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对两个儿子的婚事以前很满意,可与南宫适两个儿子的亲事一比,越发有些不满意,“阳小姐眼睛有问题?你爹是盟主,你二叔就是家主,可人家偏相中南宫信。”
“娘,你都念叨多少天了,大嫂哪里不好,是林盟主千金,武林第一美人;花蕊也挺好,文武兼备。”
是不错,可与二房兄弟俩的未婚妻一比,不够看。
大夫人就是说说,亲事也定了,长子就要娶亲,她是想发发牢骚。
九月,林珍珠嫁入盟主府,成为南宫逊的长子媳妇,人称“大少夫人”。
十月,盟主府与次子南宫俊走完了六礼中的前四,两家下了文定之礼。
前去阳家选夫的南宫娟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穿黑袍的青年。
二夫人看着这青年,越发怀疑女儿选夫是找了最好看的挑,她又不是大嫂一家子,看人都看脸,能不能不看脸啊。
南宫修道:“娘,这是妹妹自己选的,整个阳家无论男女都爱穿大红,就这一个喜欢黑衫,除了阳氏族里的祭祀、庆典,其他时候一律是几十年不改的黑衣。”
二夫人问:“他为何穿黑衣?”
“妹妹问过,他说他全家都死绝了,就剩他一个,一年数到头,每个月都有亲人是祭日,换衣服麻烦,穿黑衣省事。”
“天……煞孤星?”
“这倒不是。”
“那怎么他家里就死绝了?”
“他祖父母正值盛年,染疾没了;到他父母时,本来好好的,父亲入山打猎遇山洪暴发,被落下的巨石砸死了;他母亲独自哺养他,在他十六岁时也因劳成积没了。
家里人没了,阳氏家主看他可怜,就让他进了族学读书、习武,全族之中,就数他的书念得最好。”
“书念得最好,武功如何?”
“武功也不错,属中上水平。这次因为妹妹选中他,阳氏家主做主,扶了他做嫡支第十房。”
“嫡支第十房?”
南宫适道:“这个好,娟儿一过门,上无公婆侍候,下无姑子扳扯,省心省力,小两口轻轻松松地过日子,将来有了女儿姓凤,有了儿子姓阳,多好!”
这是一早就说好的,他们不能改口。
南宫适笑眼微微,“天赋不好的外孙女,还能嫁回到我们家,表兄表妹,正好一对,多般配,好……”
他们在说婚事,这就跳到外孙女与孙子般配的事,这也跑得太快了。
南宫修笑道:“爹所言甚是,回来的时候,我也这么想。妹夫家底子薄没关系,我们兄弟帮衬一把,妹妹的女儿有凤、阳两家的血脉,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能娶回来,我们家还能委屈亲外甥女……”
这次南宫修出了趟门,他们兄妹三人的亲事便定下了。
南宫娟的未婚夫姓阳,单名一个‘锘’字。
阳氏给嫡第十房的院子还在修建中,只待建好就帮阳锘将新妇娶进门。
族里对他们成为嫡第十房没有意见,白捡一部凤氏功法,一件凤氏神兵,换成哪一家都舍不得,更重要的是,这一脉的女儿很可能是下任凤圣女,他们觉得赚了,而且是狠赚了一笔。
阳锘的话不多,对于琴棋书画的热情,远胜过武功。
南宫娟因未婚夫酷文,对习武的事也冷了下来,反而被二哥、四弟训她不争气。
南宫适与王家一商量,准备今年年节前,就将王出尘娶进门,备了厚厚的聘礼送去王家,给足了王家面子。
没几日,从王家送聘礼的南宫修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王家的三位公子、小姐。
南宫修一脸心虚。
南宫信跳着脚,“哥,所以你一喝醉,就把我们家的事说出去了?”
南宫修不说话,“大舅兄说,父亲很有凌云之志,他就想问,当年武周圣朝的皇族姬家离开前,是不是把星相术传给了凤家。”
南宫适指着儿子,“你怎的与李澈那等货色一般,一喝酒,把自家的事就给抖出去。想要答案,有本事问你大妹妹去,你大妹妹冒了多大的危险襄助我们父子,可你却把她给卖了,我都没脸见她?”
“哥啊,你怎么一喝酒就什么都说了?”
“大舅兄说,王……王家会全力襄助我们家……”
“混账东西,惹祸的本事倒是一流。”
南宫适骂了几句。
平日看着很沉稳,一喝醉就出事。
他指着长子,“不许吃醉酒,一吃醉就失分寸,幸而这次不是说出军机,再有下次加倍重罚。”
南宫修道:“大舅兄看过吉日,选了腊月十八,说早日娶王妹妹过门,他也省心。”
王家听说他妹妹的嫁妆后,眼馋得很,直问他们家里还有没有拥有凤氏血脉的小姐要出阁。
南宫修说:“大妹妹琬琰圣女。”
王家人就直说不敢冒范。
南宫适问:“出尘知道了?”
“知道了,她说往后会盯着我少饮酒,除了醉后还说真话,酒品还不错。”
“把我们家最大的秘密都说出去了,还不错。二哥可真是,这事是能说的?”
“这次王家来的两个族舅兄、小姨妹,都是大舅兄派来襄助父亲的。大舅兄……想请教大妹妹星相术……”
南宫信歪着脑袋,“爹,你说大姐姐是不是算到了?”
“算未算到,我不知道,但以你大姐姐的性子,肯定不高兴。”
外头,一个家仆禀道:“家主,圣女出禁地了。”
“因何事?”
“不知,似乎脸色有些不好看。”
父子俩一脸同情地看着南宫修。
大妹妹知道他说漏嘴的事,还把大妹妹会星相术的事说出去了。
*
琬琰进了家主这一房的地盘。
南宫娟、阳锘静立跟前。
琬琰严重怀疑南宫娟选夫是看脸,看脸就看脸,“你们订亲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这就荒废修炼了?琴棋书画是可陶冶情操,太沉迷其间就过了。”
“大姐姐,我们每天都有修炼的,就是偶尔,偶尔……”
琬琰看着院子里摆放的古琴,走近琴台前,纤指一掠,“琴棋书画适可而止,偶尔玩玩就可,切莫让它花费你们太多的心思。”
琴,是好东西,她也很喜欢,且还用心修炼过。
琬琰很快便熟了琴弦,弹奏了一首《逍遥游》,琴声悠扬,阳锘听得很痴迷,琴声吸引了南宫适等人,几人走到小院外,透过院门能看到里头弹琴的少女。
“父亲,大妹妹什么时候琴艺这么好?”
“她自小聪慧,大房全家人的灵透、聪慧都到她一个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