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月安慰无效,只能另辟蹊径,从兜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放到狗蛋的手里,蹲下来和狗蛋齐平,半抱着狗蛋。
一只手帮他拍着后背顺气,一只手安抚性摸着他的脑袋,不说什么话,任由他发泄心里的难过。
慢慢的狗蛋停下了哭声,只是哭久了,一时间刹不住,小声的抽泣着。
“好了,我们小狗蛋可是全队最爱干净最靓的孩子,咱们不哭了,把鼻涕眼泪擦干净,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好孩子。”
宁汐月拿出一张纸帮他擦着鼻涕眼泪,擦干净后,狗蛋的抽泣声也停下来了。
这时狗蛋委屈巴巴的一只手拉着宁汐月,一只手指着右边的大腿,憋着小嘴告状:“汐月姐姐,有坏人抓我,她还掐我的腿。”
“坏人已经被抓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咱们小狗蛋了。”宁汐月掏出一罐药罐祛瘀的药膏,上手扒拉小狗蛋的裤子:“来,姐姐帮你看看。”
狗蛋捂着裤腰带害羞了,四岁的他已经懂得不好意思,红着一张小脸摇着头。
“姐姐,这里人多。”
宁汐月笑了,还真可爱,尊重狗蛋的意愿,把二哥叫来带着他去边上避开人擦药。
“还有什么地方痛的,狗蛋要和哥哥姐姐讲。”
“这里痛。”狗蛋指着左侧腰间的位置。
擦完药,顺便帮他检查了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有伤。
还好身上只有这两处淤青,一处在大腿上被掐的淤青,一处在腰上被撞的淤青,两处都不是很严重,擦点药一两天就能不痛。
宁汐月见狗蛋这边完事,便起身去哄其他孩子。
其他孩子没有家人在身边,依旧还在哭,这里哄孩子的几位男同志都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哄好孩子,很无奈。
宁汐月也不太会哄孩子,但架不住几位同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两兄妹,希望帮忙,她最受不得别人这眼神,帮着一起哄,成果甚微。
她身后还有一个小尾巴——小狗蛋,他一只小手揪着宁汐月的衣角,她走到哪儿狗蛋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宁清远来带他都不行,他只认宁汐月一个人。
宁汐月也随他,她知道这是小孩子极其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只对自己熟悉的人放心,经历了这么一大遭罪很正常的表现。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狗蛋居然帮着她一起哄,没成想还真哄好了,一个孩子慢慢的停止了哭声。
然后就是她背后又多了一个小尾巴——火车上遇到的小女孩,带着两个小尾巴走向下一个。
最后宁汐月背后多了四个小尾巴。
其他孩子哭累了也渐渐停下了哭声,武装部的同志专门去买了水果糖,一人发了一颗,这才让所有的孩子都没有再哭。
所有大人松了一口气。
宁汐月热得把外套的扣子解开,呼,就跟打了一场仗一样累。
狗蛋得到糖后拉了拉宁汐月的衣角,把新得的糖果递给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拽着宁汐月给的糖晃了晃,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汐月姐姐,我们一人一个。”
“好,谢谢狗蛋。”
宁汐月接过糖果,像之前在队上卫生所里一样,和狗蛋的糖果碰了碰。
狗蛋一下笑得更开心。
宁汐月看时间不早,李同志正好也收队回来了,便走过去问道:“李同志,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和我哥就准备回去了,尽早带着这孩子回家,别让他家里人担心。”
“这样,我安排人送你们回镇上,安全些。”
宁汐月身份特殊,李同志不放心,再遇到今天这个事情,更是要重视,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不然他无法向上头交代。
“那就谢谢李同志了。”
宁汐月又把狗蛋拉到前面来,看着李同志继续说道:
“李同志,还有这个孩子,是我们队的,能帮忙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我们队,让他们不要担心,我这边带回去。”
“你跟我来。”李同志看了一眼怯生生的狗蛋,随后点头。
宁汐月给二哥打了一声招呼,让他等一会儿,然后带着狗蛋跟着李同志去到有电话的办公室里,她报出队上的电话号码,李同志帮忙拨通。
等了一会儿,电话里面传出队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喂,谁呀。”
“你好,县武装部,你们队有个叫狗蛋的孩子找到了,会由你们队的宁同志送回来。”
李同志说完这一句话后不等队长的反应就把电话递给了宁汐月。
“队长,是我汐月,我长话短说,你和安国叔说一声,狗蛋在县武装部很安全,我马上带着他回来。”
“汐月,真的吗?狗蛋真找到了。”里面传出了队长激动的声音。
“找到了,狗蛋来喊一声。”宁汐月把电话放到狗蛋的耳边。
“狗蛋,是你吗?”队长小心翼翼的喊道,声音中带着期盼。
小狗蛋听到熟悉的声音,红着眼眶大喊:“有为叔,我是狗蛋。”
“唉,好好好,乖乖的跟着你汐月姐姐回家,我去和你爸妈说一声。”
队长高高兴兴的挂掉电话,出门找人骑自行车去镇上沿路通知,想了想又转身回到办公室给公社和派出所打个电话,帮忙通知一下。
此时,赵安国夫妻俩依旧带着半队人在镇上和周围疯狂的寻找,只差把镇上给掘地三尺。
还有一部分人跟着派出所的人去车站沿着客车的行驶轨迹寻找,可惜的是依旧没找到人。
“狗蛋,你在哪儿,我的儿啊,狗蛋。”
槐花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狠狠打在自己的脸上,脸被打得通红,双眼绝望的流泪,边打还边自责。
“都怪我,我不该带孩子来镇上,不该相信别人,我上什么厕所,都怪我,是我对不起狗蛋,我的心肝啊,你快回来,呜....”
杨柳婶叹了一口气,过去拉着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打自己,并劝着:
“槐花,别打了,要怪也怪那该死的人贩子,谁能知道那女人是坏人,你要振作点,狗蛋还等着我们找他。”
她看着都难受,唉。
那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槐花夫妻俩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有多宝贝狗蛋他们全队的人都看在眼里。
上个厕所的功夫狗蛋就丢了,槐花夫妻俩以后可怎么办哟。
“槐花,你不能倒下,狗蛋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归来”
“对,我不能倒下,我的狗蛋还等着我,我一定要把狗蛋给找到,我的狗蛋那么听话的孩子,我不能停下来。”
槐花婶利索的站起来,用衣袖把眼泪抹干净:“继续找,挨家挨户的找,一定会找到。”
这时派出所里那位孙同志挥着手高兴的喊着:
“有狗蛋的消息,县里武装部打电话过来了,找到一批孩子,里面就有个叫狗蛋的。”
槐花婶听到狗蛋的名字,激动的抓着杨柳婶的手,寻求肯定:“一定是我家狗蛋,一定是,杨柳,一定是我家狗蛋。”
“是,一定是。”杨柳婶顺着她的话点头,她心里也是如此期盼着,希望是他们的狗蛋。
与此同时,公社里那位与队长相熟的李干事喜气洋洋的跑过来通知。
“你们队的狗蛋找到了,刚才张大为打电话过来,说是你们队的宁汐月知青带着孩子马上就回来,你们不用要担心。”
杨柳婶听到宁汐月的名字激动不已的握着槐花婶的手:
“槐花听到了吗,汐月带着狗蛋回来了,狗蛋找到了,你们快去和其他人说说,不用找了。”
“好嘞好嘞。”队上其他人听到这个好消息都满脸笑容的四处奔走相告。
“找到了,找到了,谢天谢地,有汐月在我就放心了。”大悲大喜让槐花婶说完就晕倒在杨柳婶的怀里。
“槐花。”杨柳婶吓得赶忙用手试探鼻息,掐着人中,发现只是晕倒没啥大碍才放心。
杨柳婶和同伴带着晕过去的槐花婶去到公社门口安心的等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