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想到自己,“我是太阳族的阴崽儿?”
“你和他不一样,具与我自同一枚蛋里出生。我强大,他生来弱小,父亲母亲引以为耻,担心给两族带来恐慌,具一出生就被他们丢弃。”
大具因为与弟弟同在一枚蛋里,一直很爱护这个弟弟。虽然他刚出生,但神族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说话、走路,宛如凡人界三岁龄的幼童一般大小,但之后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长大。他能跑能走,就意味着他不会放弃这个弟弟。
他跟在父母的身后,看到他们将弟弟抛弃星河,等父母走远,他把弟弟找了回来,不敢带回部落,就藏在部落树林的塔屋里。
从此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给弟弟送元晶、元液、圣果等物过去。
可神族一年用几次食物是常有的事,所以对于一年离开一次的他来说,所有人都未发现大具有什么不一样。
大具可怜弟弟出生被弃,又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将自己的名字“具”给了弟弟,而自己就成了“大具”。
父亲说神族的孩子只有一个字作为名字,可他偏要用“大具”为名,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与弟弟的名字分开。
大具与具就这样慢慢地长大,有一天父亲告诉大具,说要将太阳族的族长之位传给他,他问他们去哪儿,他们笑微微地说:“我和你阿娘要去归墟,再不能陪你,你长大了,可以接任太阳族长之位。你看你阿娘的姐姐很多年前就去归墟,你表姐也都做了太阴族的族长。”
他不明白归墟是什么意思,反正族里年长者,最后会去归墟,从此再不会回来。
琬琰在想:归墟是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又是以何种方式而存在?
阿娘告诉他:“你如果想要妻子,就从太阴族里挑一个阴性做你的妻子吧,但不能选你的表姐,她是太阴族的族长。”
那是父母第一次和大具说妻子的话题。
老族长带着妻子去了归墟,离开那天整个太阳族载歌载舞地欢送他们离开,大具忘不了父母离开时看似眼重,可眼里却按捺不住的悲伤。
“归墟到底是什么地方?”琬琰问。
大具神色淡淡:“年轻时,我也很好奇这个地方,当后来弄明白了之后,就觉得那个地方不好,很厌恶!我不想与我的父祖一样,成为族长,然后再娶一个太阴族的妻子,之后我的儿子、孙子再和我一样,到了年纪就去归墟……”
“那么归墟到底是什么?”
大具很是凝重,在神族各部落里,一直像圣地般存在,其实这都是欺瞒神民们的,“归墟就是实力强大的至高神兵解消散之地。”
琬琰惊讶不已,“至高神是不生不灭的存在,为什么还……”
“至高神境的元力从何而来?各族的生路在何处,那是一代又一代实力强大的至高神自我牺牲的结果。我凭什么要像我父祖一样去自己送死?生而为天神,顺利晋级成宙神、宇神,一路上看似顺风顺水,快乐成长,可最后的归宿就是那里。
所谓的永生,其实就是修到最高的修为后兵解消失,用自身的元力修为来温养至高神境,让一族继续生存下去。”
“这规定是谁立下的?”
“混沌神族的帝君,可这一族只有几个人,帝君是活得最久的至高神,阴阳同体,他一个人就能生出后代,每过若干年,他就会生出一个后代。
只有最得他欢心的儿子才配继续活下去,一旦遭到他的厌弃,就会将他们送到归墟。”
“那是生命,更是他的孩子,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这么做。”
“你母亲是混沌神族排序第三的孩子,又称神族三王子。在他的大哥、二哥知道帝君将要送一个儿子去归墟,他们联手让帝君厌弃你的母亲。你母亲逃出混沌圣地后,化成一个美丽的姑娘,与我在星河相遇……”
故事还没讲完,就听“叮——”的一声,具的疗伤舱门打开,具从里头走了出来,忙忙道:“大哥说话还和以前一样啰里罗索,也就大嫂受得了。
净世,你爹在星河遇到了你娘,一见钟情,你爹想反抗宿命,你娘也想逃脱进入归墟被迫兵解的命运。他们俩志同道合,一拍即合,两人私订终身结为伴侣。
你爹见色忘弟,带着美人云游太虚,说不好听,就是怕被人找到他们。
太阳部落的那些老东西早就知道谁做族长谁倒霉,所以才将族长之位一直推给我们这一脉老实人,呵呵,你爹几次要辞掉族长位,可这些老东西怕死不敢接,也不让自己的后人接,他们就是站在我们这一脉的世代牺牲饮食我们的血肉……”
你说了半天,到底说了什么,还说别人罗里罗索,全未说到重点。
具见大具眼里掠过不满,“你爹你娘相爱结为夫妻,不久后,你娘怀上了你。正是因为怀了你,引来两族异相,惊动太阳部落与混沌帝君。
混沌神族阴阳同体,从来不会有人嫁人;太阳部落的男子娶妻必是太阴部落的女人,所以这事闹得很大。
太阳部落的六位长老并混沌帝君在神境四下寻找你爹娘……”
那时候,任他们在太虚云游避世,最后还是被神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将这事报给了太阳部落与混沌神族。
太阳部落的六位长老抢先寻到了他们夫妻二人,淑当时身怀有孕,不敢动用法力,而大具一人应付六人,很是辛苦,何况这六人的修为都高于他,没多久就落败了。
他们打死了大具,再绑了淑,将淑送回混沌神族。
大具身负重伤,昏迷前还喊着“淑”的名字,其实混沌神族的三王子名字唤“季”,季,不是一位三王子的名字,而是所有三王子的名字都叫“季”,当他们修至至高神后,最终的归宿都是进入归墟。
大王唤“伯”、二王子唤“仲”,这兄弟俩为了自己不死,总会在三王子年幼时百般疼爱,一起指点其修炼,还劝他是天才,一旦对方晋入至高神,又会联手坑害,让最年幼的季得到帝君的厌弃。
季的命运早就被规划好了。
而知晓所有的伯与仲,至今只是宇神修为,而非圣人修为。化圣就得入归墟,不仅太阳部落那些长老不敢化圣,便是其他部落不想死的都不敢化圣,一旦化圣,要么自己进入归墟,要么被混沌神族捉到后强行带入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