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在冰冷鎏金白色石板地面上的小巴蒂·克劳奇,紧抿着嘴唇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会议大厅内肆虐摧毁的黑色魔力,在大声地宣告着他的主人,伟大的黑魔王正在发怒。
而让他的主人无法控制魔力,陷入暴怒状态的原因则是,他没有找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个疯女人。
尤其还是在他已经耗费了些许时日的情况之下。
站立在会议大厅中心,背对着小巴蒂·克劳奇直挺站立着的伏地魔半眯起了他血红的眼眸,后牙槽被在一瞬间被咬紧。
他的魔力又失控了。
失控的不止是他的魔力,还有他平稳的情绪。
想发泄。
想暴怒。
想杀人。
伏地魔深吸了口气,举起他那过长的枯白手指按了按他抽痛紧绷的太阳穴,“找不到贝拉?”
“我找遍了所有贝拉特里克斯可能去往的地方,my lord。 ”小巴蒂·克劳奇没有将话说得很绝对,闭上嘴后,他重新低垂下了他的脑袋。
“所有地方?”伏地魔转身看向了单膝跪于地面,朝着他恭敬低头的小巴蒂·克劳奇。
听着伏地魔的反问,小巴蒂·克劳奇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大悟般睁大了他的双眼,“my lord,除了阿兹卡班外,只剩马尔福庄园。”
他为了能完成他的主人黑魔王交给他的任务,找遍了所有贝拉特里克斯·斯莱特兰奇可能发疯去往的地方。
甚至他还重新溜进了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进行搜寻。
结果除了听到一些毫无根据的极其离谱的谣言外,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贝拉特里克斯的线索。
“因为格林德沃的缘故,我进入不了马尔福庄园,my lord。”
“真是好极了,”伏地魔将他手里的紫杉木魔杖握紧,“又是格林德沃。”
看来贝拉很有可能在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那两个老不死的老家伙手里。
他们是想让他没有得力下手可用吗?
都不用去猜,事到如今,只要德拉科·马尔福还活着,马尔福一家就不会再臣服于他。
而马尔福一旦脱离食死徒,那些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纯血家族,难免不会都举旗转投到格林德沃的巫粹党之下。
“格林德沃是已经在马尔福庄园里住下了?”
“据我的勘察来看,格林德沃确实已经住进了马尔福庄园,my lord。”
“马尔福庄园外,除了被修复好的马尔福庄园的魔法防御屏障之外,还被布置了极为强劲带有警戒性的魔法防御屏障。”
他差点遭受到来自笼盖在马尔福庄园魔法防御屏障之上的另一层防御屏障的攻击,格林德沃甚至还留派了人手在马尔福庄园的附近巡逻探查。
伏地魔挑了挑极淡的眉毛,他的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冷淡,像是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肆虐在会议大厅里的黑色魔力如同旋涡般被他收回了体内。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马尔福庄园了,小巴蒂。”
“我会永远跟随您,my lord,需要我去召集其他的食死徒吗?”小巴蒂·克劳奇双眸亮晶晶的,神情十分激动。
“不需要,乖孩子。”
“伟大的黑魔王,无所不能。”
伏地魔对着小巴蒂·克劳奇轻摆了摆手,在告诉他不需要的同时,示意他退下。
小巴蒂·克劳奇离开了房间,并从外关上了会议大厅的门。
几乎是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伏地魔体内的黑色魔力又重新开始从他的身体渗漏出来,肆无忌惮地摧毁着房间里的物品和装饰。
伏地魔伸出手按住眉心,不久之前,他接到了来自他的日记本灵魂碎片主动发来的求助联系。
很稀奇。
毕竟他与他的日记本灵魂碎片之间的联系,早就被他所不知道的物品给切断了。
他只能通过微弱的感应,确定用来充当修复材料来修补他灵魂的日记本灵魂碎片是否还活着。
德拉科·马尔福没有将他所需要的东西带来诺特庄园,并不意味着,他的东西,不在马尔福庄园里。
现在由格林德沃亲自坐镇的马尔福庄园,更加让他确定了,他需要的东西就在马尔福庄园里。
毕竟,那枚属于他的斯莱特林学院的院徽,曾经被他亲手交到了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的手里。
若非是他感应不到那片属于他的最为纯净的灵魂,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所有忤逆违抗黑魔王的人,都该死于阿瓦达索命咒之下。
·
三强争霸赛的第二项比赛过去了几天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里渐渐传出了一些奇怪的言论。
而那些奇怪的言论里的两位主角,分别是在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里,人气极为高涨的属于斯莱特林学院的德拉科·马尔福。
以及魔法界的救世主,格兰芬多学院的哈利·波特。
格兰芬多休息室角落里的沙发上,哈利·波特正将他他的脑袋伏于桌面,他是实在不想出门。
如果眼神能说话,那么他敢肯定他的耳边每天都是吵吵嚷嚷的。
他真的不想和德拉科·马尔福被放在一起提起,尤其是在这个娱乐性为重,毫无意义价值的话题里。
他已经从罗恩那里知道了,就算德拉科·马尔福不把他从黑湖底下救出水面,他也不会遭受到死亡的危险。
德拉科·马尔福明明是为了比赛得分,才将他从黑湖底下救出。
但是,他们所有人竟然都赞叹马尔福的大方,宽容和乐于助人。
他不过就是之前上魔咒课的时候对马尔福下手狠了那么一点,他就完全处于了负面形象?
在他与德拉科·马尔福同一话题里,似乎他总是被包容和宽容的那一个踏入迷途的角色。
啧,他们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才是魔法界的救世主。
他是真的讨厌马尔福。
从始至终都是。
西奥多·诺特的魔药室里格外的热闹,甚至热闹得显得有点拥挤。
被他养在魔药室里的曼陀罗花在得到滋养过后,都开展了绚丽的绽放。
潘西·帕金森在得知她最想看的那朵白紫色的曼陀罗花开花了之后,立马就来到了西奥多·诺特的魔药室进行观赏。
而站在潘西·帕金森身后的布雷斯·扎比尼则是在十分钟之后来到西奥多·诺特的魔药室的。
至于嘴里啃着菠萝派的格雷戈尔·高尔和文森特·克拉布则是跟在德拉科的身后来到了西奥多·诺特的魔药室。
没有办法,最近想要接近德拉科问些奇怪问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只能时刻保护在德拉科的身侧,用他们的身形为德拉科开出一条通畅的道路。
西奥多·诺特低头看了看他自己手里的古铜色银戒,然后走到了闭阖着眼睛,安静靠躺在沙发上的德拉科的身边。
在西奥多·诺特想要开口之前,闭着双眼的德拉科缓缓地伸出了手并向下轻压。
他早就注意到了最近一直被西奥多·诺特拿在手里的那枚古铜色的戒指。
但是,现在的场合,不太适合聊起过于严肃的话题。
德拉科睁开灰蓝色的双眼,侧头看向了被西奥多·诺特养育在魔药室一角的曼陀罗花花架。
那里站着惊叹紫白色曼陀罗花美丽的潘西·帕金森,和眼里只有潘西·帕金森背影的布雷斯·扎比尼。
爱确实是伟大的力量。
能够让人变得不像他自己。
“布雷斯。”德拉科挥手示意西奥多·诺特坐下,然后轻声叫出了布雷斯·扎比尼的名字。
“怎么了?德拉科。”布雷斯·扎比尼从潘西·帕金森的身后走到德拉科的身前。
“从哈利·波特手里获得的那个地下城,你打理得怎么样了?”德拉科将垂落于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了脑后。
他不介意他的朋友们拥有了他们所在意的或者所喜欢的人或物。
但是,他们不能拖慢或者扰乱他的任何计划进程。
毕竟,青春期的荷尔蒙,总是会让人意乱情迷。
让人失去对他们自己意志力的把控。
“已经在哈利·波特之前所建造的地下城的规模上进行了符合我们标准的改造,并且避开了古灵阁里那些妖精。”布雷斯·扎比尼伸出手解开了他黑色衬衫衣领最上方的纽扣,露出了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和脖颈之下的锁骨。
德拉偏了偏头,灰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布雷斯·扎比尼的脸庞,修剪得圆润干净指甲的指尖看似毫无规律可言地一下又一下轻点着他身下的舒适的软皮沙发。
静默的气氛,让站在他们身后观赏曼陀罗花的潘西·帕金森不由得僵直起了脊背。
“那个狼人呢?”
德拉科今天似乎有点奇怪,他从前都不会像是审问一般来询问他们手底下工作的进度。
布雷斯·扎比尼沉吟一会后,舔了舔嘴唇,“莱姆斯·卢平那个狼人,我把他交给了西奥多。”
“确实是这样。”西奥多·诺特摩挲着他手里的古铜色戒指,转头认真注视着德拉科的侧脸。
卢平那个狼人被交到了西奥多的手里?
德拉科轻微地叹了口气,他都不用再向西奥多·诺特多此一举的询问,莱姆斯·卢平的下场不言而喻。
“他有说些什么吗?”德拉科扭过头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神色淡然的西奥多·诺特。
他从之前在霍格沃兹和莱姆斯·卢平几次短暂的接触中,就觉得莱姆斯·卢平似乎并不简单,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在某些时候表现得很急切,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和他被时间规则约束的状况很像。
“反噬,”西奥多·诺特皱起眉心,淡色的瞳孔微凝,他也不太理解莱姆斯·卢平那个狼人临死前虚弱吐出的词代表了什么含义。
“除了这个词外,他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德拉科有些感兴趣地轻挑起了眉尾,“什么奇怪的话?”
西奥多·诺特本就紧皱着的眉心,被皱得更紧了。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德拉科半眯起灰蓝色的眼眸,手指轻抚着放在他身侧的山楂木魔杖的杖身。
“很好。”德拉科轻笑一声,随意地将头后仰。
那抹淡笑在德拉科精致脸上无端的显得绮丽。
万物的更变确实都是有代价的。
代价?
他从来都不会惧怕所谓的代价。
潘西·帕金森从曼陀罗花架旁走到了德拉科所坐着的沙发左侧方位时,正好看到了浮现在德拉科脸上的那抹淡笑。
德拉科笑了,但他看起来并不开心。
余光中是微蹙着眉心,敞开着衣领领口的布雷斯·扎比尼,潘西·帕金森微抿了抿嘴唇,“德拉科,赫敏·格兰杰加快了她暗中的那些动作。”
赫敏·格兰杰为了她所谓的理想中的巫师与麻瓜能够没有阶级,和平相处的魔法界,暗中聚集了许多与她志同道合的巫师。
甚至是先打着德拉科的名声,对那些巫师进行最初的招揽,然后再缓慢地将她的那些平等自由的正大无畏的理念,渗入那些最初是由于德拉科的原因而加入她组织的巫师。
毕竟认同了德拉科的理念,并签订了魔法协议的巫师,都知道赫敏·格兰杰是德拉科在格兰芬多学院的分权者。
德拉科露出一个微笑看着潘西·帕金森,“不用理会她,潘西,让格兰杰继续发展。”
自以为是的被聪明的赞誉所占据了整个头脑的女巫,不会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他清除了不适合他的计划的巫师。
他从来都没有把赫敏·格兰杰放在于他团队中心的位置上。
无论是对她进行蛊惑诱导,还是放任容忍,赫敏·格兰杰从来都只是他计划中的清道夫。
为他扫除一些不必出现在他规划的道路里的人。
“那有关哈利·波特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那些奇怪的谣言在霍格沃兹里肆意地蔓延发散,但是德拉科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
“同样的,让它自然发展,潘西。”德拉科半眯起眼眸。
“压迫只能带来反抗,让舆论消失的办法,是重新制造一条更有话题的舆论,而不是捂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发言。”
现在的魔法界太过压抑,相比于自己创造快乐,巫师们更乐于通过娱乐性他人的八卦来获得快乐。
“那样做只会让他们以为,他们所认为的事情,是隐秘而正确的。”
谣言从不止于智者,谣言止于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