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私自授课”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不仅让国子监中两位极有希望的杨慎和李兆先,甚至还有“基本上没希望”的田宝安,陈百里和刘安三人,总共五个一块到家里学习。
在国子监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国子监,撷芳殿上。
几位学正凑在章懋身旁,全是不满。
为首的便是率性堂的学正刘志成,也是管着李兆先的学正。
刘志成本以为苏策在自己学堂胡闹就够了,没想到他把李兆先也给“拐”走了。
“章老,咱们得讲良心啊,不能因为苏策对兆先有恩,然后就把他给带走了啊!”
“到底我是他的学正,还是他苏策是?”
“吴青,你来评评理!苏策是你的监生,他到底怎么回事?”
吴青夹在中间,左右受气。
其实他起初也没想到,苏策竟然真的如此大胆,真的敢把人带走。
起初苏策提到的时候,吴青以为和当初补课差不多。
结果人一走,就彻底不回来了。
更气人的听说还是祭酒“特许”的。
搞得吴青更加困惑和生气了。
“刘兄,你消消气......消消气......”
吴青有苦难言,还不得不心虚的安慰。
就连章懋也是苦笑连连,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可越这样,刘志成越是生气。
“你们也都清楚,他父亲可是当朝文脉之首,内阁的李大人。”
“若是出了岔子,这个责任你们谁担待的起?”
章懋说起这个就头疼。
其他学业不好的三人还好说,他们家里苏策一说就通。
关键是杨慎和李兆先两人,都前后打了报告,说要在国子监住宿,为了能腾出时间学习。
结果这一说,人就不见了。
一问,就是和苏策走了。
章懋又想起苏策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禁为难。
这是把好大一个难题丢给自己了啊。
“志成,这事......我......”
话到嘴边,章懋也有些难以启齿。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是我支持苏策把你门下弟子拐走的吧。
其实细算起来,吴青也是局外人,这件事他也并不知情。
还算是章懋事后跟他说的。
那时候,已经是吴青找不到班里几个学生,来撷芳殿上报自己了。
刘志成越说火越大,气的在案前来回踱步,背着手咬牙切齿。
“章老,他苏策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竟然能让你都同意。”
“我怎么听说他成绩还不如杨慎?”
“这样的人你放心把监生交给他吗?”
章懋犹豫了片刻,不知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他。
苏策以前带过的学生,现在在班里全都是名列前茅。
不仅如此。
最厉害的是他能让原本不学习的监生都开始上进。
之前诚心堂的几个差生,自从去过苏策家都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整天嚷嚷要比这学。
导致章懋都怀疑苏策是不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志成啊.......这事你可能不了解全貌,很复杂。”
“不过你放心,李兆先在苏策家中肯定不会胡闹,他们一定是在学习的。”
其实说起来,章懋也不清楚,苏策到底能带着五个人学到什么程度。
李兆先和杨慎两人的水平,原本大致就在考上进士的水平上来回摇摆。
到底能不能考上,名次如何,只有天知晓了。
刘志成依旧不依不饶,他以前还觉得苏策此人不错。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李兆先一命,也相当于救了自己的场。
可如今看来。
苏策他简直枉为人子,竟然拿别人科考的事来开玩笑。
这不是害人吗?
更何况你害别人也就算了,你害的是谁?
是李东阳的儿子啊!
“不行,此事我必须要找他理论一番!”
“若是连他都能教出来进士,那我还做什么学正?不如让他做好了!”
吴青有点尴尬,心想要不你立个字据?
万一苏策真的能教出来呢?
对于自己的学生,他其实还是有信心的。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担心他带走几人会不会出岔子。
但是后来听到章懋为苏策背书之后,倒也没那么担心了。
“刘兄,要不咱们先等等?”
“我觉得......苏策没准真的可能。”
刘志成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如同家里着火一样。
率性堂乃是国子监最好的学堂,多少名流想把自家子嗣送进来都没机会。
他身为率性堂的学正,每个学生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不行,绝对不行!”
刘志成抽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走了一般忽然停住。
“苏策家哪的?”
“他不是住国子监外吗?”
章懋和吴青对视一眼。
同时摊手。
刘志成咬牙切齿。
“你们!”
他在心里怒骂两人狼狈为奸。
一个个的都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
算什么好老师?
可章懋又是国子祭酒,自己怎么可能真骂。
“志成,我们真不知道,要不然你就去问问李大人吧,李兆先平常和苏策往来密切,他应当知道苏策家在哪。”
章懋呵呵一笑,捋捋胡子说道:
“他告诉你苏策家在哪,你再去就行了。”
刘志成觉得自己气血上涌,一时间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你!”
“章老你!”
他怎么可能亲自去李东阳家。
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对方,李兆先不在国子监吗?
这要是追查下来,岂不是还是到了自己头上?
一时间刘志成不知如何是好,长叹一声,重新折返回来,坐到了椅子上。
吴青凑到他旁边坐下,安慰道:
“刘兄,相信苏策,他可是能拿三个甲等的监生,水平肯定不会错。”
刘志成无奈,只好自我安慰。
反正李兆先也没拿过三甲。
如此看来,好像是还真有点说得过去了。
于是乎只好作罢。
满脸生无可恋。
......
此时,养心殿,御书房中。
朱厚照前脚到了东宫,后脚就被弘治皇帝一旨口谕给交过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朱厚照彬彬有礼。
经过一段时间在苏策面前的熏陶,他也收敛了以前放肆的性子。
弘治皇帝点点头,旋即问道:
“最近,照儿你出宫越来越频繁了。”
“马上就到了会试的时候,还是不要太频繁去苏策家为好。”
“若是耽误了他考取功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弘治皇帝一直记得苏策的事,后来还时常问朱厚照他准备的怎么样。
结果朱厚照眨眨眼,无辜的说道:
“苏策那热闹的很,有好几个人。”
“儿臣还是助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