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角鼾兽?
这又是什么东西?
德拉科平淡无波的面容有一丝的松裂,他敢确信,不论是稀有的神奇动物,还是低劣的黑暗生物,都没有卢娜·洛夫古德所说的名叫弯角鼾兽的这个品种。
有时候,完全对接不上的沟通,会比拒绝沟通更加让人心累。
“虽然我不太理解你说的弯角鼾兽是什么生物......”
“但是什么叫做你选择了我?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洛夫古德感受到了突然洋溢在全身的温暖,她银色的眼眸微微转动,“哦,谢谢你,马尔福先生。”
“弯角鼾兽它生活在瑞典,我想它应该会喜欢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生活,而非是我父亲所说的茂密的森林......它不能飞翔,我觉得那些那些错落的树干和树枝会让它失去更多的自由...”
“弯角鼾兽它很有灵性,和我一样,它也不喜欢骚扰虻。”
“而你,马尔福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身边没有围绕着骚扰虻的人。”飘飘忽忽的银色瞳孔闪起了亮光,卢娜·洛夫古德愉悦的眼神中带上了坚定。
她相信德拉科·马尔福是一个拥有绝对智慧理智的人,所以他才不会被骚扰虻给困扰,所以他才会成为弯角鼾兽对她的指引。
德拉科的脚步有些微不可察地向后轻移,他可能确实也是不够明智...才会真的听卢娜·洛夫古德讲述弯角鼾兽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他现在确信,那个所谓的弯角鼾兽只是卢娜·洛夫古德,甚至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脑海里的臆想。
“所以,这也是你欺骗阿拉斯托·穆迪的原因吗?”
德拉科的声音有些停顿,“......因为你的弯角鼾兽的指引?”
“哦,马尔福先生,弯角鼾兽它是自由的,它不是属于我的。”卢娜·洛夫古德认真地纠正她认为的德拉科的错误的之处。
“我并没有欺骗阿拉斯托·穆迪教授,我只是没有对那个不是穆迪教授的人说实话而已......你刚才是对我使用了摄神取念咒吗?马尔福先生。”卢娜·洛夫古德看起来并没有感到任何生气,反而看起来还有些激动。
“我以为你会最先注意到这个问题,洛夫古德小姐。”
但他没想到洛夫古德最先注意到的是......弯角鼾兽是否在其他人心里是自由形象的问题。
“你知道在霍格沃兹学校里的阿拉斯托·穆迪并不是阿拉斯托·穆迪本人?”
卢娜·洛夫古德点了点头,“他自己说了,抓走我的父亲是他的主人的命令。”
“我被他用我父亲的性命安危来胁迫,他让我接近你,然后让你知道你的父亲马尔福先生被囚禁的事实。”
德拉科皱了皱眉,“你清楚阿拉斯托·穆迪不是真实的,也清楚阿拉斯托·穆迪可能是那个人被派到霍格沃兹的危险人物,但是你还是欺骗了他?”
这难道也仅仅是那个什么弯角鼾兽的选择指引?
卢娜·洛夫古德弯了弯眉眼,“我知道呀,我这么做,弯角鼾兽会感到开心的。”
“我知道,那个假的穆迪教授想让你相信的马尔福先生被囚禁的事实,只是想引诱你离开霍格沃兹主动出击......他们想要的,那就是对你不利的。”
“更何况,弯角鼾兽告诉我,你会救我的父亲,马尔福先生。”
?
德拉科很难理解卢娜·洛夫古德神奇的脑回路,他有些难言地抿了抿嘴唇。
除了麻瓜的各类宗教外,他还没有见过......拥有相比传销般洗脑作用的事物。
他得感谢卢娜·洛夫古德,他现在算是见到了。
弯角鼾兽果然是......神奇的物种。
“那封写给哈利·波特的信,也是那个假扮阿拉斯托·穆迪的人给你的?”
“是他交给我的。”卢娜·洛夫古德轻挥去了沾在她睫毛上的小雪花。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微眯,伏地魔可真能容忍哈利·波特啊。
容忍到可以让再一次背叛了他,转而暗地为哈利·波特服务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还能安然无事地待在诺特庄园里。
甚至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西弗勒斯·斯内普自以为隐蔽地向哈利·波特传递信息。
真是可歌可泣的教父教子情谊。
“洛夫古德小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德拉科微偏了偏头,“按照你的说法,我的身边并没有有不同颜色的骚扰虻的踪迹。”
卢娜·洛夫古德摇了摇头,很诚恳地看向德拉科·马尔福,“我发现不了你的踪迹,马尔福先生。”
“我能够找到你,仅仅是因为,你的身边没有骚扰虻,在整个世界都在喧嚷吵闹的时候,你在我的耳中,是最安静的存在。”
“我只是所寻找的只是最安静的地方。”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微闪,左侧的太阳穴开始微跳,他感觉卢娜·洛夫古德像是在耍他,但是她过于诚恳的表情和认真的话语又在告诉他,卢娜·洛夫古德并没有他所想的那种想法。
微叹了口气后,德拉科拿出了一张纸,写下一行字后,将纸条对折,递给了卢娜·洛夫古德,“既然你心中的自由的弯角鼾兽已经选择了我...”
“我需要你回到霍格沃兹,将这张字条交给潘西·帕金森,你和她说明是我让你去找她,她会很乐意与你接触,洛夫古德小姐。”
“我在霍格沃兹里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作为交换,我会保证将你的父亲毫发无损地带回你的身边。”
德拉科的脸庞浮上了温和的笑容,他绝不可让卢娜·洛夫古德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连西奥多·诺特都没有带离霍格沃兹,更别说一个...作用只类似于探测魔法,拥有绝对的自我世界的卢娜·洛夫古德。
“可是我认为,离开霍格沃兹的你更需要帮助,马尔福先生。”卢娜·洛夫古德低头看了眼德拉科手中递向她的纸条。
“不,我不需要你那样认为,洛夫古德小姐,霍格沃兹里有我的事业,自由的弯角鼾兽既然选择了我,那自然会选择支持扶助我的事业。”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卢娜·洛夫古德的银色瞳孔。
“而现在我的事业需要你的存在,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洛夫古德难言地皱了皱眉,“马尔福先生,虽然我被人称作‘疯姑娘’,但是我并不是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个疯姑娘,我只是不想费精力与他们辩解。”
“弯角鼾兽希望我可以包容他们所有人。”
“但是,马尔福先生,你刚才似乎像是在糊弄我,随意且敷衍的。”
德拉科头疼地皱了皱眉,“当然没有,洛夫古德小姐。”
他是有些稍微急躁了一点,但是确实没有随意的糊弄卢娜·洛夫古德,至少他是真的在纸条上让潘西·帕金森给卢娜·洛夫古德安排了适合她能力的事情。
就在德拉科以为卢娜·洛夫古德仍要坚持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卢娜·洛夫古德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伸出手从德拉科的手中接过了那一张被他写了字的纸条,“如果你坚持要一人而行的话,那我祝你好运,马尔福先生。”
“对了,你会安全的带回我的父亲的是吗?”
“当然。”德拉科点头回应了将纸条收回至黄色裙子侧腰缝制的小口袋里的卢娜·洛夫古德。
霍格莫德村的风雪依旧,但是却少了两个在飘雪中交谈的青年巫师。
一只杂色的猫头鹰从猪头酒吧的后厨窗里展翅飞离,眨眼间就在风雪中消失了踪迹。
修斯里克·谢比尔看着好似再次想要回到格里莫广场11号的汤姆·里德尔的背影,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小跑着跟上了汤姆·里德尔的身影。
“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离开魔法界吗?西里斯。”
“纳西莎·马尔福已经被带去了诺特庄园,他既然没有给你再次安排其他的任务,你完全可以在这个时间段里,找机会和我一起离开。”
纳西莎·马尔福被昏迷着带出了马尔福庄园的时候,那个疯女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就已经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附近被盖勒特·格林德沃所警戒的那个隐形的防护罩之外。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接走纳西莎·马尔福的时候,还特别嫌弃,甚至非常不屑地看了他的美人一眼......然后就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了他和西里斯·布莱克的面前。
确实是让人搞不清楚的疯女人。
“魔法界对你来说不安全,西里斯。”
汤姆·里德尔停下了向前的脚步,转头看向了看起来像是真实在担忧他生命安全的修斯里克·谢比尔。
“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谢比尔。”
修斯里克·谢比尔仅仅是一个哑炮,到底是怎么能够不受摄神取念的操控侵入的?
“更何况,”汤姆·里德尔轻蹙了一下眉心,“你以为光靠你自己一个人,能够离开得了魔法界?”
“不用怀疑,谢比尔,你带进魔法界里的其他人,已经全都被他手底下的那群食死徒给杀死了。”
修斯里克·谢比尔闻言轻耸了耸肩,“我知道。”
“我本来就没抱着他们还能够活命的想法。”
他身上拥有各种特制的专门为了对付巫师魔法的道具,在魔法界都生存的如此艰难。
更何况他带进魔法界的那些,本来就是为了冲在前锋打探魔法界深浅的人呢。
“只要现在魔法界存在的几股势力提前开战,我就能在混乱中出逃。”
汤姆·里德尔浅色的眼眸微眯,“然后你在从麻瓜界带着你的武器和人手,重新插入魔法界?”
修斯里克·谢比尔轻挑了挑眉,“我只是为了生存,西里斯。”
汤姆·里德尔嘴角轻扬,冷笑声从他的嘴角流出,“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巫师,谢比尔。”
浅色的眼眸上下扫视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修斯里克·谢比尔,“而你以为你的主场在麻瓜界...尽管你是一个哑炮。”
修斯里克·谢比尔轻垂下头,叹了口气,眉心微动,片刻后,他抬起了头,纯黑的眼瞳看似平静的盯在了汤姆·里德尔的脸上。
舌尖轻抵上口腔内侧壁,修斯里克·谢比尔的音调本就不高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低沉,“没错,我是一个哑炮。”
巫师的高贵,啧,这该死的巫师血统的高贵论。
口口声声都是诋毁着麻瓜低劣粗俗的巫师们,其实才是最粗俗的。
因为能够使用魔法能力,所以就将其他所有不能使用魔法的人,视为没用的低劣的人。
巫师们依赖于魔法带给他们的便利,看看这个英国的魔法界......腐朽,落后,毫无作为的政府,以及随意游走的黑暗势力。
巫师们就是一群关在井底的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拒绝接受进步,自相残杀的原始动物。
他是哑炮,他想成为巫师,从来都不是为了巫师这个身份,他想要的只是能让巫师被赋有巫师之称的魔法能力。
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成为巫师。
是哑炮又如何。
他是哑炮,他同样能创造辉煌。
“但是,在麻瓜界里,我有我一手创建的谢比尔王国。”
“而你......西里斯·布莱克除了有一个巫师的身份外,你什么都没有。”
“你连你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掌握...对于你来说,魔法界和麻瓜界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
汤姆·里德尔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出现任何修斯里克·谢比尔以为的生气或者难过的情绪。
“我确实一无所有,谢比尔。”
他的灵魂,是属于主魂伏地魔的。
他的身体,是西里斯·布莱克的。
他最初想要实现的理想,在现今这样的魔法界里,确实也完全施展不了。
甚至就连他复活的生命,都是来自德拉科·马尔福的利用。
他在日记本里被困了五十多年,拥有的仅仅是他十六年的那些记忆。
他脱离了日记本束缚的这几年,真正拥有、完全属于他的,也只是那些主魂不想要的,最先割舍下的记忆。
“但谁说我不能掌握,我自己的生命?”
没人能掌握他的生死。
就算是主魂也不能。
他生难。
但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