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音去厨房切了半个西瓜。
琬琰说:“外公留了《遗嘱》,在香江瑞士银行存了1亿元,这次我过去,连本带息把钱转回来了。外公的《遗嘱》在我手里,上头提到了牛大妈,说等我大了,就把这笔钱取出来,牛大妈分2千万,剩下部分我妈、我和哥三个人平分。”
牛大妈惊问:“干爸还给我留钱?”
她都嫁人了,才认了一个干爸。
这干爸护她不说,还把老牛给揍了一顿,有了干爸撑腰,老牛和婆家都不敢欺负她。
如今临老了,才知道还给她留了一份遗产,有了这钱,她的余生就能过得很好,几个儿女也不用为了房子的事争成斗眼鸡。
“留了,这是外公的意思。”
她拿出一份文件袋,“这是我复印的,原件得交给律师存档,现在是法制社会,继承巨额遗产还得交税,私下分都不行,得通过银行过账,一查就知道。我们不主动,别人就得主动请我们去派出所谈话。”
牛大妈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厚着脸皮认了个干爸,干爸走了那么多年,一直都还想着她,拿她当女儿看,这么一想,就想哭。
琬琰说:“牛大妈,过几天律师会上门,我们就把这事先给办了。往后还得麻烦你陪我妈去医院体检治病。”
“你妈是我妹子,又不是外人,琰琰别说外道话,从姜家论,我是你姨妈,只牛家一直在六尺巷,因为你牛大伯的原因不好改口,才跟着喊我大妈。自家人,我妹子生病,我肯定得陪着、跟着!”
琬琰拿了一份复印件,“牛大妈把这个拿上,有了钱,就能给哥、姐他们买房子。”
牛大妈得了礼物,又听说自己会继承一大笔钱,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回了自己家,当即把儿子、儿媳唤了起来,将复印的《遗嘱》给他们看。
马大嫂惊呼:“干外公给你留了两千万的遗产,我的个天,妈,我们发大财了,能买一套大房子住?”
牛大妈显摆了一下,她小时候就知道姜家是大户人家,这六尺巷、文玩街都是姜家的,最早的时候,这偌大的花市有半个城都是姜家的。以为干爸没钱了,结果人家在香江存了那么大一笔钱,还拿她当成女儿,要给她分一份。
“外公待我一直很和善,我记得小时候,他一出门,就给我买肉包子、奶糖,我和妹妹都爱往外公家跑……”
牛大哥此刻道不出的激动,对姜外公的印象突然就清晰起来。
“你外公很喜欢小孩子,尤其喜欢你,有一阵子你吃糖吃的,我都怕你的牙齿给吃坏了,不让他给你买糖吃。结果他老人家就改买肉包子……”
牛家人在怀念、追忆姜家外公。
琬琰家四口人坐在一起:“这事得抓紧办,再过几天,三叔、四叔可能就从国外回来了。”
吴军的女朋友说:“他们也要分遗产?”
琬琰不紧不慢地说:“就我们家这一点钱,他们可看不上,他们看重的是祖宅。在海外的华人都看重祖宅、故乡,觉得这里的风水好。我不是说这祖宅我不要,可他们要,还不许我哥继承。”
姜慕音问:“这是我爸留下的,为什么不能给你哥?”
琬琰用意味深长的眼睛盯着姜慕音。
姜慕音有些心虚。
“妈,当年外公不许你嫁到秦家,有告诉你他不同意的原因吗?”
姜慕音摇头,她也很好奇。
琬琰悠悠叹了一声,“哥的身份无论是秦家还是姜家都很尴尬,我的名字是外公在世时给取好的。无论男女都用这名字。妈二婚是招赘,我奶和我爸从乡下搬到姜家祖宅。
这里头牵扯的事比较多,我就先给哥说一说,不然到时候,国外的三叔、四叔他们到了,让你难做。
解放前,姜家有五房人,我们这一支是大房也就是嫡长房。另四房人有的去了香江、南洋,还有的去了欧美国家。
在国外的都过得好,在欧美的有葡萄酒厂、珠宝厂、香水厂等,也有自己的城堡、庄园,任何一房人的家业都不会低于10亿m元。
大房因为居长,照着当时族里的规矩是不能离开祖籍、故土的,所以外公带着两个叔公就留了下来。抗战时期、内战时期,外公也曾数次资助抗日军队与国家政府,是在政府那边挂了名的爱国人士。
十年文运期间,因为姜家的海外关系与产业,被扣上了资本家帽子。
二叔公、三叔公就是在批斗之中被人打成重伤,当时因为是资本家,没有医生敢给他们治伤,他们是生生拖死。
外婆是名门千金,受不毫无尊严的欺辱与批斗,自尽身亡。
二叔婆、三叔婆与外婆的情况差不多。
到最后,外公与大房的七个孩子留了下来,就在这时候,有人对大房的孩子下手了,当时妈只有两岁,话都说不明白,又因外婆没了,外公不会照顾小孩子生了病,将她与外公关在一起。
另外六个孩子当时最大的有十四岁是我们的大舅姜慕乾,最小的只有五岁,是七姑姑姜慕南,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发现六个孩子都不在被关的屋子里,凭空失踪了。三天后,在怒涛湖上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十年文运之后,政府为姜家平反,将姜家的祖业六尺巷、文玩街还了回来。但同时,外公找了故交好友走访,彻查陷害姜家大房的人。
外公查出些眉目后,反对妈嫁到秦家,可妈为了秦龙做生意弄本金,偷了家里的房产证书与土地证去秦家,还与秦承恩生米成熟饭,令外公吃下哑巴亏。”
姜慕音没想女儿会说出破自己的过往。
吴军蹙了一下眉头,“外公反对妈嫁到秦家的原因,是因为秦家陷害姜家?”
“不仅诬陷姜家的告发信,还有秦家买通看守带人将六个孩子抛下怒涛湖的事,都是他们做的。
外公对妈失望,身边又无儿女可以依靠,恰逢这时,牛大伯一喝酒就家暴牛大妈,外公就替牛大妈主持公道,牛大妈认了外公当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