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拿了几瓶药丸,上头贴了名字,“珊珊带着,路上备用,这是我在军中得暇时亲自调制的。”
“谢兄长!”
琬琰道:“军中有事,我现在就赶回去。你一路保重,到了京城,将我家的田庄、铺子都看看,能帮娘家管起来、开起来的,你看着办。花小哥是个开酒楼的人才,回到京城,你让他把酒楼开起来。”
“哥,我知道了。”
她回到了军中,这一晚,北国偷袭,却在途中被琬琰带兵从中切断,北国先锋与正路大军摸黑自己人打自己人,琬琰布了一个迷魂阵,让他们以为对方是南国人,天明之时,死伤惨重。
琬琰指挥的战争,每一场都能名动天下,这一次不动一兵一卒,让北国身陷迷魂阵死伤过半。
太子要为她庆功,琬琰抬手:“北国此次重创,不足为惧,殿下该回朝堂了。”
“朝堂要……”
“殿下不归,朝中有人就要挑驳你与陛下的关系,殿下归去后交出兵权,慌称重病。”
琬琰拿出两只瓷瓶,“一只可佯装重病,另一只可快速恢复。”她压低嗓门,“尤其是陛下那里,你可得装像了,能不能让他怜惜,就在此一举。”
“另一只瓷瓶是我精心配制的清毒丸,里头有清毒药方,用法你知道。你的兄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你自己也明白,陛下猜疑于你,自己小心罢。”
儿子壮年,且有军功,更得杨家支持,还得到老神仙的弟子田琬琰敬重,这对皇帝来说绝不是好事。
太子在琬琰嫁妹后第二天以伤病复发,需回京休养为由,呈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回京。皇后哭成了泪人,皇帝将信将疑,到底同意太子返京。
太子收到回信,当即带着侧妃、孺人回转京城。
临走时,面对杨三将军、琬琰等相关送的武官、武将捧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吓得一干人等面容煞白,躲在暗处的大、五两位皇子的眼线火速传往京城。
皇子们知道太子伤病复发,似病得不轻,皇帝也晓得了。
太子回到京城,是躺着被抬到朝堂,御医直说伤病复发,需仔细将养,他手掌飞骑军,交出兵符,皇帝看到好好的儿子出京,如今成了这个病弱身子,大加封赏。连几个未见面的孙儿全封了郡王,孙女们都赐了封号,做了郡主。太子的嫡子加封亲王,嫡女破例晋封公主。
一个太医说的不信,可有三个太医都说了,君臣们不得不信。
曹家吓了一跳,曹国舅问了嫡幼子,知在贺兰城瞧着挺好的,只这次病得古怪。
曹国舅猜到,却没有道破:“以前如何,现在还如何?太子是曹家外甥,这一辈子都改不了。”
太子这一装病便是四年时间,他在侧旁观,将朝堂风云看了个明明白白,父皇果是对他不满,若非装病,怕就要对他出手。
父皇眼里看中的是八皇子,这位幼弟还不到十岁。
早前是大皇子与五皇子相斗,如今成人的六、七二位也加了进来,几乎快斗了乌眼鸡。
在世上眼里,太子就是个靠着名贵药材吊命的病秧子。
这一日,琬琰再夜观天相,突地勾唇一笑。
前两次,太子便是因军功太高,逝于兄弟与亲父之手。
琬琰哈哈一笑,“魏高。”
“大将军,属下在。”
“连夜点二十万骠骑营将士,搬师回朝。”
“大将军,可有手令!”
“勿须多问,出了事,有本将军担着。”
*
京城,风起云涌,大皇子疯狂,与御林军指挥使联手,发动兵变。
五皇子从西郊借调五万兵士包围皇城。
太子因为养病,早带着太子宫上下去了西山行宫长期静养,就连皇后也因要照顾“为日不多”的儿子去了西山行宫。
皇帝暴跳如雷,“疯了,你们全都疯了!”
“父皇不属意太子为储君,也未瞧上儿臣,你最喜欢的是小八,不过十二岁的小娃,你就如此喜欢他。拉出来!”
他辛苦三十余年,不让他做皇帝,他就弄死这个挡着他路的人,总得要抢一抢、争一争。
大皇子在愤怒与不甘中,当着皇帝的面杀了小八与他的母亲丽妃。
“丽妃,八郎……”
皇帝一声疾呼,昏厥过去。
外头,战鼓声响。
“禀皇上,五皇子带着西郊大营五万将士包围了皇城,正在攻城。”
“他倒是好本事,居然能收买西郊大营的统领……”
皇帝醒来的时候,小八没了,张狂的大皇子被五皇子杀了,五皇子坐在龙榻前:“父皇,你该下旨传位了。”
“朕……还有太子,朕不会将天下交给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儿子身上。”
“太子病得受不住,连皇后都赶去见最后一面了,本王听说,行宫那里正在准备挂白幡……”
五皇子令内侍扶起皇帝。
皇帝被迫写下传位诏书,可他万般不甘,“朕不写!”为何这么痛,是那盏茶,“你……你这个逆子!”他指着五皇子,“你毒杀亲父!”
“不写,可由不得你,来人,模仿大行皇帝笔迹,写完……”
“除乱党,清君侧!”一个声音打断五皇子后面的话。
五皇子大呼:“怎么回事?”
“禀殿下,太子携二十万骠骑营包围皇城,夺了皇宫,追随太子的田琬琰一声呼,我们的人都被震住了。”
琬琰朗声高呼,“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仁德贤明,听闻大皇子、五皇子发动宫变,强撑病体前来除乱党,清君侧!”
“所有人放下兵器,一切从宽;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太子殿下不是要病得快死了,从行宫出来,一袭紫色战袍,身侧跟了一个俊美的白袍将军,真真生得好,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下凡田琬琰?
五皇子听到呼声,迈出金殿,他的人退如潮水,把兵器丢在地上,有骠骑营的将士看守起来。
琬琰抱拳道:“殿下恕罪,臣夜观天相,知天相有变,贸然领兵进入京城,请殿下收回末将的兵权,否则他人效仿,岂非天下大乱。”
“田琬琰,你……当朕是父皇,会疑心于你。”
“殿下,你把兵符收回去,臣其实是个文臣,还可以赢个文曲星转世的美名。”
“你……”太子觉得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琬琰道:“骠骑营昭武将军、奉国将军皆是殿下手中的武将,对殿下忠心耿耿,臣实在不想再留贺兰城,你收下兵符,也好重整兵力。
六皇子、七皇子也不省心啊,殿下的家务事,臣实在不好插手,你自己握兵,用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