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李星云将斗笠放在桌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自从重活一世之后,他已经许久没睡好了,基本上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思索,偶尔的休息也就是闭目假寐一番。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正向着他的屋内走来,听脚步和按气息感受,是张子凡。
张子凡悄悄的推开李星云的房门,看着睡觉时依旧披着青衣铁甲的李星云,脸上的表情颇为丰富。
李星云坐起身,睁开眼睛看向他。
“李兄,你醒了?
对了,还未问过,昨夜那人是?”张子凡看向李星云,一手挥修文扇,轻轻的在另一只手上拍了拍,问道。
“是不良人。”李星云平静的道。
“李兄心中有数便好,对了,李兄,小弟这里有一事相求。”张子凡没打算深问李星云,他们相处的时日尚短,但张子凡很喜欢和李星云、陆林轩相处的氛围。
这里远比通文馆内的所谓亲情来的真实的多,所以,他很珍视和李星云的友谊。
说着,张子凡也不顾李星云,直接跪下给李星云行了个大礼。
“李兄,咱们走吧,换个位置,小弟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求李兄发发慈悲,救我一命吧。”张子凡一边行着大礼,一边道。
倾国倾城这两姐妹,容貌奇丑,智商低,加之情商近乎没有不说,偏偏还力大无穷。
这两姐妹中任意一人功力都远在目前的张子凡之上,张子凡惨遭他们非礼,却又毫无还手之力。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酒后失德导致的,这让他倍受蹂躏,却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两天他过的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星云起身,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张子凡身边,将其扶起。
虽然是开玩笑。
“李兄,看在兄弟情义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拉兄弟一把。”张子凡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生怕声音高一点,便吵醒了倾国倾城。
“张兄,我于这渝州城内有些许布置,就在今日,我今日暂时走不开,要不,你先出去躲一躲?”李星云看向眼前一脸生无可恋,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张子凡,提议道。
“可,可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家里人就找到我了,到时候,说不得什么时候才能与李兄再见。
说真的,李兄,我与李兄一见如故,与李兄相处数日,能察觉得到李兄一片真心,若是分别,小弟心中不舍。”张子凡此刻和李星云手拉着手,他泪眼汪汪的看着李星云,道。
但倾国、倾城这两姐妹他是真的无福消受。
“且不说你我是否就此分别。
只要有缘,定会再次相见。
更何况你出来了这么久,你家里人怕是要担心,也该回去和家人报个平安了。”李星云看向张子凡,平静的道。
他知道张子凡和李嗣源之间的事情,也知道李嗣源有多狠毒,但他笃定此刻李嗣源不会动张子凡,而疏不间亲,想让张子凡明悟,得他亲爹亲自来才行。
“那李兄,你多保重,小弟先出去躲一躲,等倾国倾城走了就回来。”张子凡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入两人耳中。
“星云!星云!!!”上官云阙极富有穿透力,且以极大的分贝呼唤着李星云。
这声音是经过内力加持的,足够让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得清。
张子凡脑海中一片嗡嗡作响,此刻,他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他怎么这么欢快?”李星云也懵了。
“星云,你吩咐我办的事儿,我已经办妥了,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啊。”上官云阙来到李星云门前,推开房门,看着李星云和张子凡两人道。
“什么呀,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陆林轩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从屋内走出。
“李兄,来不及了,小弟这……”张子凡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向着李星云道别,但道别还未成功,便被两道粗犷的声音打断。
“妹儿啊,这一觉睡得舒坦呐,诶,张郎呢?
你看见张郎了没有?”倾国粗犷的声音击穿了张子凡脆弱的内心。
“姐姐,没看见啊,诶,在这呢。
跟他兄弟谈心呢。”倾城左顾右盼,终于是找到了李星云房中的张子凡。
“嚯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粗犷、豪放的笑声,张子凡目留两行清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跪倒在地。
……
渝州,幻音坊分舵。
这是一家表面上做着勾栏生意,实质上却暗中培养杀手、筹集资金、收集情报,为岐国服务的杀手组织分舵。
“你确定?”姬如雪于分舵内,在两名幻音坊弟子的面前踱步,半晌,她看向两人问道。
“弟子确定,那……”
玄冥教,渝州分舵。
“那城中皆在传,阳叔子的徒弟,他的父亲为玄冥教中人所害,他是为了报复,才杀死五弟,而且,为了告慰他父亲,他要将五弟的尸首带回去,在阳叔子的面前,戮尸泄愤。”蒋崇德娓娓道来,将所见所闻皆告诉了蒋仁杰。
“什么时候?”蒋元信一脸焦急的看向眼前的蒋崇德问道。
“今日下午,城西。”蒋崇德开口问道。
“不对劲呐,老二,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开的。”蒋仁杰看向眼前的蒋崇德问道,他心中有不详的征兆。
“就在今早?”蒋崇德思索了片刻,看向蒋仁杰回答道。
“是这样吗?”蒋仁杰将视线投向了跪倒在地的教众,问道。
“是,是,启禀仁圣阎君,这消息昨夜还未传开,不知为何,今日早晨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那教众低着头道。
“妈的,太嚣张了。”蒋元信闻言怒不可遏。
“时间、地点都如此详细,老二、老三,你们怎么看?”蒋仁杰忽略了蒋元信,看向二弟、三弟问道。
“大哥,这确有诱敌之嫌,可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有多大本事?
就算是冥帝,十几岁时也不过……
咱们兄弟都有二三十年的功力,大哥你的功力更是接近小天位,就算他功力与五弟一样,甚至比五弟更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还能比冥帝更厉害吗?
要我说,这应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自恃武功高强,他应当是不知道咱们来了,想引诱渝州分舵的玄冥教众罢了。”蒋玄礼看向蒋仁杰回答道。
“我同意三弟的说法,大哥,总不能真让他把五弟的尸首带回去戮尸羞辱吧。”蒋崇德思索了片刻,也被蒋玄礼说动了。
“大哥,俺也一样。”蒋元信看向蒋仁杰道。
“那好吧,咱们就去好好的教教那个小子,什么叫天高地厚!”蒋仁杰思索了一下,终是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决定出手。
他的身后还有总舵的压力,他必须找到阳叔子,夺取龙泉剑,而且,他五弟也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