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季简初随口一吩咐,张嬷嬷立刻跪在地上将二房的所做所为吐的一干二净。
“季三春日宴那套行头,要上万两银子,她怎么凑出来的?”
“我....”王青韵眼神闪烁,想要抢白,“我省了不少银子,还贴的自己的嫁妆。”
张嬷嬷跪在地上说:“二太太,您嫁妆都贴补自己娘家了,这头面,分明是你偷当了老太太的私房。”
上万两?她居然......老太太大怒,又是一拐棍打在了王青韵身上。
“春日宴那次,还做了什么?”季简初继续追问。
王青韵惊愕的看向季简初,她难道......恶狠狠的盯向张嬷嬷,示意她不许说。
张嬷嬷有些犹豫不决,却听季简初淡淡道,“人我已经抓到了,容不得你否认。”
“太太请了人,想毁了二小姐名声,结果反被人讹了银子”。
真是个蠢货,事没办成还被人抓住把柄!
“讹了多少钱?”二老爷恨恨的问道。
“八千多....”王青韵已经不敢抬头。
季简初冷笑一声,“二婶可真大方。”
季子辰原先对这些情况还不太清楚,现在听到张嬷嬷揭发了娘亲这么多丑事,父亲还只顾着银子,对这个家就越发失望。
“今儿我那店门口,一对母子诬陷我闹出人命,不会又跟二婶相关吧。”
王青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裙摆抓住又被放开,她死死咬住嘴唇,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季简初讥笑着,“提醒二婶,这两人可是被大理寺抓进去的,你觉得在大理寺的拷问中,他们能撑多久?”
“你这个臭娘们,丢人现眼的玩意!”二老爷怒不可遏,一脚踹到了王青韵的胸口。
噗一声,二太太喷出不少血来。
“娘!”季子辰急忙扶着她,劝道,“爹,事情已经造成,再发火也没用了。”
“大哥说的是,娘一时犯糊涂,趁着还未损到爹爹和哥哥的清誉,赶紧想办法弥补才是。”季语兰善解人意的劝慰。
王青韵愤怒的盯着她,好一个落井下石,二老爷最爱惜自己的前途,又怎能容忍她这个污点的存在?
“你少在那假好心,你以为我倒了霉,就能轮到你那个贱人娘做主了,啊呸!”王青韵恨声道。
再看看张嬷嬷闪躲的身影,想也不想就上前扭打。
“你这个老妖妇,枉我对你那么好,你今儿来反咬我,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丑事就能揭过去么?”
被下人拉扯开,王青韵失望的看了看二老爷和太太。
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她笑了起来,“是我又怎么样?我可是子辰的娘,子辰是你们季家唯一的男丁!”
王青韵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让原本就肿了的脸庞更加扭曲。
“我儿如此优秀,怎么会有不完美的娘亲?我就是犯了错,你们季家也得想办法给我解决!左右没出现什么恶果,给点银子拖点关系,就瞒得住。至于钱,为了家族名誉,你大房出点钱有什么不行?”
一句话胡搅蛮缠,却也戳到了点上。老太太和二房其他人眼神闪烁,又在心里偷偷盘算起来。
季子辰没有想到自己印象中的娘亲竟已变得如此刻薄,他失望的闭上双眼,道:“若真如此,这名声不要也罢。”
什么?王青韵呆住。
“若是因为我,家里人就要一味地包容您犯下的错误,我将无颜于世。娘债子还,就拿我的前途去抵了你的过错,也未尝不可。”季子辰坚定道。
季简初难得正经的看了看季子辰这个人,名声大于一切的时态,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可谓不是一种大胸襟。
“私发印子钱一事可不是托关系就能解决的。”
三老爷终于看不下去,指责道,“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儿,是犯法的!就上个月,不少人就因为这个被抓紧去了,世家侯府不在少数!二嫂,你胆子太大了!”
王青韵听到这,脑子一懵,她也只是听张嬷嬷说这种方法来钱快,可没听说会有这样的后果。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们,我们是将军府”二老爷也是一慌,“他们怎么敢....”
“正是因为大伯掌握兵权,忌惮他的人才不在少数”季子辰沉着声音道,“若是被他们抓到把柄,我们季家,一个都跑不了!”
众人一听,皆是面色一白。
“造孽啊!我儿是娶了个什么煞星进门,这是要害死我们呐!”老太太的手颤巍巍的指着王青韵,又再度哭闹起来。
三老爷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季简初,“简初,印子钱一事儿,你是从哪知道的,三叔想办法看能不能先解决了。”
“侄女自然愿意告知”季简初恭敬的看了看三老爷,又转头看向王青韵,道:“只是侄女也不是每次都有幸,逃得了别人的算计,发现的了别人的错处。”
此话一出,就知道,季简初是不打算放过王青韵。
老太太看着沉默不语的二老爷,微微皱眉。
平时她可以偏袒二房,可若这二房媳妇敢动自己的私房,那她可就得翻脸无情了。
“老二,你自己说,你这个媳妇你打算怎样处置?”
二老爷看了看王青韵,十几年的夫妻时光也不是在他心里完全没有痕迹,可是想到她近来犯的那些蠢事,想到自己和儿子的前途,那些不忍就如同风中的蜡烛瞬间熄灭。
“明儿我就把大舅哥找来,交代清楚。为了子辰,我不会休她,但她也不能在季府待着了。”短短几句话,就定下了王青韵的结局。
“不可以,我不回去。我是子辰的娘,我不走!”王青韵听到这,变得更加疯癫。
一把抓住儿子,王青韵双眼青红,仿佛看见了最后的稻草,“子辰,你替娘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季子辰眼中闪过不忍,但当他环顾到季简初和季简言两人时,又默默的垂下头,心中的愧疚击败了自己的私心。
“娘,若我包庇了你,对于你伤害的人,却是不公的。”
感到娘亲的手失望的渐渐松开,他再度叹口气道,“儿子的钱财,会全部交给舅舅,以后我也会时不时的去看您,您且安心。”
不再看向自己的母亲,季子辰走向季简言和季简初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母亲过去与二位妹妹为难,如今也受了罚,不敢祈求你们原谅,只希望季家不要因此分崩离析。”
季简言看了季简初一眼,后者点点头,才道:“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也希望大哥不要因此和我们有隔阂。”
话虽如此,却也知道,有时候撕破脸了,又怎么可能再装成若无其事。
一场团聚变成一场闹剧,两人回院子的时候,季简初望向星空,询问道:“你觉得季子辰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君子”季简言言之凿凿,目光中带着肯定,“谨守着忠孝礼仪,即使有私心私情,却不能动摇他的信念。”
季简初点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像二房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居然生出个真正的君子来,不容易。
“是真君子,而不是披着君子皮的狐狸,挺好。”季简初简要评价道。
“狐狸,谁?”季简言好奇道,忽然眼睛滴溜一转,“不会是谢大世子吧。”
季简初暗自恼怒的摇摇头,怎么又想到那个家伙。反问自家姐姐“你和那个顾睿川到底怎么回事?他看上你了?”
季简言连忙摆手,“今儿一天都累了,大家回去洗洗睡吧。”
果然,就知道你们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