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拿她没法子，“你不信我。”
“我信你，我只是信不过你妈和你妹妹，以前以为你妈多老实，把你小妹妹逼到国外去，立即就从温顺的小猫变老虎了，我都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和你早前告诉我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姜慕音以前不是软，而是不喜欢那个家和家里人，啥事不管，由着姜奶奶与琬琰去折腾过日子。即便旁人操劳，她都像个事外人。
“你知道就行，别在她面前说这话。琳琳天天在她耳边叨叨个不停，你再一说，你们就得吵起来，家和万事兴，别吵架啊！我先给你付首付，你可别说出去啊……”
吴军也知道婆媳、姑嫂关系难处。
尤其秦仪琳很不喜婷婷，觉得婷婷配不上吴军，提了好几回，说要将她的小姐妹介绍给吴军。
秦仪琳的小姐妹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吴军可不敢想，他只想娶一个能踏实过日子的，而不是那些娇养的大小姐。婷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家厨艺还很好，他对这个女朋友很满意。
婷婷说：“首付你帮我给了，我办按揭就成，往后每个月付一点。”
“你办什么按揭啊，我可以付全款。”
“那不行，你要出了全款，你妈、你妹精得很，早晚会知道。到时候我在你们家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你只付首付，尾款我自己付！到时候我简装一下，将这套房子租出去。”
每个月还能收点房租，万一哪天她和吴军……
想到这个可能，婷婷就不敢想，却不得不面对。哪个女子结婚前，不希望与男朋友过一生一世，可走着走着就走散了，过着过着就破裂了。她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会坚持买一套小户型，这样也算是在花市有了自己的家。
外婆老了，虽然现在身体康健，但因为当年外婆坚持要养她，舅舅、舅妈都扬言说往后每月只给一点生活费，再多就不可能了。
外婆养大了她妈妈，又养大了她，她必须得管外婆。
她也说了，一结婚就接外婆过来，将来帮她看孩子，外婆答应了的，她还对外婆说过，她管外婆的老。
吴军考上公安大学后，户口转出去，后来分到花市局办，他的户口落在市局办公地址上，两人给两套房子交付首付，约定第二天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
晚上，吴军与姜慕音、秦仪琳一起用饭。
吴军看了眼母亲，又忍下未说。
秦仪琳搁下筷子，“吴军，你到底想说什么？已经第五次了，有话快说！”
吴军咽下饭，“妈，明天我和婷婷要去领证！”
秦仪琳惊问：“你要结婚啦？还跟穷丫头结婚？她有什么好，父母离婚，要啥啥没有，还带一个外婆，你结婚后还得养她外婆？吴军，我不是都说了，给你介绍一个有钱的小姐妹……”
“你的小姐妹全都是娇公主，我侍候不起，我就是小老百姓，我觉得娶婷婷挺好。”
姜慕音笑眯眯地说：“你就喜欢她一个了？”
“妈，我们都好三年了，现在年纪也差不多了，我们想结婚了。我是成年人，对于自己结婚的事，早就想清楚了。”
他又不是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
姜慕音说：“好，那办酒宴吗？准备办多少桌？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要不要将你的房间再装修一下？”
“妈，我和婷婷结婚之后，住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在这个小区，九栋27A。”
秦仪琳凝了一下，“听说A户型是全小区设计最合理的，九栋可是这小区的楼王，三面采光，22层以上东面能看到大海，南边能看到半座城，北边又能看到半座城……”
楼王的售价都不便宜，尤其是22层以上，一层楼一个售价，每层楼之间的售价悬殊至少是五百起价。
“多少钱一个平方？”
“三万六！”吴军答。
秦仪琳嗖地一下站起来，“我要住那边！”
吴军答：“琳琳，那边房子还没装修呢，婷婷会找设计师装修，主卧是我和婷婷的，次卧有一间是她外婆的，另一间会设计成儿童房。都在同一个小区，你陪妈妈，妈妈身边不能没人的……”
秦仪琳愤愤然地盯着吴军，“你是不是我哥，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我……我的学费你准备好了吗？”
吴军正在气头上，“我虽是你血缘上的哥，可你已经是成年人。琬琰从十三岁时就开始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妈，你比她大三岁，怎么就不能照顾自己了？”
秦仪琳气得不轻，一把将饭桌给推倒，“吃，吃！你不让我如意，大家都别过好。”
这不是她第一次发脾气。
姜慕音轻斥道：“你妹心脏不好，你和她计较什么？”
“动不动砸碗推桌的脾气，谁受得了。小心嫁不出去！”吴军也摸清了，秦仪琳就是一个纸老虎，谁惯她，她就折腾谁，他才不惯她。
吴军也不收拾，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臭吴军！你给我出来！出来！我诅咒你结不成婚！诅咒你被那个穷矬丑给甩了，我……”
吴军站在门后，大声说：“你幼不幼稚，二十三岁的大人了，还说这种幼稚的话，可笑得很！”
姜慕音看他们兄妹俩隔着门在那儿耍嘴皮子，她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又将桌子扶起来，好好的一顿饭吃不成了，打开冰箱，又看了看家里的食材，重新熬了粥，这次她不在饭桌吃，移到客厅的茶几上，这茶几是大理石的，秦仪琳要能推动才怪。
秦仪琳是她女儿没错，但她也不会惯着。
吴军是男孩儿，不能因着秦仪琳身体不好就娇惯。
姜慕音喊了声：“小军，出来吃饭了！饭都被你妹砸了，今晚也只能凑合吃点粥。”
秦仪琳从屋里出来，“妈，你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不吃饭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你不吃，我和你哥要吃。下次吃饭再推桌子，信不信我能不管你？你爸忙着应付官司、挽救公司，你帮不上忙，就不能安心做点正事儿。”
秦仪琳嘟囔着：“说得你好像能帮上爸一样！”
“我不给他生事，不让他分心，就是最大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