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传出“你有一个新任务!”
跳出一个文字框:“委托者任务:讨回公道!”
为什么她接的任务,看起来都容易完成,可每每执行时,时不时就跑题。
已有好久没做任务,琬琰意念一转,还没点击,不,是元神不小心碰到了识海的水球身份仪,“任务传送中,六、五、四、三、二、一!”
琬琰意念一转进入神域空间,元神一分为四,以第二分神再点了一下任务。
“叮——目的地到达。”
琬琰浑身冰寒刺骨,无法动弹,她现在是一具冰体,不,是被铁链穿过琵琶骨,与一个偌大的石球绑在一处,周围冰天雪地,而现下她与石球都化成了冰。
她无力地阖上双眸,这是天阶三号下仙界,雇主梁紫玉,一个来自凡俗界的金灵根女子,自小与皇家三皇子定亲。三皇子生母是梁紫玉的姑母,三皇子是火土金三灵根,两人同时拜入地阶四号的仙剑宗为弟子。
梁紫玉在仙剑宗一直护着表弟兼未婚夫,得到任何机缘,第一个想到的是李彻。为了助他提升天赋,偷偷积攒灵石,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明明也是美貌的女修,硬是除了穿宗门灰白袍,就不会有第二种衣服。
她攒下灵石买得洗灵根丹,助李彻洗掉火灵根,成为土金双灵根,听闻魔界有奇药,可助修士淬筋洗髓,提升天赋,在她结婴之后,她做了一件为疯狂地事,潜入魔界,夺取淬筋果,再请仙剑宗丹师炼制丹药,拢共只得四枚,丹师一早说好取一枚,她带了两枚丹药归来。
将次一等的给自己,最好的给了李彻。
李彻从一个金土双灵根,硬是变成习剑天才,不到三十年从筑基期顺利结丹再结婴。
李彻与她说得最多的话:“紫玉,待飞升仙界,我们就结为道侣,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她怕打击他的信心,结婴之后,不敢修炼太多,出任务,猎魔兽,采灵药,只为了赚更多的灵石与丹药,而李彻却安享着她赚来的资源,晋级化神。
他晋入化神后,收了三个弟子,其间有个女弟子唤作温雅。温雅来自修仙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加上擅长打扮,原是七分颜色,硬是扮出十分姿容。温雅筑基之后,便与自己师父李彻几多暧昧。
梁紫玉听到议论,前往追问时,温雅便哭诉,直说是外人诬陷,她与李彻之间甚是清白。梁紫玉相信温雅的解释,继续帮衬李彻,为了赚得更多的灵石等资源,她一个单金灵根,硬是学会了炼器,苦心钻研,炼器赚灵石,供李彻挥耗。
仙剑门上下俱说,梁紫玉配不上李彻,李彻文武兼备,而梁紫玉除了打打杀杀就是炼器,不温柔,不小意,更是不通文墨,像个杀神,不像女修。
她全然不顾,就在她闭关晋级化神时,出关之时,发现李彻的峰上多了一个眉眼酷似李彻的孩童,温雅抱着孩子说道:“这是我大师兄的弟子,大师兄去凡间,一眼看到这孩子与师父眉眼相似,喜欢得不得了,就带回来了。”
原主信以为真,还指点这孩子剑术、修炼。
李彻羽化成仙,飞升离开,而他飞升时,正是梁紫玉闭关晋级大乘。
梁紫玉在修仙界再未见到温雅,而大师侄的弟子、那个容貌酷似李彻的李唯也不见踪影。
大师侄道:“温雅师妹嫁人了,往后再难相见。李唯去游历,归期未定。”看她时,眼里有六分同情。
梁紫玉原就心大,根本未往深处想,还关心地问:“温雅师侄嫁的何人?男子可靠得住?”
“靠得住,是她心爱之人。”
温雅嫁的是自己的师父李彻,连儿子都成人做金丹了,哪里会靠不住。
“竟有心爱之人,早前从未听过。”
梁紫玉未再追问,接下来三百年,她潜心修炼,从大乘初期到飞升只用了三百年时间,而当她飞升下仙界时,出得飞仙阁,迎接她的是一顶花轿。
原来,李彻早已迎娶温雅为道侣,成为下仙界一座仙山之主,为了扫去她这个麻烦,再让自己晋为三等仙城城主,在得知梁紫玉已经飞升后,将梁紫玉卖给了一等自在仙城的城主为妾。这位城主在下界时荤素不忌,但最喜完璧女仙。
梁紫玉痛彻心扉,如何肯依,当即提着剑与迎娶的人大打出手,一路厮杀,她本是以杀入道,爆发出惊人的战力,杀掉自在仙城不少仙兵、仙卫,本想找李彻讨个说法,却中了李彻、温雅的奸计。他们用蚀灵香对付她,在她深知中毒,而远处又有自在仙城的城主大临,为了摆脱玩物的命运,她纵身跳下寒冰崖。
寒冰崖广阔无垠,但这里生有着冰妖一族,在她昏迷时,便被冰妖锁了琵琶骨,锁在石球上不得自由。
梁紫玉一路仙途顺遂,为早前的轻信于人感到懊悔,如果她一路只顾自己,早已飞升成仙,哪里会晚李彻三百年。
温雅与李彻既是师徒,早有夫妻之实,为了更好的利用她,不惜步步为营算计她。
她自认待李彻的三个弟子不错,她这一生,没有收授一个弟子,是温雅撒娇服软:“梁师叔不喜欢我们么?为何你要收弟子?”
大抵那时,他们是怕她有了自己的弟子,会把赚来的资源给自己的徒儿,而不是给他们,才会以退为进扮弱示软讨可怜,阻止她收授他人为弟子。
可笑她,以为他们看她何等重要。
再重要,她也不是他们的师父,就连那老实本分的大师侄也在替李彻、温雅骗她、瞒她,看她步步深陷。
琬琰用谛听之耳倾听风里的声音,来自于植物的低语,来自于动物的交谈,更有山、河,空中的雪花。
“你犯了什么错?为何被绑缚起来?”
这是一个极轻的声音,琬琰放开神识,这声音的主人来自在冰河之中,是一个河里的冰鱼,不知其年岁,人身鱼尾,他纵身一跃,上了河面,鱼尾脱水,立时化出了双腿。
琬琰问:“你是何人?”
她没有回到原主的过去,也不是原主记忆里任何的节点,而是原主的当下,从悬崖上落到了底下的冰川。
“寒冰人鱼。”
琬琰闻嗅了一下空气,“你父亲是冰妖,你母亲是人鱼。”
半大的少年走近琬琰,“你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