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天才?
天才就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普通人都没办法做到的事。
“苏兄他......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吗?”
李兆先都快忘了说话。
直到苏策声音停下,他才小声问身边的杨慎。
“未免有点太厉害了吧?”
“早知道他有这么一手,我还去找那些名师做什么?”
这几天。
为了好好应对殿试,李东阳是费了不少劲,专门去带他拜访了几位大儒。
就差直接去问弘治皇帝殿试题目是什么了。
杨慎也是同样。
他们二人父亲都是高中进士的大儒,论学识绝对碾压其他人家中长辈。
正因如此。
才更清楚殿试的重要性。
但是今天一听苏策的策对。
忽然觉得之前真是太蠢了。
这不就是现成的名师吗?还找什么别人啊!?
一旁燃香渐渐烧完。
终于。
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策对时间结束。
场上安静一片。
苏策转过身来,面对着龙椅之上的朱厚照。
“殿下,此对......如何?”
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了。
转过身来。
“此对......大善也!”
两人四目相对。
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苏策看到的是一代明君在冉冉升起。
看到的是万邦来朝的鼎盛。
看到的是苍生黎民安居乐业的太平。
看到的是大明将来纵横千万里河山的强盛。
而朱厚照看到的是王佐之臣的从容。
看到的是君臣和睦,从善如流的未来。
看到的是将来春秋鼎盛,雄踞天下的大明!
似乎在这一刻,一切解释都不需要了。
“臣,谢殿下赞赏!”
即便是一向冷静,心态稳如泰山的苏策也不禁激动。
大殿之上,君问臣对。
这是多少读书人一生的梦想。
苏策同样不例外。
他已经见过历史上无数王朝的兴衰更替。
见过人来人往,无数人的起起伏伏。
甚至已经见过眼前之人到底会为何原因而死去。
可他偏偏不信邪。
有人生重于泰山,有人死轻于鸿毛。
若不立命为天下苍生,何故辛苦来人间走一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更是苏策一直以来激励自己,践行下去的目标。
心绪激荡,苏策忍不住连连咳嗽了几声,脸上泛起异样的苍白。
朱厚照连忙命身旁宦官过去查看。
“老苏,老苏!”
可苏策还没等到刘瑾过来,竟是直接昏倒了过去。
一时间,大殿之上顿时陷入了混乱。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苏策发现自己身边围满了人。
御医,宦官,李兆先,杨慎,还有那三个跟着自己学习的少爷。
全都挤在巨大的龙床旁,关切的看着他。
“我这是......”
杨慎察觉他行了,立刻围过来。
“苏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咱们在太子殿下的东宫呢。”
紧接着又是苦笑又是尴尬。
“谁知道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黄兄原来就是......太子呢?”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可真是丁点都没察觉出来。”
“刚才他一见你昏倒,立马就让人带你来太医院了,刚才好像是去找哪位御医了。”
说着,还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后来陛下来了,继续主持完了殿试策对。”
苏策听完,无奈笑笑,摇了摇头。
“哪怕是太子还是一样冒失啊。”
“抡才大典如此重要,为了我居然撂挑子不干了,真是......”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做兄弟到这个份上,朱厚照绝对称得上是义气。
这时。
火急火燎的朱厚照带着李成来了。
李成便是当初那位拒绝给张鹤龄兄弟二人看病的御医。
在太医院的地位颇为崇高。
论资历来算,绝对是德高望重了。
一听到当朝状元在策问时昏倒了。
直接就跟着朱厚照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老苏?”
“你醒啦?”
见朱厚照来了,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他也没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到龙床边上。
“李御医,快来看看,老苏这是咋了。”
“好端端的咋就昏过去了?”
苏策现在可金贵。
身为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但凡有一丁点闪失都得让天下读书人惋惜。
李成也没废话,直接开始把脉。
片刻之后,在众人关切的眼神下,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殿下,不必担心,咱们状元郎只不过是心绪激荡,加上前段日子没有好好休息,过劳导致的虚痨病犯了。”
“这几天好好调养即可。”
说完,又想了想,叮嘱道:
“这几日切忌过渡劳累,一定要好好休息,我给你开几幅方子,你先拿着吃上几日吧。”
随后拿起一旁桌上毛笔,写下一副药方,递给了在边上候着的刘瑾。
听闻苏策并无大碍,朱厚照才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刚刚能见证老苏踏上官途,正要大放异彩的时候就中途夭折。
正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寻。
苏策就是那个可以统御千军万马的良将。
有他在自己身边,至少能保证大明不会走上歪路。
这不只是因为弘治皇帝当初对苏策的评价,更是朱厚照自己的判断。
两人共事已久。
朝夕相处之间,早就已经察觉到老苏是什么人了。
不论是头脑,还是眼光,都是一顶一的好。
所以他损失不起,于公于私都不想看见苏策出一点事。
“陛下口谕到!”
众人围在苏策身边的时候,萧敬快步赶到。
所有人都纷纷侧目。
“御医切记顾全状元苏策身体,钦此。”
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好像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是状元郎的含金量吗?
连陛下都亲自过问了?
李兆先更是无不羡慕。
“苏公子要乘青云一步登天了,刚殿试结束陛下就来关心你。”
“这以后还了得?”
自己身为李东阳的儿子,当朝阁老的独子。
猝死过去陛下都不知道。
还得是状元郎啊!
杨慎轻笑道:
“他哪里是状元郎,连我父亲的活都干了,说是未入翰林的大学士我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