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玉韶宗一直是小岩城里修士们努力的目标,裴正一时间想岔了,以为张英改变了主意,于是他致歉道:“没想到张道友如此重视此事,是我想岔了。”
“听说你小妾也进玉韶宗当弟子了?”张英问道。
“是的,”裴正颌首说道,“几个月前,我带小莹去测灵根,发现她是三灵根,便送她去玉韶宗了,如今小莹已贵为玉韶宗弟子,还望张道友,以后在玉韶宗莫要再提‘小妾’二字。”
张英点了点头,示意已明白,她说道:“行啦,以后不提就是了!这小妞,你说她是命好还是不好呢?她第一天来这里,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我也听到了前天你家里发生的事,她倒是个适合修道的性子……”
裴正暗自感叹了一声,说道:“当初她并不愿意去玉韶宗,是我苦口婆心劝她去的,我辈孜孜以求之事,岂可能让一己私心而放弃,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裴正与张英聊了没多久,屋内就传来了元柳喊吃饭的声音。
裴正自然是颇为热情的喊上了张英,张英欣然上门。
酒足饭饱之后,裴正便进工作室制符,而张英则在厅里,与元柳聊至深夜,才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张英离开,按捺已久的裴正,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火急火燎的喊道,“柳儿,夫君来也!”
这一晚。
裴正是极为勇猛,宛若要将后面数日的寂寞都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元柳也是极尽自己之能事。
那真是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临风谁更飘香榭,醉拍阑干情真切。
……
次日一大早,裴正便带上元柳去藏书阁处理修缮房屋的事,这次他没有再去敲张英的门了。去到藏书阁之后,实际上这些工作都是元柳在打理,裴正则是找到块清静阴凉处,打坐修炼起来。
房屋修缮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七八个工人,弄到下午,就已经弄好了,现在就剩下一些清洁清理的工作了,这也已经安排好,第二天便会有人来处理。
傍晚回去前,裴正与元柳,又在岩城坊大门前,找了几个专门搬家的工人,约好明天下午去白花巷,这才回去。
第二天上午,他们与张英收拾好东西,与房东交接好,下午就装载着一些家具,一起去搬到藏书阁去了。
张英倒是潇洒,她搬家也就一个不太大的包裹而已。
待搬到藏书阁,摆置好东西,已经是深夜了,元柳在厨房里,随便弄了几个菜,三个人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忙碌了一整天,大家早已饥肠辘辘。
填饱了肚子,张英才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把酒斟满,三人刚干完一杯酒,林老头闻着酒香就来了。
“哎哟,你们今天搬过来了呀,有好吃的好喝的怎么也不喊上我呀!”林老头一进来,东瞅瞅西瞧瞧的,觉得这修缮清洁后的房子,都有些不认识了。
最后他目光落在桌面的那瓶酒上,搓着双手,脸上笑眯眯。
“林前辈来了呀!”
张英颇有些惊讶的说道,这已是深夜了,没想到一开酒,林老头就来了。
“见过林前辈!”元柳起身躬身施礼后,转身去取碗筷了。
“林前辈请坐!”裴正热情地邀请林老头入座。
坐下来之后,张英便给林老头斟了一杯酒。
“林老前辈,不是我们不喊你呀,而是你看,”裴正指着一些还没拆开的包裹说道,“我们今天刚搬过来,忙碌了一整天,直到现在才吃饭,都已是深夜了,怕会打搅前辈您休息,如何敢相邀?”
“是啊,林老前辈,你看现在就剩下些残羹剩菜了,实在是招待不周呀!”张英说道。
元柳这边刚将一副碗筷放到林老头面前,闻言说道,“林老前辈,你稍等,我这里还有个猪心没做,待我给你做个下酒菜。”
说完,元柳便起身进去做菜了。
“只要有好酒,有没有下酒菜都没关系;只要有好酒,任何时间都可以来喊我,没什么打不打搅的。”林老头说着,举起了酒杯,喊道:“来,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干杯!”
三人今天刚搬到这个地方,兴致很高,推杯换盏之间,其乐融融,元柳的菜还没做好,就已经几杯酒下肚了。
这时,元柳端了一碟菜上来,放在餐桌上。
大家低头一看,是白切猪心。
裴正举起杯,对着林老头说道:“林老前辈,明天我与张道友便要去玉韶宗了,张道友去当外门弟子,而我呢,修为低微,也就去符宝堂进修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不能天天回来,到时只留下柳儿一个人在家,还望林老前辈多加关照!”
林老头美美地喝了一杯酒,说道:“好说好说!你就放心吧,这岩城坊可不像外面,没人敢闹事,劫修只要敢在这里冒头,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逮住。”
说完林老头夹了一块猪心,胡乱嚼了几口,就吞咽了下去。
元柳道谢,又恭维了林老头几句,而张英也是,连连敬酒,把林老头哄得开怀大笑。
“要说这小岩城啊,城主是谁,大家可能不知道,但若说起林老前辈,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小岩城呀,再没有比林老前辈更出名的人了!来,林老前辈,干杯!”
裴正快醉了,他举着酒杯,向林老头敬酒。
林老头刚才还开怀大笑的音容,还没消散,他手中举着酒杯,与脑袋一起轻微的晃动,却是没有再理睬裴正了。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他却突然变得落寞起来。
“林……林老前辈你这是醉了吗?哈哈!”裴正指着林老头,摇头晃脑地说道,身子都快坐不稳了。
不像林老头与张英这样的老酒鬼,他不仅修为更低,酒量也更浅。尤其是张英从白芪山脉带回来的灵酒,后劲格外大。
裴正说话时,张英也夹了一块猪心吃,猪心到嘴一咬,浓腥味散开。
张英眉头一皱,将嘴里的猪心肉吐了出来,一瞧,猪心肉中间没熟,咬了之后,血水就溢了出来。
又用筷子翻了翻那碟白切猪心,许多猪心肉还滴着血。
定是事起仓促,猪心焯水的时间不够,元柳心中着急,便捞起装盘。
“猪心虽然不熟,但酒嘛,我们继续喝!”
张英见林老头突然沉默不语,也举起酒,要与林老头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