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黑湖和今天的天文台?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微蹙起了眉心,他面色不变,甚至带起了笑容走到卢娜·洛夫古德的身边,微俯下身优雅地执起了她轻垂在身侧的右手。
“我们该进场了,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洛夫古德歪了歪头,“你不问我?”
“你会主动告诉我的,如果你想的话。”德拉科微低的声音只传入了卢娜·洛夫古德的耳朵。
毕竟能被卢娜·洛夫古德主动暴露出来的信息,就是对她来说,她有把握掌控并且还能以此来作为增码的条件。
“我知道你的身边为什么会没有骚扰虻了,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微闪,卢娜·洛夫古德所说的叫做骚扰虻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但德拉科相信,奇异的人总会有奇特之处。
“为什么?”
“因为你很果决,骚扰虻扰乱不了你脑袋里被你决定的想法和目标。”卢娜·洛夫古德并不在意晚会场地里的其他巫师,对她投来的那种震惊的目光。
他们的无端的猜测和窃窃私语扰乱的只能是他们自己的心灵。
无关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小心台阶,”德拉科轻声提示了卢娜·洛夫古德,他们在走上舞池里会遇到的台阶后,微昂起了脑袋,灰蓝色的眼眸扫过了布雷斯·扎比尼和潘西·帕金森所站的地方,“谢谢你的夸奖,洛夫古德小姐。”
果然,格雷戈尔·高尔和文森特·克拉布一同坐在大圆餐桌那里,看起来正在对着今晚的餐点进行点评......
德拉科的目光流转间,看到了独自一人待在舞池边沿之下哈利·波特,以及哈利·波特看向他那似是疑惑又像是顿悟般的眼神。
德拉科轻挑了一下眉尾,他确定他对哈利·波特所施展的记忆咒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看来,应该是凯特·迪可罗的长期不见人影,让哈利·波特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
赫敏·格兰杰同罗恩·韦斯莱携手进入了舞池后,圣诞舞会正式开场。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领舞的勇士们按照各自的节奏开始了适合他们自己的舞蹈,当第一个音节节拍响起时,卢娜·洛夫古德拉着德拉科转着圈来到了舞池的左侧。
“今天在天文台,你是在和金妮·韦斯莱交谈吗?关于你离开霍格沃兹这段时间内的布置。”
德拉科的脚步侧移,避免了他的脚背被踩到的危险,指尖轻动间,闭耳塞听咒被无声无息地在他和卢娜·洛夫古德的周身布下。
“你怎么知道是金妮·韦斯莱?”
德拉科确定他和金妮·韦斯莱在天文台会面的时候,那里除了他和金妮·韦斯莱之外,没有任何人存在。
“困扰金妮的骚扰虻的颜色是橙红色的,天文台上有他们的踪迹。”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骚扰虻还有颜色区别?
他感觉他每次和卢娜·洛夫古德交谈,都是对他的世界观的一种冲击。
“困扰每个人的骚扰虻,都有不一样的颜色。”卢娜·洛夫古德没有理会看起来有些疑惑的德拉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看不到你的骚扰虻,我之前以为你的骚扰虻是透明的,马尔福先生,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
“同样的,有些遗憾的是,我也看不到困扰我自己的骚扰虻是什么颜色。”
德拉科垂眸避开了进入舞池的其他巫师靠近他们的脚步,同时带动卢娜·洛夫古德的身体,避免她被其他巫师所挤压碰撞到。
他可不觉得看到不骚扰虻的颜色是什么值得可遗憾的事情。
他想知道的是,按照卢娜·洛夫古德的说法,那她应该也只是能发现金妮·韦斯莱的踪迹。
他已经被唯一能看见骚扰虻的人认定了他的身边没有骚扰虻的存在,那卢娜·洛夫古德是怎么发现他的踪迹的。
昨天晚上的黑湖,以及今天上午的天文台。
“......困扰哈利·波特的骚扰虻也很奇怪。”
听到了哈利·波特的名字,德拉科微微抬眸,适当地充当好他作为倾听者的身份,“奇怪?”
卢娜·洛夫古德听到德拉科的问话后,反而没再继续关于哈利·波特奇怪的骚扰虻的话题。
“你是打算今天就离开霍格沃兹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微挑了下眉尾,他确定他并没有将他今晚打算离开霍格沃兹的计划,写在脸上,或者写在他今天所穿的礼服之上。
除了布雷斯·扎比尼他们,没人知道他会今晚离开霍格沃兹。
仅仅只是敏锐的直觉吗?
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卢娜·洛夫古德这个人?
“我只是随口问问,马尔福先生,如果你要是离开霍格沃兹的话,能带上我一起吗?”
一曲结束,德拉科收回了悬空虚搭在卢娜·洛夫古德腰侧的手,优雅的一个结束礼之后,德拉科站直了身体。
“不能。”
卢娜·洛夫古德紧跟着德拉科离开舞池的身影,“为什么?”
“洛夫古德小姐,就算你竭力向我展示你的不同寻常与可利用价值极高的能力,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离开霍格沃兹。”
“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马尔福先生。”
“那你同样可以通过你自己的能力离开霍格沃兹,洛夫古德小姐。”
“马尔福先生,我觉得你可以经过考虑,决定好了之后,再拒绝我的请求。”卢娜·洛夫古德执着地跟在德拉科·马尔福的身后,完全不在乎因为她的举动而引起了小范围波动的舞池。
潘西·帕金森搭在布雷斯·扎比尼肩上的手有些微紧,布雷斯·扎比尼微微拧起眉心,带动着潘西·帕金森的身体向右后侧转动了半圈,避过其他人的舞动的肢体后,布雷斯·扎比尼低下头靠近潘西·帕金森的耳边,“别担心,我美丽的女士,你得相信德拉科的能力。”
“卢娜·洛夫古德对于德拉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享受美妙的音乐,舒缓你的妙曼的身体,”布雷斯·扎比尼停顿了一下,放在潘西·帕金森侧腰上的手微微离远了柔软的触感,“潘西。”
潘西·帕金森轻仰起头,她的耳尖刚好擦过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的布雷斯·扎比尼的侧脸。
布雷斯·扎比尼的呼吸有些微乱,不易发觉的淡红浮上了他的脸颊。
潘西·帕金森动了动她深棕色的眼眸,“现在需要做的事情,确实是完成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舞蹈......那之后呢?”
“之后就会没有这么闲适的时光了,”布雷斯·扎比尼轻瞟了眼站在舞池下神色莫名的哈利·波特,“德拉科交代的三件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完成的。”
舞曲又换了一首,轻快转向柔缓。
潘西·帕金森被精心卷翘过的长睫微颤,“那看起来,闲适的时光确实不可多得。”
布雷斯·扎比尼轻笑了一下,执起潘西·帕金森的右手,将她重新带到了舞池中央,“所以需要好好享受。”
随着音乐进行了一个完美的舞圈之后,潘西·帕金森重新回到了布雷斯·扎比尼的身边,“之前被凯特·迪可罗所接管的神奇动物的地下走私市场......”
“你想接手?”布雷斯·扎比尼脸上的微笑慢慢地淡了下来,看着他和潘西·帕金森周围的脸色如常的不断舞动着的巫师们。
布雷斯·扎比尼确定,潘西在刚才的舞动转圈间,在他们的周身布下了闭耳塞听咒。
......他还以为潘西是真的想和他再多享受一会闲适的舞会时间。
但现在看来,觉得享受的人只有他一个。
“德拉科许诺了你个潜力价值巨大的还在进行开发的地下城,布雷斯......”
柔缓动人的音乐还在继续,巫师们舞动的身姿也没有停止。
潘西·帕金森和布雷斯·扎比尼互相平静的对视着,他们的手都轻触在对方的身体之上。
布雷斯·扎比尼没有继续接上潘西·帕金森的话题,沉默的气氛开始在他们两个人身体的空隙之间蔓延,直至将他们两个人全部包裹在内。
卢娜·洛夫古德身后长长的暗金棕色的卷发随着她的轻跑而不停地上下跃动。
哈利·波特放下了手里的黄油啤酒,他所处的站地偏暗,他的身形站立的笔直,甚至看起来会给人紧绷的感觉。
他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看见了猎物而收拢起前肢,准备进行全力一击的猎豹一样。
深绿色的眼睛像是把淬毒的锐利的弯钩,而它所锁定的目标,则是没有丝毫停顿的走在卢娜·洛夫古德前面的身穿着黑色礼服的德拉科·马尔福。
凯特·迪可罗的身影再也没有在斯莱特林,甚至是霍格沃兹里出现了。
那个晚上他明明看见了凯特·迪可罗往天文台上走去的身影......
可是不论他如何回忆,他都没有之后的关于凯特·迪可罗的任何记忆。
......这很不正常,他不可能发现了凯特·迪可罗可疑的行踪,而不去进行探究。
但是,所有霍格沃兹的巫师,似乎都不对凯特·迪可罗的不见人影感到奇怪,也没有人去追究询问凯特·迪可罗的下落......他们所有人都沉浸在三强争霸赛带来的欢乐与激情之中。
就连...麦格教授都没有提起过关于凯特·迪可罗的任何事情。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诺特站在大礼堂外的青草地上,他看着走出了舞会的德拉科·马尔福,朝着德拉科轻挥了挥手。
德拉科向前行走的脚步有了一丝的停顿,轻挑了挑眉尾后,他自然地转换了前行的方向,快步地走向了站在山毛榉木之下的西奥多·诺特。
“洛夫古德小姐,”德拉科走到了西奥多·诺特的身边后,转身看向了与他相隔不远的卢娜·洛夫古德,“我想你应该学过最基础的礼仪,现在的场合中你的存在,是不合礼的。”
卢娜·洛夫古德皱了皱颜色极淡的眉毛,如迷雾般的银色眼眸涌上了不解。
“为什么?马尔福先生。”
她所展现给德拉科·马尔福的属于她的最有能力的一切,都不能让她被德拉科·马尔福所看中,并对她进行利用吗?
她对于德拉科·马尔福来说,应该是自动送上门的可以被利用的对象。
西奥多·诺特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他们身前的卢娜·洛夫古德。
她的穿着并不像以往那般奇特,非常的得体。
“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的,洛夫古德小姐。”德拉科微微一笑,带着湿意的晚风撩动了他铂金色的发丝。
“主动上钩的鱼,从来都不是大鱼......同样的,太急切的人,也是。”
卢娜·洛夫古德银色的眼眸浮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她确实太着急了。
“......我给你的那封信上的信息是真实的,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轻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履行了我的诺言,洛夫古德小姐。”
“今晚的舞会,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
他确实觉得卢娜·洛夫古德那种只属于她自己可知的奇特的能力,很有利用价值。
但是,相比起卢娜·洛夫古德,金妮·韦斯莱的能力对他来说,才更有价值。
更何况,没有人在金妮·韦斯莱的背后进行操控。
但卢娜·洛夫古德有。
西奥多·诺特看了眼有些失落的往霍格沃兹大礼堂走去的卢娜·洛夫古德的背影,转身跟上了德拉科的步伐。
“洛夫古德有问题?”
排除复方汤剂和灵魂变异的情况,卢娜·洛夫古德突然的转变确实很有问题。
但卢娜·洛夫古德显然没有太多的经验,并不能很好的做一个计谋执行者。
她太急于求成。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夜色中的西奥多·诺特,“迪可罗的灵魂状况,现在怎么样?”
“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西奥多·诺特皱了皱眉,“迪可罗的灵魂完全不记得,也不知道他自己死前,是凯特·迪可罗。”
“就好像一个新生儿的灵魂一样,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