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猜酒划拳,行动开始
“站长,姓林的这是借请客吃饭,变相的向我们卖好?”严求进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陈伟生神情涌过一抹得意。
“赵富阳是杭州有名的富商,他家的资产,可是一笔巨款,就是不知道姓林的从他家抄出多少现大洋,还有,若是姓林的瞒着我们偷偷拿走大头,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凭白给他做了嫁衣。”张寒冬神情有些不忿的说道。
陈伟生却是毫不在意。
对他而言,赵富阳的家产固然令他心动。
但相比拉林毅下水,他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林毅手持戴老板的尚方宝剑,不把其拉下水,他寝食难安。
“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我们去天香楼。”
陈伟生言毕之后,似是又想到什么,叮嘱道:“寒冬,去的时候多带点儿人手。”
“是。”
张寒冬忙点了点头。
天香楼。
有杭州第一楼之称。
来往之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毕竟在天香楼吃顿饭,价格不菲,普通百姓可不敢来这里大吃大喝。
林毅在天香楼订了一个上好的包间。
他穿一身黑色中山装,英姿勃发的站在天香楼门口,等着迎接陈伟生等人,可谓做足了姿态。
一小会儿后。
首先来的不是陈伟生一行人。
而是副站长李国安,以及情报科长贺光耀。
“特派员。”
李国安心情甚是沉重,压低声音道:“陈伟生目无法纪,指良为奸,特派员千万不要被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此人狼子野心,绝不可信。”
林毅当然知道陈伟生不可信。
不过,李国安他就可信么?
“李副站长,今晚上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公事。”林毅颔首笑道。
“唉!”
李国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贺光耀从天香楼进去。
林毅派了一名行动人员,前去招呼李国安和贺光耀。
他则站在门口,等着迎接陈伟生一行人。
几分钟后。
两辆黑色轿车在天香楼门口停下。
张寒冬从副驾下来,忙拉开后车门,就见陈伟生身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皮鞋擦拭的一尘不染,从车里出来。
他一下车,便看到天香楼门口的林毅,忙笑着走过去:“林特派员亲自相迎,鄙人不胜荣幸。”
“陈站长这是什么话,你今天卖了林某这么大人情,迎你一下也是应该的。”林毅眉眼挂着淡淡的喜色,笑道。
“陈站长,张科长、严科长,还有马科长,里面请。”林毅扫了一下,陈伟生手下三个科长,已经到齐,至于其余随行人员,则不够资格进天香楼吃饭。
“请。”
陈伟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当仁不让的率先进入天香楼。
林毅俊冷的神情挂着淡淡的笑容,跟在陈伟生身后,从天楼进去。
三楼。
包间中。
众人落座。
算上林毅,一共七人。
桌上,放着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鸡鸭鱼肉,东坡肘子,应有尽有。
林毅让伙计拿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道:“林某初来杭州,以后还要仰仗诸位,先干为敬。”
言毕,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他先干为敬,纷纷端起酒杯,陪他喝一个。
林毅放下酒杯,豪迈的笑道:“诸位,今天晚上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其他,大家敞开吃,敞开了喝。”
他这么一说。
众人自是笑起来。
尤其是陈伟生,开怀大笑。
“来,走一个。”
林毅再次举杯,所有人自是纷纷端起杯子。
接下来,林毅一连举了七八次酒杯,众人连着陪他喝了七八个。
“特派员,不行了,李某酒量有度,像这么喝下去,一会儿就醉了。”李国安涨红着脸,忙摆手道。
陈伟生抢过话茬,埋汰道:“李副站长,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己不行?何况,人家马科长还在这里,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国安愣了愣,陈伟生这话啥意思,他酒量不行,就要被人笑话,这哪门子的道理?
再说,马科长一个女人家,酒量比他也强不到哪里去。
严求进和张寒冬二人一脸怪异,想笑又不敢笑,马莉莉更是娇羞一片。
贺光耀忙拉了拉李国安衣襟,小声道:“站长讽刺你那活儿不行。”
“啥那活儿?”李国安咧了咧嘴,一时没弄明白。
下一刻。
李国安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
“陈站长,你少瞎咧咧,要是不服,咱两练几个?”
可能是喝了点儿酒的缘故,李国安声音似牦牛一般壮。
“练就练,谁怕谁?”
陈伟生笑着撸起袖子,抓起一坛酒,往李国安面前一摆,笑容带着一丝不屑:“李副站长,这一坛酒大概也就五斤左右,咱两一人一半,也就是两斤半。”
“如果你能喝下这两斤半酒,以后我们绝不再笑你不行。”
“你……?”
李国安当即有些发怵,两斤半酒,就算他状态好的时候,顶多只能喝半斤。
“陈站长,大家坐在一起,就图一乐子,李副站长酒量不行,你就别为难他了。”
林毅看似是在劝说,实则是在煽风点火。
“陈某可没有为难李副站长的意思,只要他认个怂,这酒他就不必喝了。”陈伟生大笑道。
认怂?
李国安气的头红脖子粗,陈伟生摆明是要给他难堪,他堂堂黄埔军校毕业的精英,杭州站的副站长,怎么能当众认怂!
“李副站长,要不你认一下怂?”林毅淡淡道。
闻言。
李国安直接拍案而起,豪气冲天的道:“头可断,血可流,要我跟某个人认怂,办不到。”
说完。
他朝一旁侍奉的伙计喊道:“伙计,换大碗。”
“好勒。”
伙计忙下去取大碗。
一众人面面相觑起来,谁也没想到,李国安竟要与陈伟生拼酒。
要知道,陈伟生的酒量在杭州站,还没几个人比得上,更别说,几杯下去就上头的李国安。
片刻后。
伙计取来大碗。
李国安抓着酒坛子,给他满满倒了一大碗,冲陈伟生喊道:“来。”
陈伟生笑容不屑,别看李国安装模作样的,其实也就半斤酒的量。
一旁有眼力劲儿的严求进,忙给陈伟生满上。
林毅淡淡笑着,心里却是好笑,本来他打算自己赤膊上阵,与陈伟生等人喝一个一醉方休,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李国安来。
“干。”
“干。”
陈伟生和李国安两人端着大碗,几大口下去,一碗就见底。
李国安强撑着喝下一碗酒,喊道:“再来。”
“来。”
陈伟生看了李国安一眼,见他面容赤红,心想再有两大碗酒,这怂货就得趴桌子底下去。
两人咕咚咕咚又是一大碗酒,看的旁人触目惊心,毕竟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平常人都是拿杯子喝,他两竟然拿大碗喝。
两人一连干了两大碗。
李国安脸红的像六月的花一般,连眼睛都是一片猩红,但他还是不认怂。
陈伟生的面色虽然好点儿,但也泛起了酒红之色。
“来。”
李国安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人看笑话,今天就算喝死,也得把陈伟生给比下去。
“来。”
陈伟生心想李国安这是吃错药了,都喝成这般样子,他还不认怂?
接着。
两人又干了一碗。
这一大碗酒下去,李国安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般,仿佛随时都会吐出来。
陈伟生咧了咧嘴,一连喝了三大碗女儿红,他也有点儿不舒服。
“再来。”
李国安强撑着吼道。
“来就来。”
陈伟生心想这一大碗下去,李国安这怂货必倒无疑。
两人呼哧哧的又是一大碗下去。
李国安一碗酒下去,连口都没敢说一句,急忙从包间往出跑,看样子是憋不住了要吐。
“哈哈……。”
包间中的陈伟生等人顿时大笑起来。
贺光耀一抬脚,忙从包间出去,扶着李国安去解手。
“特派员,李副站长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半路被打回了原形。”陈伟生大笑道。
“李副站长的酒量确实不太好。”林毅淡淡笑了一下,举杯道:“陈站长刚喝了几大碗,稍事休息会儿,林某陪张科长、严科长他们喝几个。”
陈伟生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口袋拿出雪茄,叼到嘴边上,吧唧吧唧抽起来。
林毅则陪着张科长他们几个划拳猜酒,玩的不亦乐乎。
他借此机会,多灌了张寒冬几杯酒,毕竟这家伙是行动科长,手底下有几把刷子,不把他灌醉,不易抓捕。
过了足足半个多钟头。
贺科长扶着李国安从包间进来。
此时的李国安,烂瘫如泥,嘴里叨叨咕咕的说着什么。
“特派员,陈站长,李副站长喝得有点儿多,卑职送他回去醒酒。”贺光耀忙道。
“你送李副站长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林毅摆手道。
陈伟生斜靠在椅子上,抽着雪茄,看都没看李国安一眼。
贺光耀告罪一声,扶着烂醉成泥的李国安出了包间。
林毅和张寒冬他们继续划拳猜酒,玩的尽兴十足。
一会儿后,陈伟生也加入划拳的行列,一伙人大喊着猜拳。
两个钟头后。
林毅一行人东倒西歪的从天香楼出来。
这些人当中,电讯科的马莉莉还算清醒,毕竟是女人,划拳猜酒的时候,大家伙儿让着她。
外面。
林毅亲手扶着陈伟生上车,他一脸的酒晕,舌根子直打颤:“陈站长,改天……咱……咱们好好喝,叫上杭州第一美人作陪。”
“好,甚好……!”陈伟生大笑道。
“陈……站长放心,林某以后和你和大家,就是……就……一条绳上的蚂蚱。”林毅舌头都直打结。
“林特派员,这就对了。”陈伟生虽然喝多了酒,但到底是站长,还端着几分架子。
随即。
林毅把他送上车,又去和张寒冬、严求进说了几句话。
他站在边上,目送着两辆车子从街头消失,一双醉朦胧的眼神,刹那间无比清醒。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陈伟生等人今晚喝的够呛,警惕性必不如往常,回去之后,必会呼呼大睡。
届时,他的人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帮人全部拿下。
他从口袋拿出一根烟,划拉一根火柴点燃,吧唧吧唧抽起来。
抽完一支烟。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狠狠撵灭。
而后,他上了车,直接往赵府过去。
今天在电话中,他叮嘱陈平,令其来到杭州之后,直接前往赵府汇合。
陈平曾随他前往上海运输军火,在赵府借宿过一晚,知道赵府的具体位置。
赵府。
金涛率他的行动小组,把赵府前后门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其手下行动队员,安分守己的待在院子中,未曾有丝毫不轨。
林毅来到赵府,叫来金涛、严荣二人。
他扫了二人一眼,神色凝重,道:“今晚上有大行动,准备抓捕陈伟生及其一干心腹。”
闻言。
金涛和严荣二人目瞪口呆。
陈伟生可是杭州站的站长,身边有行动科的人保护,要抓他谈何容易?
林毅不理会二人的惊讶,直接吩咐道:
“你二人不必担心,今晚上陈伟生他们喝多了酒,回去之后定是呼呼大睡。”
“金涛带十名兄弟,随我去抓陈伟生。”
“严荣带十名兄弟,去抓总务科长严求进。”
“是。”
金涛和严荣二人忙应声道。
“组长,行动科长张寒冬、电讯科长马莉莉,谁去抓他们?”金涛道。
林毅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道:“抓他们的人一会儿就到。”
二人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晚上。
凌晨一点左右。
一辆吉普车、一辆满载士兵的卡车,自涌金门从杭州城进来。
一会儿后,这两辆车子在赵府后门停下。
陈平一身中尉军装,带着手下人下车,在后门列成整齐的队列。
旋即,他带着侯三从后门进去,在行动人员的带领下,去客房见林毅。
客房中。
林毅看了一眼腕表,按时间推算,陈平率领的第一行动队,也该到了。
片刻后,房门从外面推开,陈平与侯三穿着军装,快步进来。
“组长,卑职率第一行动队奉命赶来,请训示。”陈平一身军装,立正敬礼。
林毅微微点了下头,道:“来的正好。”
接着,他将今晚的抓捕行动,大概说了一下,从口袋掏出两张纸条,分别写着张寒冬和马莉莉的具体住址。
“你们两各带十个人,分别前往这两个地方,抓捕张寒冬和马莉莉。”
“我从二队调了两名队员,配合你们执行抓捕任务,他们两认识张寒冬和马莉莉,确保你们不会抓错人。”
“是。”
陈平和候三忙大声领命。
林毅接着又道:“张寒冬是行动科长,杭州警官学校特等班第五期,身手不俗,抓他的时候要格外小心,若他有逃走的迹象,就地处决。”
“马莉莉是电讯科长,身手一般,不过这个女人很谨慎,抓她的时候要注意她逃跑。”
“此次行动非常重要,不可有闪失,另外,尽量做到不动枪,避免枪声一响,把宪兵巡逻队给招来。”
“是。”
陈平和侯三忙点头。
林毅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凌晨一点零五分,所有人检查枪支弹药,五分钟后出发。
“是。”
陈平他们忙下去准备。
五分钟后。
各小队在熟悉道路的队员带领下,奔赴各街实施抓捕任务。
林毅与金涛的小队一起行动,前往陈伟生的住处。
月黑风高。
伸手不见五指。
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夜,静的可怕。
偶有几声狗叫传出。
一辆轿车从黑漆漆的街道穿过,车灯刺眼之极。
后面跟着一辆卡车,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太仓路。
七号。
此处是陈伟生在杭州的住所。
一座大别墅。
别墅高三层,散发出昏暗的灯光。
门口有两名便衣站岗。
此时,正是人困马乏的时间段,两名便衣张着嘴,打着哈欠。
突然,几道刺耳的灯光射过来。
两名便衣被这几道灯光刺的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阵阵呲呲呲的急刹声传来。
几名行动人员从车里跳下来,端着枪冲上去,把门口两名便衣给抓起来。
两名便衣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人用枪顶上脑门。
林毅下车之后,直接去推院子大门。
这一推,竟是纹丝不动。
却是大门里面上了锁。
他给手下行动人员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翻墙过去。
金涛带着两名队员一马当先,跃上墙头,从里面翻进去,把大门从里面打开。
林毅带着其他行动人员,从别墅里冲进去。
别墅,大厅中的沙发上,两名行动科的便衣,睡的如猪一般酣,呼噜声震耳欲聋。
林毅使了一个眼色,派两名行动人员看着他们,他带其他人冲上二楼。
二楼。
林毅手里拿着电灯,匆匆照了一下,往西边角落的卧室过去。
根据他从王安平那里得到的确切情报,陈伟生应该就住在西边的卧室中。
他拿着电灯照了一眼卧室门的锁孔,给金涛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忙拿出一根细铁丝,从锁孔中捅进去,慢慢捣鼓起来。
军情处的特工,一般都会溜门撬锁的行当,当然,只是不如侯三那般精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