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该死的报纸!”
“该死的一个个报馆!”
“他们有病啊,京城没有别的事情了?”
“京城每一日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他们怎么就盯上那件事了?”
“京城报馆!”
“京师报馆!”
“京都报馆!”
“有病,有病啊!”
“……”
“非要将那件事刻印在报纸上了,这……,这……,琏二哥哥,芳大哥,此事如何?”
“接下来如何?”
“这……,有许多报纸都刻印那件事了,昨儿事情发生之后,我就觉有些不好,现在……。”
“孝康老弟,你们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该如何做?”
“……”
腊月初九。
京城的天候不错。
晨起、早上的时候寒风阵阵袭来,纵然强弱不一,也令人不得不裹紧身上衣衫。
午时!
寒风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不存了,不见了。
就连太虚深处的大日都在源源不断散发热意,若是沐浴之,说不得还会觉得热!
然!
此时此刻。
京城三十六坊一隅宅院偏厅之所,罩房明亮通透阔然,大日高高悬起,其内火炉陈列四尊。
无论内外,皆热气滚动。
本为热腾之地,如今……此间平添浅浅的寒颤之意流转,随一人惴惴之音落下,整个偏厅更为寂然。
寂静!
安静!
喝茶声!
呼吸声!
……
唯唯没有继续的说话之音。
静中寒,微风流入,一尊尊兽首火炉的热气仿佛都被化去,取而代之,与列此间之人皆皮肤一紧。
“死的那个女子……对于她的事情,我好像没有参与!”
“……”
良久。
一语浅浅、断断续续、迟疑……落下。
“孝康老弟,你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你没参与,没你的事情?浮香楼、鸿乐赌场……你每个月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没参与!”
“……”
顿然。
先前出言的那人瞬间从椅子站了起来,看向与列一人,很是不满,相当不满。
那女子!
孝康老弟没参与?
现在……彼此坐在一块,是商议解决之法的,孝康老弟来了一句他没有参与?
什么意思?
准备置身事外了?
这个时候置身事外了?
先前每个月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置身事外?青楼里有上佳小娘子的时候,怎么不置身事外?
怎么不想着谦让?
是!
昨儿那个碰死的女子……孝康老弟没有参与,但……以前呢?以前的女子呢?
有两个姿容身段相当不错的妇人女子……孝康老弟可没见有什么客气!
现在想要置身事外?
不可能!
不能够!
“孝康老弟,你此语……可是有些不妥!”
旁侧,又有一人幽幽道。
“……”
“我……我……,昨儿碰死的那女子,我的确没有参与她的事情。”
“马兄,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我并非要置身事外,实在是……实在是一些事情提前说道比较好。”
“就事论事,那女子……我没有享用过。”
“但……我也知道那女子身死动静很大,一份份报纸都刻印了,满京城上下都在说道了。”
“万一……万一上面的人要处理,不是一个小事情,我等现在的确要找出一个解决之法。”
“我意……那几个掌事全部丢出去,给他们的家人一些银子,提前知会一二,事情应该可以了结吧?”
“……”
被称作孝康之人言语一顿,迎着其余世交兄弟的目光,身子微微一缩。
呼吸之后,复归坐正。
无论如何,那碰死的女子……自己没有参与,和自己没关系,自己怕什么?
顶多一些其它的事情,也非很大。
世交兄弟们的意思,自己也明白,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不是置身事外的时候。
然!
一些事情还是说道说道为好。
事情出现了。
也闹得这么大。
一份份大报纸都有刻印,许多人都在言语,官府那边肯定要查的,肯定要有一个结果的。
如此。
就给官府一个结果。
似乎也不难!
“……”
“那几个掌事已经被传到顺天府了,如今被关在顺天府大牢。”
“一些口供笔录怕是已经有了,……,那些报纸的确可恶,谁能料到那些报纸都刻印那件事了。”
“掌事带走也比较突然,还没来得及吩咐,就已经带走了。”
“当派人去顺天府大牢看看他们,说道说道,说好了,他们全家人下半辈子都可安稳。”
“应该不难吧?”
“……”
一人沉声轻哼。
那女子……好端端发什么疯?都已经应下前往浮香楼了,好端端……就碰死了?
岂非……自己找死?
都自己找死?
也非他人所杀,和浮香楼有什么关系?和鸿乐赌场又有什么关系?
但!
一些事情的确得做!
孝康老弟所言,将几个掌事扔出去了事,还是可行的,应该也不难。
“这件事需要速速为之,迟则生变!”
“……”
与列多人皆颔首。
那样的法子可行,因报纸之事,今日间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若要为之,当速速为之。
真等待一些事情不好处理的时候在做,就难了。
“陈兄,我记得你家和顺天府尹比较熟悉,由你出面比较方便,若可……再探探顺天府尹那里的消息。”
一人再道。
“我去?”
“这……,好吧。”
“那女子……着实刚烈了一些,先前不曾察觉,她竟然一头碰死了。”
“浮香楼!”
“那里估计也开不下去了,如今有顺天府的封条在,正好可以寻其它的地方,将人手挪移过去。”
“鸿乐赌场也当如此,你们说呢?”
“……”
被称为陈兄的那人虽有浅浅不愿,还是接下了,那女子……自己尝过滋味,也就一两次。
那个时候,也没看出她有那般刚烈,反而还挺温顺,谁料……会有昨儿之事!
那女子碰死之后,浮香楼无论如何都开不下去了,鸿乐赌场也一样。
“京城的地方多的是。”
“只是……现在我在担心,如果那几个掌事扛不住怎么办?”
“京城都在说道那件事……,那些人还真是该死,和他们又没有半点关系。”
“可……如果有科道官等人进言,如果……万一有人想要将它弄大呢?”
“咱们的营生对手也非寻常人,若是他们落井下石,就……不太好了吧。”
“尽管可能性不大,万一发生就不好了!”
“那几个掌事若是再不顶事,就不好了,人命之事,牵连我等身上,也非玩笑事!”
“陛下如今正在整顿吏治,昨儿还是腊八,各地督抚都有入京,我担心……。”
“万一……,我是说万一……事情糟糕呢?”
“……”
与列此间的一人低语缓缓。
那几个掌事可以将事情了结,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若然……扛不住呢?
早上以来,京城上下议论那件事的人不少。
保不齐事情就大了。
那几个掌事顶不住该如何?
若然查到他们身上呢?
到时候该如何呢?
实在是,这件事现在有些大了,倘若无人知道,倘若无人理论,顺天府都无需出动。
他们就直接解决了。
几个小民百姓,根本算不得什么,真要闹事,银子就可干脆打发!
现在。
想着城中的动静,直觉此事非同小可,万一一些人使坏……就不好了。
当有更加完备的万全之策!
如此,哪怕有最坏的结果,也能够有所应对,不至于慌乱,甚至于还能够很好的应对!
“……”
“……”
此间诸人彼此相视一眼,欲有所言,又一时间说不出什么,眉目挑动,皆细细思忖之。
“嗯,薛蟠老弟呢?”
“薛蟠老弟还在路上?”
“琏二哥哥,你们住在一个府上,怎么你来了,他还没来?”
“昨儿碰死的那个女子……薛蟠老弟可是很喜欢她的,都想着将她要走了。”
“那女子不愿意。”
“……”
忽而,一人讶然。
环顾四周,与列兄弟们都是熟悉的,往日谈论事的时候都很热闹的,尤其薛蟠老弟在的时候,更是欢乐。
他!
怎么不在这里?
派人去请的时候,言语知会了,现在……琏二哥哥来了,薛蟠老弟呢?
刚才心间想着其它事,一时没在意,现在……薛蟠老弟哪里去了?
“我想着和他一块来的,小厮来报他昨晚上吃酒吃太多了,吐了半宿,正在床上歇息呢,让我先来,他随后就到!”
“是以,我便是先来了,他……快来了吧?”
“……”
贾琏的声音响起。
昨儿晚上他们在一块吃酒,薛蟠每一次都是吃得多、喝得多之人。
昨晚上,喝的酒水有点杂,容易生醉,小厮之言……印证那件事。
“快来了?”
“也不着急,待会咱们还要好好商议浮香楼、鸿乐赌场后续之事呢,不着急。”
“琏二哥哥,我记得那女子你连续品尝两夜呢,嘿嘿,咱们兄弟都在这里,那件事想来不难过去。”
“说破天,也是那女子自己碰死的,不是咱们杀的,和咱们没啥关系。”
“终究……还是要好好思忖一个完全之法,万一那几个掌事不顶用了,咱们该如何?”
“京城的一些科道官还是很讨厌的,被他们盯上,不是好相与的。”
“……”
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