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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上门去求一下柳家,只要柳家跟出手,不说别的,至少小辈可以留下来。”老夫人回道。

“母亲,您还是省省心吧,柳家不会帮忙的。”蓝相肯定道。

“怎么不会?别忘了,那丫头身上流的也是蓝家人的血,要是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丫头能逃得过去吗?

何况,现在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柳家再如何讨厌我们,他们也会想办法保住那丫头的。”老夫人道。

“母亲,现在不急,要去,也是明天再去,儿子明天陪着你一起去。”蓝相眼里充满了算计。

老夫人的话点醒了他,那丫头还要进文王府,以文王对她的宠爱,文王肯定会从中做手脚的,既然如此,那他们就还有一线希望。

“你明天不要上朝吗?”老夫人问道。

“明天告假。”

在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去上朝?

万一跟明王一样,进到皇宫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那他这样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现在的他,不是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官位,而是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这一次,老夫人没有反对儿子告假在家。

“事情就这样安排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到柳家去,至少也得等柳国公下朝,这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也不能这样一直干等着。”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却在心里盘算着,等到天亮时,她要到柳院一趟。

那丫头在文王面前,是能说的上话的,不管如何,这是关于相府生死存亡的大事,她总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她还是相府的嫡女呢?要真被牵连,她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平时不管他们如何斗,可是这种时候就要一起面对难关。

“母亲,回去儿子也睡不着,不如就在这里打地铺吧!您自己睡就是了,不必管儿子的。”

蓝相说着,站起身来,自己去拿被子来打地铺。

“何必这么麻烦呢?外面有软榻,你直接到外面休息就是了。”老夫人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说道。

蓝相只顾着铺被子,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就特别想待在母亲身边。

总感觉,这样他心里就没那么慌张了。

看到儿子不说话,老夫人只能静静的看着他铺被子,直到看到儿子躺下来。

他总感觉,儿子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只能来找母亲。

那要是将来有一天她离开呢?儿子在面对困难时,又该去找谁诉说呢?

现在的她才真正的明白,夫人的真正含义,不是只能为你生儿育女的那个人,而是要能陪你共同度过风雨的人。

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跟着炳国一起进京来,或许炳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老夫人想了良久,开口问道:“炳国,有没有后悔当年做的决定?”

蓝相躺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房梁,忽然听到母亲开口这样问,他愣了一下。

没有马上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在回想他走过的路。

“母亲,为何要这样子问呢?”他心里并没有任何的答案,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问。

“要是当初你不选择方氏,或许你会拥有一个和睦的家,他日有可能会封侯拜相也说不一定?”老夫人悠悠的道。

“母亲,儿子现在已经是一朝宰相了,可是在柳家人面前,儿子永远抬不起头来,连腰都不敢挺直了,哪怕将来封侯也是一样的。”蓝相道。

“所以,你一点都没有后悔选择了这条路,要是让你重新来过,你……”

“要是能重新来过,儿子绝不会娶柳氏,以儿子的才能和学识,想官拜宰相,儿子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罢了,那样儿子就不会低人一头,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要说后悔,儿子后悔当初选择了柳氏。”蓝相把话头接了过来。

对于儿子的才能和学识,老夫人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相信儿子说的话。

可是,当初要是不选择柳氏,儿子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方氏还会不会来京城找炳国?

如果方氏依然会来,那炳国不管娶了哪家的女儿,估计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看来这个症结,是出在方氏的身上,与其他人无关。

“那方氏呢?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方氏吗?”老夫人想求个明白。

“母亲,这一切跟方氏有什么关系?您提她做什么?”蓝相不解的问道。

“你没觉得,方氏在你的生命中,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吗?以方氏的心胸,就算你不选择柳媛,选其他的名门贵女,结果能改变吗?”老夫人问道。

“母亲,儿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您为什么特别的喜欢方氏?难道是因为方氏跟我们一样出身贫寒?”蓝相疑惑的问道。

这件事一直都压在他的心底,以前没想着要问,既然现在话赶话,说到这里那就干脆问出来。

“从你离开家门进京开始,一直都是方氏陪在母亲身边,直到她后来消失了。

母亲怕她回来找不到,所以,母亲那几年没有来京都,也都是因为方氏的缘故。”老夫人解释道。

蓝相更加疑惑不解了:“方氏怎么会认识您呢?为什么她会在我们家里待着?”

老夫人也不方便过多解释,只是简单的解释道:“母亲和她父亲是故人,他父亲临终之前,嘱托母亲要照顾好方氏的,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她离开您那些年,都不曾给您写过信吗?”蓝相面沉如水的道。

原来方氏对他的事了如指掌,而方氏来京城的目的,是直接奔着他而来的。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说来京都寻亲,结果亲人全部搬走了,当时的她已经身无分文了。

他可怜方氏,才在外面借了一间宅子,给她暂时住着。

至于后面,方氏找各种理由去找他道谢,原来都是方氏早有预谋的。

蓝相冷笑了一声,原来最聪明的那个人,还是方氏。

这真的是应了那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