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多少年老母猪的专业户,突然两只老母猪生的猪崽全死了,这本身就很怪异。
再有族里给适龄姑娘说婆家的,明明两家谈得正好,转头就订了江铁牛家的孩子,早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江锦儿被江铁牛带出来。
村长夫人将江桂花、江桂芬两个孙女叫过来对质,姐妹俩信誓旦旦地说江锦儿当时承认了。
“江锦儿说,家里大人们干的事,又不是她做的,与她无干。”江桂芬大声说。
江桂花点头,“她还说,清扬病死,早前只当是生病,没想会那么严重。”
江锦儿哭得直抽泣,“我没有。”
“你当时就是说了,恒奶奶也听到了,才让江秀才写了‘江铁牛及其家人不得来访’贴在大门上。你们家偷了恒奶奶家的福运,害得清扬病死……”
她说没说,可村民都信了江桂花、江桂芬的事。恒奶奶一家待人和善,如果不是惹恼了,也不会写那么一张告示贴在大门上,这事肯定错不了。
“你们家怎能这么干,都是同族,吸了别人的福运,难怪你们家运道好,江锦儿去后山就能捡到自己撞死的兔子,还挖到一株山参……”
“偷全村人的福运给他们自己一家,怎这么缺德。”
老王氏将江锦儿给打了一顿。
江锦儿的娘连连摇头,“你这满嘴喷粪的玩意儿,怎么能说出去?”
她明明想说的是:不能乱说话啊!
可一出口就变了味儿。
大王氏一声惊呼,“二弟妹,你咋能说实话!”
大王氏也惊了,这不是她说的,可确实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老王氏此刻拍着大腿,“啊啊,不是说好不能说的,咋都说了呢?”
不对,这不是她说的话。
她想说:不能乱话,怎么出口的话全变了。
这下子全族的村民更愤怒了。
村长厉声道:“好啊,真是你们家做的!我们可都是一个老祖宗下来的,你们咋能这么干?吸全族人的福运给你们一家!你还给不给族人们活路?”
这会子一个年轻的妇人一声嚎啕大哭,“我乖乖的小牛牛是不是被你们坑害的,我的小牛牛啊,前一天还在我怀里吃奶,第二天突然就没了啊,我的小牛牛……”
妇人的丈夫听到这儿,当即冲了过去,抓住江铜柱就是一拳,“是不是你害我儿子!我儿子一个吃奶的娃,怎么就招你惹你们了,你们要害他丢命。”
“缺德冒烟的玩意儿,必须给说法!”
“不给公道,谁也别想好过。”
有人大声道:“将他们一家除族!”
“赶出江家村!”
“他们一家会这邪术,留下来会害更多族人!”
“必须赶走!”
“不走就烧死!”
江铁牛父子被愤怒的村民给打了,家里的女眷也被村里的妇人给打了,就连江锦儿、江锦花两个也未幸免于难,更是被自认抢了良缘的姑娘给揍一顿。
“江锦儿,你也不是好的,我以前生得多水灵,一定是你偷了我的美丽。”
“她娘连人家的姻缘都偷,偷你美丽算什么?”
闹哄哄大半日后,有人去请了里长来主持公道。
里长觉得荒谬,可这事连江家女眷都承认,只能听江家村的人商量,最后一致同意将江铁牛一家赶出江家村,自家的房子由江氏全族出二十两银子买下来。
“他家害了全族人,我家小牛牛与江秀才家的江清扬为此丢了命,凭什么还要给钱,是他们给我赔偿!”
“他家偷了我家的财运,我家老母猪下的猪崽全死了,得将他家的十二只小猪崽赔给我们。”
“他家孩子的姻缘原就是偷别人的,也得还回去。”
江锦花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偷别人的姻缘,那就是……”
“呸,就你这毁容的脸,还有良缘吗?给人当小都瞧不上,还想去耕读人家当少奶奶,那原就是人家杏花的亲事,要脸不要脸!”
“这么不要脸,活该被毁容。”
里长看了一圈人群,“江秀才怎么没来?”
“江秀才腿摔断了,还在养伤,出不了门。”
村长抬了一下手,“找人把江秀才抬过来,他家也是苦主之一,得告诉他家一声。”
江秀才与江祖母被请了过来。
江秀才本是不信的,可这事儿江铁牛家的女眷全承认了,现在想返口都来不及。
江铁牛家的男人以为是自家的女人们做的恶事,只苦了他们,被家里的女人给坑了。
女人们又互相怀疑是其他人做的,总之就是最后你说我,我说你,谁也说不清楚。
里长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兔子急了还咬人。”
虽然江铁牛家的女眷们干了恶事,但事已经出一,这事就算是报官,也很荒谬,官府会不会信也不一定,最多就是治个巫蛊罪,罚些银子,再将女眷们关上十天半月就放出来。
可人家一家十三口人还得过日子,若是把人逼急了,指不定会干什么恶事。
江秀才觉得有些道理,“村长又是族长,你有什么主意?”
“几位族老一致同意除族,不能让他们住在村子里。”
另一个族老也觉得里长的话有些道理,“后山马猎户家的屋子不错,让江铁牛与马猎户家换房子,马猎户家迁到村子里,江铁牛家迁到后山去。让他们再住村里,万一又偷了族人的气运……”
江秀才道:“将他家的二十亩良田换成后山三十亩下等良田。除族暂缓,再有下次,两罪并罚。家里的鸡鸭、猪都赔给族人一些,家业还得给留些,以得让人过日子。”
如果这一家再作恶事,村里人便不会轻饶。
可老王氏怀疑大王氏干的,大王氏又喊冤说是二王氏干的,二王氏打死不认,说这事和她没关系,指定就是大王氏干的,还说某是大王氏鬼鬼祟祟地买纸线回来,还说买了什么布做新衣,可硬是没见最后给谁做了新衣服。
大王氏不敢说新衣服的事,因为那是她给娘家人做的,这事连丈夫都瞒着。
见她答不出来,老王氏越发认定这事儿就是大王氏。
“大嫂做的事,获利的可是大房的锦花、铜山,他们俩的婚事定得多好。”
难怪那阵子神神秘秘,现下可不就弄明白了。
“看你干的事,你不把尾巴收拾干净,还叫小辈瞧见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