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兰殿前。
巍峨壮观,气势恢宏。皇宫之内,焦兰殿前,金碧辉煌,屋顶高耸,建筑雄浑。
朱友珪一手扶着腹部,连嘴角的血迹也来不及擦,矮小的身躯上,他摇晃着自己头生双角的脑袋,不敢置信的左顾右盼,看着此刻宫中发生的一切。
妙成天左顾右盼,也有些难以置信。
这可是玄冥教。
大梁皇城的玄冥教。
论实力,玄冥教和大梁绝对在他们幻音坊与岐国之上,可却被不良人渗透到如此地步。
李星云其志不小,又有不良人为虎作伥,这……
朱友珪在看李星云。
此刻,他踩着龙形石雕,俯视着全场。
那龙形威武而壮丽。其形态矫健有力,身姿优美,气势磅礴。其头部雄伟,两眼炯炯有神,龙须飘逸,龙鳞璀璨夺目。其躯体修长有力,鳞甲紧密相连,仿佛精钢铸就一般,远远望去,令人敬畏。
眼见李星云身披青衣玄甲,手持利刃,就好像真的踩在一条真龙身上一般。
“李星云,原来你的底牌在这里。”朱友珪恼火的看向四周,一双漆黑一片的双眼四处转动。
与此同时,他和一众身后的不良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如今他气脉受损,实力大幅度下降。
“从你放出消息要来我大梁开始,你就一直在算计朕。”朱友珪思索了一下,顿时想通了很多以前未能想通的关节。
他终于想通了,为何李星云要亲至汴州,这可谓是自投罗网的举动在朱友珪现在看来则是多了几分深意。
这些玄冥教众时刻监视着汴州,监视着玄冥教,进而监视着整个宣武镇乃至大梁,李星云早就知道他和朱温之间势同水火,所以他断言,自己一定会将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入皇宫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弑父称帝。
就算失败了,也能在这些玄冥教众的掩护下安然而退,亦或者根本就不来。
“可恶啊!”朱友珪面露怨恨之色,死死的盯着李星云。
而一旁的张子凡则是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李兄有如此的自信,敢亲至汴州。
“朱友珪,如今五大阎君与黑白无常已死,朱温被你亲手弑杀,就连一众玄冥教众也抛弃了你。
依我看,你不如回玄冥教,在那空空的大殿里关起门来做皇帝吧。”张子凡手挥折扇,看向眼前身材矮小,头上双角,一身紫色皮肤的朱友珪道。
朱友珪被张子凡这一番话气的嘴角的肌肉都直抽动,他仰天长啸:“可恶,可恶啊!”
随后,他双手中黑气大盛,强行催动九幽玄天神功,拉开架势,向着张子凡冲去。
车上,正在以雷法缓缓感应四周的张玄陵掀开帷裳,周身雷息大盛。
身形一闪,已不知去向,独留道道雷息消散在风中。
他瞬息之间便赶到张子凡身前,运足功力,接下来这一掌。
双掌相交,朱友珪这才想起,自己气脉已经受损,不消片刻,面对功力深厚的张玄陵,他被对方内力震得七窍流血,倒飞回去。
又一次落在了孟婆的身边。
朱友珪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望着李星云的方向。
“张……张玄陵,原来,你,你们……”咬牙切齿了半天,朱友珪再次强行站起身,他摇摇晃晃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星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恐惧。
他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李星云,你以为搞出一堆杂兵,再加上张玄陵,我就会怕你吗?”朱友珪踉踉跄跄的稳住身形,看向站在龙形石雕,俯视着全场的李星云,也顾不得擦此刻嘴角、鼻孔、眼眶的血迹,继续道:“既然你想要,这焦兰殿我就让给你,我到要看看,你能守多久。”
此刻,本就身如侏儒,一身紫色皮肤,头上长角,形如鬼魅的朱友珪,此刻七窍流血,像是含冤而死的厉鬼一般骇人。
“不过区区不良人,竟然在我玄冥教搞了这么多年的小动作,而我却被蒙在鼓里,真是让人恼火啊。”朱友珪一手捂着被李星云重创的丹田穴,另一只手开始擦脸上的鲜血。
“孟婆,咱们走。”朱友珪背着双手,头也不回的对他身后手拄盘龙杖的孟婆道。
朱友珪转身,见孟婆还没动静,一时之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声道:“出去调集皇城守军,给朕把焦兰殿夺回来。”
“这些逆贼,我要我登基之日,便是他们丧命之时。”朱友珪咬牙切齿的道。
见孟婆依然没有动作,朱友珪顿感不妙。
“冥帝,请恕老身不能从命了。”孟婆手拄盘龙杖,一只手背在身后,对着眼前的朱友珪道。
“孟婆,你也是不良人?”朱友珪又双叒叕一次不敢置信的怀疑起了人生。
妙成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直冲天灵。
那可是孟婆。
为朱温效力近三十年的孟婆!
女帝执掌岐国也不过十六年而已,这样为大梁效力了三十年的人,居然是不良人?
她怎么能是不良人?
一个孟婆就把朱友珪逼到这种地步,那这天下,还有几个孟婆?
若是十个,百个呢?
“不良人天佑星,参见殿下。”孟婆没有再管朱友珪,而是转身向着李星云,躬身一礼道。
“启禀殿下,汴州城内的反贼均已被拿下,皇城守军,也尽入不良人掌握。”孟婆看向站在龙形石雕之上的李星云道。
这还多亏了朱友珪,他们是以朱友珪的名义撤换皇城守军,以及对整个大梁皇都的诸多臣子进行监视、控制的。
朱友珪当初唯恐出了岔子,不想今日,昔日周密的布置竟是今日作法自毙的诱因。
“啊!!!”朱友珪仰天长啸。
“给我玩阴的是吧!?
直接来吧!”朱友珪摇摇晃晃的看向场上的一切,没想到,他堂堂大梁皇帝,玄冥教冥帝竟会被逼迫到这种地步!
一众曾经在他面前温顺无比的玄冥教众此刻手持锋锐的利器,盯着他。
曾经他视以为心腹的孟婆,给了他最深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