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内。
李星云席地而坐,张子凡也同样毫无形象的坐了下来。
远处,张玄陵带着温韬也走了过来。
一行四人坐在一起,各怀心思,却又享受着同一片夜空下的美景,微风飒飒,耳得之则为声,明月星辰,目遇之则为色。
“李兄,咱们去打些猎物回来,如何?”犹豫再三,张子凡终究还是开口看向李星云,平静的道。
“这点小事儿,老道我去就行,我有经验。”张玄陵闻言,满不在乎的看向眼前的李星云和张子凡道。
温韬看了看眼前的三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不必了,我和李兄去就行。”张子凡起身开口道,随后,他率先向着远方走去。
“张天师,放心。”李星云见张子凡渐渐走远,起身看向张玄陵道,随后他追着张子凡而去。
张玄陵闻言,放下心来。
温韬哆嗦了一下,终是把头低了下去,沉默不语。
夜幕降临之际,森林变得异常宁静,仿佛一切都在沉睡。树木的轮廓显得更加清晰,从月光中映出一条条深邃的影子。
树枝和树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这种声音并不刺耳,反而让人感到平静和舒适。昆虫们开始活跃起来,它们发出的声音如同一首首自然的交响乐,让人陶醉其中。
张子凡和李星云两人并肩走在森林内,或许他们脚下已没了路,但以他二人功力,纵有些许坎坷,亦能如履平地。
李星云抬眼仰望着星空,夜幕降临,星空中的群星纷纷亮起,宛如一盏盏蜡烛点燃在天穹之上。漫天的星辰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犹如无数颗钻石点缀在深邃的夜空之中。
微风轻拂,星光在风中摇曳,如同一幅幅如梦似幻的画卷展现在李星云的眼前。
果然,天黑了,才能望得清天上星云啊。
张子凡则是一直低着头,沉思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看来李兄,很喜欢今夜的夜色。
唉,观星本趣事,只可惜此刻我心乱如麻,不可断绝。”良久,张子凡望向李星云,苦笑一声道。
“我初入江湖,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便是张兄,张兄有话,不妨直说。”李星云将视线转向身旁的张子凡,平静的道。
“嗨,真叫李兄看笑话了,我这……不知该如何说起啊。”张子凡看向李星云,摇头长叹一声道。
“张兄是在忧心张天师,还是在忧虑圣主,亦或者,是在担忧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自处?”李星云一边继续走着,一边望着周围的风景,一边道。
“李兄慧眼,说实话,李……义父他,待我不薄。”张子凡看向李星云,继续道:“从少时起,通文馆内修行资源便随我使用,他传我至圣乾坤功,多年来不曾藏私,通文馆内虽山头林立,尔虞我诈,可几位叔叔待我不错。
一边是生身之恩,一边是养育之恩,我该何以自处?”
言罢,张子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索性也不走了,就那么往地上一坐。
从五雷天心诀总纲可以与他脑海中那首儿歌相互印证之时,对李星云和张玄陵所说,他便不疑有他,可,那终归是养育了他十六年的义父啊。
若是李嗣源真有心算计他,为何不将他彻底养成一个废物,这么多年来尽心培育岂非养虎为患?
“想知道,简单啊,你只要知道李嗣源是怎么想的,就够了。
他若以真心待你,十六年相处,又何妨容他一时鬼迷心窍?”李星云看向眼前的张子凡,蹲下身子,笑道。
也该让他这张兄知道李嗣源的真面目了。
“李兄说笑了,我义父人远在太原,且他城府极深,我又如何知道他心中所想。
难不成,李兄会那娆地巫蛊、漠北萨满之术,能窥测人心不成?”张子凡看向李星云苦笑着道,全当李星云是在安慰他。
“我当然不会那窥测人心的奇术,可让你知道他心中所想,做个局就够了。”李星云看向眼前的张子凡,笑着道。
“而且我笃定,你义父现在很可能就在我师妹他们落脚的地方等着我们,或者在路上。
说不定,还有岐王李茂贞呢……”李星云看向张子凡,平静的道。
“那按李兄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做?”张子凡此刻突逢大变,有些不知所措中带着疑惑的看向李星云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这计划还需要张天师的配合……”
……
正午时分,李星云一行人来到之前的小镇前,眼前小镇,绿树成荫,白墙黑瓦,一派安宁幽静之象。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行人稀少,偶有牧童悠闲嬉戏。
行至路上,不时院前能看见些许修竹,碧绿如墨,竹影婆娑,清风拂面。小镇街头,古朴的店铺鳞次栉比,石狮石马守护门前。
小贩推着手推车,在街上吆喝着,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而在李星云的身后,跟着一席白色儒服,一头白发,眉清目秀的张子凡,他腰插修文扇,独立于李星云左侧。
而在李星云右侧,是两名身披各式铠甲,一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还有一身白衣,脸戴着面罩的温韬。
最奇特的,是跟在李星云身侧的那两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色铠甲,铁甲上镶嵌着金属块,闪烁着寒光,如同黑夜中的一颗星辰。他身材在铠甲的加持下看上去颇为魁梧威猛。
另一人则身穿白色铠甲,铁甲上刻满了精美的花纹。他身材与李星云相仿,两人一黑一白,跟在一身青衣玄甲的李星云身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人立在路上,便有一股肃杀之气,让行人不敢靠近。
而李星云则是头戴斗笠,那红甲玄纹铜环面具被他挂在了腰间,手扶着埋鞘环首刀,位于一行人的正中央,带着众人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待快行至客栈门前之时,李星云看向身旁披着白色铠甲之人点了点头,那人心领神会,一跃而起,身形轻轻的落在一栋建筑的房梁上,很快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