到警察,情绪突然冷静下来:“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这里的人太怪了,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陈序淮还是用之前的话搪塞焦婉芳:“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我才能带你出去,这样警察才没有办法抓你进去。”
但是这几天的高压生活,让焦婉芳扛不住了,她对陈序淮苦苦哀求道:“不行,我要出去,我一定要现在就出去。医生不同意你就想办法让医生同意啊,你多拿点钱去收买医生啊!”
陈序淮看焦婉芳这近乎崩溃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小时候,突然冒出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你看开点不行,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吗?还有,为什么都是别人的错,是你自己想多了吧,谁会无缘无故害你啊。”
焦婉芳大概早就忘了,但陈序淮清楚记得,小时候焦婉芳常对他说这类话,那时焦婉芳觉得他都抑郁症都是装出来的。
焦婉芳早就忘了自己曾说过的那些话,只觉得陈序淮说这话很反常,愤怒的看向陈序淮:“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人都是精神病人,他们哪里能控制住自己?”
陈序淮心想,你自己也是精神病人,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还看不起他们了。
只不过见焦婉芳如此,陈序淮也不想再与她周旋,飞快的结束了今天的探望:“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你在这儿好好的,等医院说你能出院了,我就来接你。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尽可能想办法的。”
当然,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无论焦婉芳的病情能否好转,陈序淮都不会让她有出去的机会。
焦婉芳不放心地叮嘱:“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让我早点出去。”
陈序淮回应:“我知道,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陈序淮把焦婉芳送出院长办公室,交给负责照顾她的人,不过对于焦婉芳没吃药这件事,他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只要焦婉芳一直不吃药,她的精神状态只会越来越差,这样反倒省了他的麻烦,省的他还要想办法刺激焦婉芳。
院长小心翼翼地问:“陈总,您觉得您母亲的状态怎么样?我们给她用了最好的药,也给了最好的照顾,对她绝没有丝毫怠慢。”
陈序淮对院长笑了笑:“照顾得不错,目前这样已经很好了。虽然我也很想让母亲早点出院,但我知道治病急不得,你们也别急于求成,慢慢来就好。”
院长忙道:“这是当然。”
陈序淮又说:“我母亲性格比较固执,希望你们多体谅她,别逼她做不喜欢的事。”
院长点头:“我明白。”
焦婉芳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陈序淮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突然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
但陈序淮的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赵初一和孩子了,对赵初一和孩子的思念,已经淹没了他。
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冲到赵家去见他们,告诉赵初一,他已经处理好家里所有事,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求赵初一给他一个机会。
然而陈序淮没有这么做,他不敢去见赵初一和孩子,他觉得自己没脸面对他们,是他害的赵初一和孩子受苦了,心中对他们满是愧疚。
自从园园被绑架后,陶卷柏就一直住在陈序淮家照顾他,每天琢磨着怎么让陈序淮心情好点,能多吃点饭,晚上好好睡一觉。
但是没用,陈序淮还是一天比一天瘦,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面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
今天到了饭点,陈序淮依旧没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陶卷柏无奈喊他吃饭:“阿序,快来吃饭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过几天我结婚,你可别这副样子给我当伴郎。”
陶卷柏说这种话,也不是真的嫌弃陈序淮,只是希望给陈序淮一个爱护身体的理由。
陶卷柏能一直照顾陈序淮,主要是他要留在深市筹备婚礼,照顾陈序淮只能算是顺便。
陈序淮不耐烦道:“我知道了,这事你每天说三遍,烦不烦啊。”
陶卷柏一脸甜蜜地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影响我的婚礼嘛。我好不容易能和清彤结婚,当然希望一切都完美无缺啊。”
陈序淮道:“我知道,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影响你的婚礼,到时候我会笑得比花还灿烂。”
陈序淮说会笑得比花还灿烂,陶卷柏压根不信,到时候他能不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就不错了。
陶卷柏结婚,自然也会邀请赵初一来参加婚礼。为了防止陈序淮到时候失态,他先给陈序淮打上预防针:“那天学姐可能会来,你这样子去见学姐,没问题吗?”
听到赵初一的名字,陈序淮的眼睛短暂地亮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怎么样初一根本不在乎,到时候她估计都不愿看我一眼,我打扮得再好看也没用。”
陈序淮心想,赵初一根本不想见到自己,就算来参加陶卷柏的婚礼,也不会看自己一眼的。
陶卷柏担忧地说:“你现在太瘦了,瘦得让人担心。你穿上以前的衣服,都宽松了好多。”
这一个多月,陈序淮少说瘦了十多斤,瘦得让人害怕,而且陈序淮还不爱动,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很多。
陶卷柏之前留意到,他身上的肌肉都开始萎缩了,完全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陈序淮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我去定做新衣服,到时候不会让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