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内的人,变化不大,唯一能瞧出的是现代的身体已无伤痕残缺,只是修仙界的身体修复面部创伤,她感应着空间,取出一枚药植能量晶,正要抽出能量修复肉身,一个声音说:“琬琰,这是违反无憾阁规矩,上一个违规者魂飞魄散,再无来生。”
这声音是她刚进来时遇到的那个男人,她以为他再不会出现,恐怕一直在盯着她。
“鉴于你刚才的举动,下次任务加大难度。”
琬琰还未回话,感觉到一个力量,整个人如被辗碎了一般的疼痛,她接收着原主的记忆:这是一个古代时空,原主正逢改朝换代,是前朝大晋朝的嫡公主。
新朝皇帝原是福宁长公主的驸马,一朝谋反成功,杀掉前朝皇帝及其所有的儿子登基为帝。为彰显自己的仁德,将前朝最小的嫡公主留下来。
嫡公主封号吉祥,在前朝时人称“吉祥公主”,现在真是活成了新朝的吉祥娃娃,用来显示新帝如何善待前朝皇族的吉祥物。
新帝的大公主欺负吉祥,吉祥一个没忍住,扇了大公主一耳刮子,大公主大怒,下令内侍、宫人对她一顿拳打脚踢,原主被大公主给打死了,她现在过来了。
琬琰闭着眼睛,接收完记忆,等着原主给出任务,一等没有,二等还是没有,只一句“此次任务不给目标,按照你的理解来完成。”
不知这次的任务目的,因为她早前想走捷径修复自己的躯体,做为处罚,让她自己来猜。
那人是真生气了,他说过加大任务难度,所以这次的任务难度前所未有的大,她得猜任务的目的,其实是难度大,她就往难里猜,容易的任务是:活下去;再难一点:有尊严地活;再难一点,有尊严、有荣华富贵地活着;再加大难度:将欺负的人踩在脚下;再难一些:灭掉新帝,匡扶正义;再难些:复国!
琬琰将这些可能的任务在心里过了一遍,这到底是哪个任务?
她在确定任务的目标,现在是琢磨“最顶级任务难度”,这到底是极难,还是比较难?从吉祥的遭遇来看,她应该偏向有尊严地好好活着。
哇靠,只要是新君,她就得像吉祥物一样活着。
前朝的福宁长公主在丈夫登基为帝后,却不是皇后,而是被封“元妃”,她儿子在夺位之时,被乱军给射死,新帝大哭一场,可琬琰看来,这位韩大公子要不是死于乱军,就是被他老子浑水摸鱼给杀掉。
新帝够狠,不愿留着有前朝血脉的儿子,直接趁乱灭掉。
现在的新皇后是新帝的青梅竹马,一直当成外室养着,驸马不能纳妾,一朝得位后,直接迎娶为皇后。
福宁长公主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柳氏成为皇后,而自己被封为元妃,占据了四妃之首的贵妃之位,“元”是封号,贵妃才是位分。
原以为的新帝大公主成为二公主,二公主成为三公主,而柳皇后不仅生了大公主,还生了两个儿子,一为二皇子、一为三皇子,福宁长公主的长子没了命,未来的储君自然是这两位皇子里择其一。
琬琰黎明时醒来的,刚一动弹,浑身就疼得撕裂一般。新朝的大公主够狠,他们母子四个人一直被新帝慕容鸿保护得很好,虽然柳氏做了十五年的外室,在福宁长公主不知道的乡下,一切都是她做主,家里三个孩子更是一点委屈没有受过。
大公主与吉祥争执,辱骂、欺凌吉祥,吉祥曾是嫡公主,也是父皇母后娇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忍无可忍,奋起反抗。她甚至能感觉到,当时的吉祥生出一股强大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果决。
外头,有内侍一声高呼:“元贵妃到!”
元贵妃(前朝福宁大公主)一袭华贵宫袍,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宫人,带了两名御医,“吉祥的伤如何了?”
琬琰睁开眼睛,脸上被揍得瘀青不说,肋骨也似断了,大公主根本不是想要打死她,“姑母来做什么?是瞧我死没死?”
元贵妃唤了声:“吉祥”。
她不看她,不怕死地说:“若姑母真的感念我父亲善待你三十余年,甚至还将天下都给了你们的份上,奏请陛下赐我一死。国亡家破,父母兄姐们全死了,连淑妃娘娘的五姐姐都知覆巢之下无完卵,我真恨呀!当时为什么不跟着五姐一起跳下皇墙一并死了去。”
她说的这话,可谓大逆不道,可琬琰说了,还是不怕地死捅破出来。
元贵妃气恼地问:“你真不想活了?什么话都敢讲。”
“福宁姑母,你是大晋的罪人,是你求着我父亲扶持他,壮大他的野心,是你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夫郎成就了大晋的覆灭。
但凡帝王失仁德,天下烽火四起,乱贼横生,可这天下有烽火、有乱贼吗?他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
我现下只求一死,鸩毒、白绫、杖毙都可,反正是将死之人,不必劳烦御医为我看病,请尊贵的元贵妃娘娘任前朝亡国公主自生自灭罢。不送元贵妃娘娘了……”
她在求死,心意如此果决。
她根本不惧生死,现在死了反而觉得干净。
即便浑身疼得厉害,但她现在不畏不惧,原主也是在这悲愤、不甘之中离开人世,便宜了她依附此身。
不能崩人设,原主早前就是一心求死,故意反抗新朝大公主的,现在当然也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吉祥,你伤这么重……”
“少来假意献殷勤,你自保都来不及,哪会管我死活。来我这里,不过是新帝怕我死了,他无法彰显自己的仁德。他不下令,你会记得我?福宁,你对不起列祖列宗,活该你的报应,你爱了一生的男人,背着你置外室,还生了一个比你大儿子还大三月的女儿。你就是一个笑话!”
元贵妃会来瞧她?
她是昨儿上午被打的,从上午到下午,再从下午到天黑,她从没来过,偏生今天早上过来了,不过是得了新帝的旨意,让她过来看看,哪里会真心看她。
元贵妃被人揭了疮疤,当即花容一变,拂袖冷哼:“好,我没气度,我活该死,既然吉祥如此有气节,那就自生自灭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