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第二日,正午。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奎因坐在一方暗室内,正听着不良人的禀报,他还没听完,就已经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不止是奎因,打探消息的不良人也被王昭祚的话气了个倒仰。
此刻正是日上三竿,奎因穿的也不少,可却还是被属下禀报的一番话气了个透心凉,极端的忿怒之下,他只觉得血在向头上涌。
王昭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很难听的话。
非常难听。
这话瞒不住天下人,这事儿王镕心知肚明。
但好在被王镕拦了下来,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
王德明本也只是随手一试,王镕觉得看在自己举国而降的份上,天子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就只是斥责了王昭祚一顿,没有再管。
但王镕、王德明乃至奎因都没想到的事实是,王昭祚长了一张嘴,而且这张嘴……不停。
在被王镕斥责,归家之后,他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高谈阔论。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家中不可能有不良人的眼线他便放下了心来,大声的把自己心头的话语全都说了出来。
其中的言论包括但不限于率军假意投降,而后临阵倒戈刺杀天子,还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痛骂了天子和大帅许久。
这些都逃不过不良人的眼线,别说不良人,就连这镇州城内的赵国文武的耳目只怕也躲不过。
“不止啊,校尉。
他还骂大帅是老……”奎因面前的不良人说到这里,已经不大敢继续往下说了。
“老什么?”奎因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摆了摆手示意眼前的不良人继续说下去。
“他说……大帅是老、老不死的……
还有,他还说要联合吴、楚、蜀、燕、梁诸国,并一众小国,合力攻唐,到时候,看大帅能不能以一人之力抵挡百万联军。”那不良人继续向奎因禀报着自己探查到的消息。
“呵,这样的蠢猪,竟然也想效仿先秦的苏秦、张仪,搞合纵连横了!”奎因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可他拍桌子的手刚刚伤过,这么一拍,伤口又一次迸裂,可他恍如未闻。
他虽是个武夫,却也知道苏秦、张仪两人,只待天子一统天下,盛世大同,百姓安居乐业,岂不美哉,可却偏偏总有那么几只臭虫急着跳出来,螳臂当车。
“这镇州城外的枫叶不够红啊。”奎因冷冷的道,鲜血从他掌上渗出,流到了桌子上。
“去,回报天子、大帅,今年就用王昭祚、王镕父子的血,给秋天积点颜色。
同时,依我令召集赵国不良人及一切能调动的杀手组织,准备听令行事。”奎因继续下令道。
“是,校尉大人。”
……
定州。
某处。
屋内。
李星云一身朱红龙袍,坐在主位之上,在他面前,张子凡端着一封书信,正皱着眉头。
“陛下,看来这王昭祚当真是野心勃勃,只是王镕昏聩且老迈懦弱,此事未必是王镕的意思。
我们要不要先讨灭刘守光,而后在寻个机会除去此人?”张子凡看向李星云,郑重其事的提议道。
事分轻重缓急,眼下,还是伐燕更急一些。
“攘外必先安内,镇州地势,于此战颇为重要,若他真临阵倒戈一击,我大军岂不步秦将李信之后尘?”李星云抬手扶额,一边思索,一边回应张子凡道。
李信,曾奉嬴政之命统兵伐楚,结果昌平君临阵倒戈,致使他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此人从此也一蹶不振。
虽然他有装备了旱魃尸祖制成的火器的军队,但毕竟是新军,尚未磨炼成熟,变数颇多。
“嗯。”张子凡点了点头,李星云说的对,凡事不能弄险,急功冒进不可取。
“不良帅行踪飘忽不定,六叔远在吴国,且首战受挫,那要召岐王,或是舵主去一趟吗?
又或者,让我爹或是虺王走一趟?”张子凡看向眼前的李星云,开口询问道。
除去李存礼、袁天罡,有压倒性的实力,能不生出任何变故的处理镇州之事的人就只剩了女帝、三千院。
一个是假岐王,一个是假晋王。
再者就是张玄陵、蚩离。
尸祖焊魃不靠谱,暂不考虑。
“镇州、定州相距不远,何必如此麻烦,舍远求近?”李星云闻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饶有兴致看向对张子凡道。
张子凡闻言一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听陛下话中之意,是要亲自出手?”张子凡有些意外的看向眼前的李星云道。
以李星云的实力,拿下王镕、王昭祚自然不在话下,可这两个小角色,如何值得天子亲自出手?
李星云长出了一口气。
“我只是想,我也是时候学学,如何向袁天罡那样执棋了。
镇州刚好是个不错的练手之地。”李星云继续道。
他还是不习惯自称“朕”。
“而且,更重要的是,王镕既知王昭祚心意,可却并未加以处罚啊。”李星云回想着奎因传回来的情报,轻声呢喃道。
“李兄的意思是王镕有反心?
可这人是最懦弱不经事的,不过靠着时运使然才能苟活到今天,以至于被部下裹挟着想要投降。
他怎么敢有反心?”张子凡循着李星云话中之意向下推演下去,可无论怎么想,现在的张子凡都觉得王镕不敢造反。
可李星云说的却不是这个。
“正是因为他软弱无能,易被裹挟,所以才要提防,他能被裹挟着投降,自然也能被裹挟着反叛。”李星云平静的开口道。
他会想到这一层,主要是因为上一世,王镕被张文礼,也就是奎因信上提到的王德明叛乱杀死,后来在他们启程前往娆疆之时,王德明被李嗣源杀死,赵国也被晋国吞并。
(历史上王德明被李存勖讨灭,剧情中李存勖、李克用死的都太早了,就嫁接到了圣主头上)
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证明他治下的混乱了,可以说,不摆平他们,赵国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火药桶。
一个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炸的火药桶,包括坐在这火药桶上,捏着引信的王镕本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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