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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山回来的早,进入大院的时候,秦淮茹都没回来。

阎阜贵蹲在自家门口,拿抹布细细擦拭着自己的飞鸽牌自行车。

三大妈坐在门口择菜。

陈满山推着自行车往中院去。

“呦,老陈啊,你买自行车了?”

三大妈惊诧道。

阎阜贵赶紧扭头看,眼中露出一丝慌张。

大院里头就他一个人有自行车,这是阎阜贵内心骄傲的本钱。

而且自行车还能给他带来一些收入。

要是陈满山也买了自行车,那他的骄傲感就维持不住了。

“借同事的车用用,晚上出去赶个局子。”

陈满山拍了拍自行车龙头。

“我说呢,自行车票可不好整啊。”

阎阜贵松了口气,“老陈,你要是用自行车,找我借就行,凭咱俩的关系,我只收你两毛。”

“那可谢谢你了。”

陈满山微微一笑。

抬起自行车,跨过中院台阶。

一进入中院,陈满山就看到棒梗这小子,正在自己家门口晃悠。

一双贼兮兮的眼睛,骨碌碌转动。

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棒梗,看啥呢?”

陈满山故意问道。

棒梗扭头看了陈满山一眼,转身就跑。

一个招呼也不打。

‘小逼崽子要是敢偷我东西,腿给你撅折了。’

陈满山心里越发留意。

把自行车放在自家门口。

“老陈,今儿个回来的挺早呢。”

于莉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

“借了同事自行车回来的,晚上还有个局。”

“今天得给小钱结尾款,我要是不回来,他得急了。”

陈满山笑着道。

“陈老哥,你是我家大侄儿的老前辈,我对你那是万分放心的。”

钱守业正在整理工具,“老哥你看看屋里大白刷的咋样,有啥问题只管说。”

陈满山目光在屋里打量。

原本黑乎乎的屋子,在刷完两遍大白之后,亮通通的。

屋梁上的瓦片换了四块玻璃瓦,阳光投射进屋里。

显得屋子更加明亮。

“很好,是我想要的效果。”

陈满山点点头,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十二块钱的尾款。

“陈老哥爽利,以后有啥用得上我的,尽管开口。”

钱守业接过尾款,脸上绽放笑容:“老哥,我先回去了。”

“急啥,抽根烟再走。”

陈满山拿出中华。

两人吞云吐雾一阵,钱守业心满意足离开。

陈满山叮嘱于莉,要是有名叫王得意的木工过来找他,就把人留下来。

“老陈,你要打新家具啊?”

于莉眨巴眼睛。

“嗯,家里的家具用旧了,潮了损了有股味。”

“换新的,用着舒坦。”

陈满山点点头。

于莉暗暗咂舌,心道这得砸多少钱进去。

老头花钱是真冲啊。

陈满山骑车过去轧钢厂大门。

唐墩志在大门处跺脚取暖,看到陈满山过来,赶紧招手。

“唐老弟,让你久等了。”

陈满山致歉。

唐墩志要不是等他过来,早就进去了。

要没有唐墩志带路,陈满山也没法进入轧钢厂。

“没事,我也是刚到一会。”

“主要是走路把鞋子弄湿了,冻脚。”

唐墩志摆了摆手,坐在自行车后头。

跟站岗的保卫员说了几句,陈满山便骑车入内。

唐墩志指路,两人很快来到一食堂。

“一食堂我来过挺多次了,这边有个厨子手艺不错。”

“轧钢厂可是大户,等会咱们敞开了吃。”

唐墩志轻车熟路,带着陈满山进入一个包间。

说是包间,其实就是一个小屋。

中间有个大圆桌。

是轧钢厂领导招待宾客的地方。

陈满山并不意外。

因为红星医院也有这样的地方,而且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了前身参加工作的时候。

目光扫了圆桌边上的食客,合计七个人。

除了李怀德,其他的陈满山一个都不认识。

“陈老哥来了,快坐快坐。”

包厢内,李怀德看到陈满山进门,站起身来热切迎接。

“就记得你陈老哥,把我这个唐老哥给忘了是不?”

唐墩志故意打趣。

“你混吃混喝的玩意,我接你干啥。”

“陈老哥,你坐我边上。”

李怀德哈哈大笑。

陈满山脸上含笑,坐在李怀德左手边。

他右手边坐着唐墩志。

“给大家伙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满山陈医生,手里有真本事的人。”

“身体上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陈老哥,保证药到病除。”

“当然了,想要让陈老哥帮忙问诊,等会必须得和陈老哥多喝两杯。”

李怀德朗声介绍完陈满山,扭头对陈满山道:“老陈,这些人都是我们轧钢厂的领导干部,平时工作很辛苦,身体有问题,要是求到你了那里,你多帮帮忙。”

“那肯定的,这是我做医生的职责。”

陈满山含笑应下。

“今天医院里面出了个事,要不是陈老哥一肩挑下,我今天都不能参加这个局子了。”

唐墩志说起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满桌人都听着。

听到那个产妇竟然是将军的儿媳妇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

“说实在的,我都以为铁定要一尸两命,咱们整个红星医院要吃锅烙,陈老哥拿着银针来了。”

唐墩志绘声绘色的讲故事。

咔。

大门打开。

一名穿着中山装,胸口挂着钢笔,鼻梁高悬,头发板正的中年人进门。

身边跟着一个大体格老毛子,还有一个中方小年轻翻译。

正是轧钢厂厂长杨亮平和老毛子专家。

“说啊,怎么我一人就不说了呢?陈老哥拿着银针过来,把人救了吗?”

杨亮平露出和蔼笑容,很有亲和力。

小翻译低声对老毛子说话,做翻译工作。

“杨厂长,您这一来,气场给我镇住了,我都忘了说到哪里了。”

唐墩志吹捧一句。

“忘了?那指定是酒喝少了,等会我跟你单独喝两杯。”

“你先把故事说完,要不然一口酒都没有。”

杨亮平落座。

大家伙哈哈大笑,催促唐墩志继续讲。

“陈老哥一个箭步跨上手术台,只见他拿出银针......”

唐墩志继续说起来。

大家伙听的一脸惊讶,时不时瞅一眼陈满山。

这家伙太玄乎了吧。

菜一个个端上桌,杨亮平听着故事,不动筷。

大家伙都跟着听着。

“哇古里脊,带多多窝里。”

坐在主位的老毛子忽然很不屑的道。

大家伙的目光纷纷移向小年轻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