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婢女见左右无人,偷偷穿过小道,来到一墙洞,将纸条塞出洞外。
“胆子不小啊!”
徐永珺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跟我走吧。”
下一秒,女子将泥土掷向他的眼睛,眼前顿时模糊一片,徐永珺歪过头咳嗽两声。
女子已经趁势逃脱。
“靠!”
徐永珺暗骂一句,立刻上前追捕。
婢女对瑞王府极为熟悉,几个拐弯就绕到了众婢女所在的地方。
徐永珺一眼望去,多是穿着一样的婢子,乌泱泱的,根本找不到对方。
看着徐永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女子心中得意。
下一秒,肩膀却被人拍了拍。
女子一回头。
是耿迪。
耿迪叹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过目不忘,既然记住了你的脸,你到哪儿都跑不掉。”
这时徐永珺也拿着一根麻神将女子一把捆住。
“我是不习惯一上来打女人,真以为你自己跑得掉。”
耿迪好心提醒他,“你上次跟季姐打,被打趴了,还道歉。”
“特喵的季简初是女人么?”徐永珺没好气的抓着婢女往外走,一边回头跟耿迪吐槽,“有些事你能不能别记得那么清楚。”
“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子。”耿迪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烦死了!徐永珺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那边,一名花匠偷偷放出一只鸽子。
咻!
一只箭射来,将鸽子一箭穿心。
白鸽落在地上,被一人捡起。
解开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欧阳抽出信纸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中年花匠,“请吧。”
花匠想要逃走,但欧阳早就有了防备,岂能让他在眼底下溜掉?
下一刻,他就被侍卫抓住,关押起来。
一个老嬷嬷向看门的人求情。
自己给过生辰的外孙女做了件外衣当礼物,想要送出去。
看门的人检查了一下,觉得没问题,放人出去了。
老嬷嬷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见无人跟着,才将包袱放到一个茶摊。
之后转身离开,刚经过一个转角,就被季简初抓了个正着。
“姑娘,你......?”
刚要说话,就见季简初经过她向茶摊走去。
季简初打开包袱,除了件衣服,还有本书。
衣服很喜庆,绣了不少花朵,但布料很单薄,夹带不了任何东西。书也是市面上常见的认字书。
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
老嬷嬷掩饰住嘴角的笑意,换上有些担惊受怕的表情对季简初说,“姑娘,这是我要送给孙女的生辰礼,你这不太合适吧?”
季简初好笑的望了对方一眼,抖开衣物,看了看上面的花纹道,“我猜,花朵个数代表页数,花瓣数代表第几个字?”
老嬷嬷扬起的嘴角肉眼可见的向下。
季简初当着她的面一个一个将书上的字对应了起来。
“世、子、病、危。”
季简初轻轻的读出密语。
老嬷嬷脸色惨白,差点坐到地上。季简初走到她身边好心扶起她,顺便跟她复盘。
“我若是你,这书就不会这么大咧咧的放在包袱里。”
两天时间,瑞王府中那些不安好心的眼线就被清了个干净。
在瑞王府的审问下,几家眼线的来源也直接查清。
朝堂势力纷争,各自都想知道瑞王府的动态,也因此千方百计的安插了不少暗桩进去。
只是今日,人都被丢回各家府上,各大势力的人也有些惊慌,对瑞王府越发忌惮。
“啧啧,你家弄这一出,吓得我都想回府检查一番。”徐永珺摇头道。
“徐夫子聪明着呢。”欧阳安慰道,接着故作神秘,话里有话,“再说了,指不定你家在外也有.......”
呸呸呸!徐永珺立马捂住对方的嘴。
“我家才不干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季简初倒是不以为意,情报搜集本就是以渗透为先。作为过去的情报头子之一,她从来不觉得这种事情能完全杜绝。
如今浮生若梦阁的势力逐渐扩大,她凭着前一世的管理系统和经验,早早将人从源头筛选一遍,加上层层管理和突击训练,她有信心自己的势力绝对干净。
“病重”的谢世子,此刻坐在桌边,手里端着茶杯,茶水却一直没有入口,仿佛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瑞王妃赐了众人酒水佳肴,只说孙神医提前将药炼制出来,世子明日服药就能大好。这两天大家辛苦,好好歇歇。
瑞王府紧绷的氛围这才有所缓解。
然而,在众人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向府外跑去。
男子佝偻着身子,迅速冲向巷道一个屋子,刚要开门。
“原来这是你的联络点。”
清朗的声音自他后面响起。
这声音哪有什么不熟悉,来人就是他自小看到大的世子爷。
“沈伯,跟我走吧。”
谢景泽叹了口气。眼前的人是瑞王府的管家,跟着瑞王爷几十年,对自己亦是视如己出,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谢景泽怕是怎样也不会怀疑他。
留下麒麟卫将暗点一网打尽,谢景泽命赵括将人押回王府。
“对方是谁?”
回到王府,谢景泽直接就问道。
沈伯跪在地上,脸色灰白,却不愿意开口。
“你该知道麒麟卫的审问手段,我只想给你个机会,免去皮肉之苦。”
想到麒麟卫刑罚之残忍,沈伯打了个寒颤,最终还是吐露出一个名字。
谢景泽看向沈伯的目光逐渐冰冷。
“你在瑞王府几十年,我们早已将你当做自家人看待,自问从不亏待于你,为何要做内应?”
沈伯却是不愿再说。
他只是拼命磕头谢罪。
“是老奴错了,老奴不该将府上的事说出去。”
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血也溅了一地,谢景泽冷眼瞧着,却是一点都没有心软。
见世子默不作声,沈伯才辩解道,“世子书房里那些国家机密,人员往来,我一个没敢传。我就是选些不太重要的事说出去......”
“你将我失忆的事传了出去。”
谢景泽冷笑一声,垂眸看向他,眼中闪过复杂。
“结果被人钻了空子,有人将我爹引入陷阱,如今他受重伤,下落不明。”
这,这怎么可能?!
沈伯瞪大双眼,不相信自己害了跟随多年的主子,他浑身发抖,摊在地上。
“罢了,你既然已经出卖了瑞王府,原因是什么也不重要,看在多年的情谊,我让你自己选个死法。”
说完,谢景泽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
室外,夜空中的云层厚重,遮住了点点星光。
“主子,沈伯撞柱自尽了。”赵括在一旁汇报。
谢景泽点了点头。
王府的内鬼终于除掉,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格外沉重,陪伴多年的老者,就这么逝去,即便他有错,谢景泽心中依然有些难过。
直到......
“出去喝一杯?”
谢景泽诧异的抬眼。
墙头,季简初、欧阳成、徐永珺和耿迪四人的脑袋齐刷刷出现,排成一排,观望着他,场面着实有点好笑。
“好!”
那一刻,谢景泽觉得心底又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