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死寂。
良久。
明州府城隍从诚恳之色,再次变回了冷漠:“看来你是冥顽不灵,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把整个世界推入深渊了。”
“呵呵。”
“怎么?”
“不跟山鬼合作,就是把世界推入深渊?”
“何其可笑。”
言一书气笑了。
“我不知那山鬼给了你什么许诺,让你鬼迷心窍,与虎谋皮。但我可以告诉你,星辰府不会跟凤阴山合作。”
“不止星辰府。”
“南斗府、灵宫府、柳鬼府、游心府、槐安府……都不会与凤阴山合作。”
“并且……”
他目光阴森的看向凤阴山大奶奶:
“青瓜镇的血债。”
“我也要讨回来!”
“你敢!”强忍不耐的少女,听到这里终于失去了耐心,一字一顿的说道:“言一书,凤阴山做事,不需给任何人交代。”
“明州城隍要与你谈,我便听你们谈。”
“既然谈不拢。”
“那今日之事,便没有善了。”
“找我讨血债?”
少女怒极反笑:“是不是凤阴山的人外出活动太少,你就以为我等是你能随意拿捏的?区区府城隍而已,不知死活!”
“真当杀不得你?”
“这世间还没有人能找风阴山讨要血债!”
此话一出。
言一书身后那群士兵,瞬间杀意沸腾,眼神冰冷的看向少女。
城隍不可辱!
更何况这里还是星辰府!
“好。”
“好。”
“好。”
言一书依然脸色微笑,只是语气也露出了几分凶狠:“早闻凤阴山大奶奶实力强悍。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言某人倒要亲自领教一番!”
嗡——!
嗡嗡——!
嗡——!
形同蜜蜂振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随后。
整个星辰府,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士卒平民,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背鬼人,全都感到眼前一花,还不等反应过来是何事,整个城市便突然震动起来!
这种震动与地震不同。
土木砖石。
楼阁民居。
全都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但整片天地却好像变得有了几分虚幻。
“怎么了?”
“不好!”
“城隍老爷封锁了府城!”
“何事?”
“发生了何事?”
有经验的人这时反应过来,这是城隍封城!
城隍因城而存。
城市因城隍而兴。
这话对。
也不对。
说不对,是因为这话不准确。准确来讲,城隍是因人而存,城市则只是人口的聚落而已。
说对。
是因为这些城市里的居民基本都是城隍信徒。
所以整个城市。
都在城隍掌控之中。
星辰府的府城,是言一书的晋升之地,从寒微之时便在这里扎根。之后一路成长,披荆斩棘,不知在此地击杀过多少凶徒,度过了多少难关。
当他成为城隍以后。
这座城市已经彻底与他融为了一体。
这是他的根基。
也是他经营多年的大本营。
在府城之内,言一书能做到真正的掌控一切!
他要封城。
无人能挡。
就算是同为城隍的其余人,被封锁在内,想要离开也需付出极大代价!
这还仅仅只是封锁。
若是爆发战斗。
同为辖区。
其余县城若是只能为城隍增益五成。
那么府城……
可以为城隍增益一倍!
这就是城隍同阶为王的秘密,在他们自己的辖区内,能够发挥出更恐怖的实力。
这种实力。
并非是质的提升。
但依然可怕。
举个例子,同样是肉体凡胎,同样是职业搏击。
一人60公斤。
一人90公斤。
一人120公斤。
他们之间的毁灭性,完全是三个不同概念。
60公斤想要战胜90公斤。
绝大多数情况。
只有武力出现质变的条件下才能完成——比如掏出把刀。
总之……
城隍在辖区内几乎是无敌的。
但是。
如果出了辖区。
实力会伴随着距离辖区的远近,信徒的多寡而出现不同波动。
最弱时……
比如言一书。
他若是远离自己辖区,去到一个没有信徒的地方。实力必会大幅度衰减,可能也就勉强踩在九阶线上,甚至时间一长,还会出现跌落九阶的情况。
这就是城隍这条路的利弊。
但无论如何。
现在言一书封锁全城,显然是准备瓮中捉鳖,拿下凤阴山的大奶奶!
“好家伙。”
“还真动真格了?”
江桥打开客栈房间窗户,看向几百米外的一栋院宅。
宅子外面围满了杀气腾腾的士兵。
而那宅子内,更是有一股青色的香火化为滚滚雾霭蒸腾而出,很快就将整个宅院给覆盖住了。而那青烟之中,似有无数人影翻腾。
隐约间。
还能听见喊打喊杀的声音传出。
“牛逼。”
作为引出这段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江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瓜。
“城隍确实不错。”
“灵异世界的祭灵之法有残缺。”
“虽然人口众多,但很少顶尖祭灵。基本都是兼修,哪怕是厉鬼也是先正常提升,最后才走上香火之道。”
“纯祭灵……晏城那位城隍神可能是。”
“还有嘛……”
“易城那位好像也是顶尖祭灵,听说易城早年间是一座死城。后来死城源头邪祟,不知抽哪门子疯,竟然把死城变成了活城。”
“聚集了大量人口。”
“而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易城的保护灵,形同祭灵。”
“呵呵。”
“难道是那位邪祟悟出了点什么?”
“其余的。”
“好像就没了。”
“那位曾经在岳城给我讲述冥纪元秘闻的死城邪祟,虽然古老,而且能与人交流,但实力也只有七阶,不到八阶。”
江桥心中回忆起过往所知的香火之道。
“不过。”
“祭灵之法虽然残缺。”
“但也有人通过香火之法琢磨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阴间。”
“那寿神教会之流。”
“说是信奉神只,实则是通过香火之道火中取栗,薅神只的羊毛。这玩意像是恩赐,但却又不同,属于神只没同意也没拒绝,然后自己去拿。”
“也是牛逼……”
“不过也不好讲是福是祸。”
“那寿神并非无知无识之物,祂还出手覆灭了归途研究所呢。”
“就那么好心让你随便借力?”
“就那么蠢?”
“不知道你在薅羊毛?”
“嘿!”
正思索着。
忽然。
他感应到那根从沙漠海底捞出来的石腿,似乎动了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