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仙界,大袖青衫的男子执笔的手一顿,纸上将要画完只缺一对眼睛的游龙扭动几下,化成点点碎碎的灵力逸散在空气中。
“消逝了吗…”低沉话语怅然,青衫男子搁笔叹息,“可惜了啊。”
他背负双手在画阁中缓缓走动,走过一圈,停在高架前,随手一招,放置在最高层的一个扁平长盒自己打开,里头一卷画轴飞出,落在他手中。
大手微微一转,画轴展开,只见上面画着苍竹青翠野花绚烂,其间有两个人,一立一坐,两人皆是眉眼含笑凝望彼此的模样。
正在此时,坐着的那个人缓缓起身,对着站立的那人似乎说了什么,之后,站起的人微笑着淡去身形,消失在画卷中。紧接着,野花枯萎苍竹萧索,那些着墨处如风吹沙般的迅速消失,最后画面干干净净只剩那道站立的人影。而后,人影化为一丝神识飘出,被男子收回识海。
“可惜了啊。”他再次惆怅。
画卷下端烧起来,顷刻间烧得干干净净灰都没有剩下,而男子眼中的惆怅,也随画卷烧得一干二净。
他掸掸手指,走出画阁,屋檐下一缸红莲开得正好。弯腰望去,水面映出一张脸,面颊上有一道黑纹清晰可见。
“呵,这许多年过去咒力依然不减。以为真能凭这个让我死吗?”倒影里的一双眼中尽是嘲弄。
男子只是随意站在画阁前,简单的青衣似乎比画阁后的青山更瞩目,连青山也要为其低头。
吹了半天的风,远处有人往这里飞来。是一对极美的女子,帔帛缠臂,身姿玲珑。落在男子身前,两人嘻嘻笑的神情一凝。
“帝君,你的脸——”
“我来为你看看。”
两人焦急的围绕着他,男子却是不在乎的一笑:“一些旧日仇家做的手脚罢了。”
“啊,难道是你与我们讲过的那个巫族的故事?”女子咬牙切齿,“明明是他们恶事做尽,帝君你是替天行道。”
另一女子忧心忡忡:“以帝君之威,他们还能诅咒你?”
男子淡然:“我是仙帝,他们算得什么,过些时日自然化解。”他目光变得温柔,“你们不必担心。正好,我处理完事情接下来有时间好好陪伴你们。你们想去哪里玩?”
两名女子因为信任一时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兴致勃勃报了几个地方。
男子只说好,心中计算时间,这几个地方玩下来,到时候这咒力尚且压得住,让她们亲眼看着更容易…
“洗脑。啧啧。”扈轻在篝火跟前坐着串串。
阳天晓他们和器灵一群,都围篝火而坐,扈轻串串,其他人负责拿了烤了自己吃。扈轻没意见,她动作飞快,灵力操控,眨眼间就能串好一大盆。主要是调配烤料和蘸酱,其他人没她做的好。
烤串的肉,是从玉麒麟现捉的,保证绝对的新鲜和鲜嫩。除了串串,火堆上还有整头的小兽炙烤,油脂噼啪作响,香气勾人。
扈轻把所有串串好,自己端了一盆靠近火边:“不要脸啊不要脸,我以为那人给土精下了蛊做了法呢,结果,竟然是洗脑!”
“我的天,好好一个五行精灵,遇人不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坏人,被骗走了,还被灌输成恋爱脑,一心一意当人家的挡祸牌,啪,完了吧。”
扈轻兴奋的说完,不满意:“你们怎么这么安静?咱们来八卦呀。”
大家都不太想,之前还好奇呢,听她这样一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失去兴致。大概是因为在场的多不是恋爱脑。
现场观众里唯二的女性,六宗主给她捧场:“背后之人怎么给他洗脑的?许了什么好处?”
扈轻唔了声:“我偷窥他的记忆,看得不是很清楚,那个人很模糊,对方应该很有地位,有神秘力量保护似的。我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去刺探。土精太虚弱了,我也看不了太多记忆,似乎是那人遇到他就把他养了起来,金丝雀那种养。”
六宗主恍然:“土精才出世,遇到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还不是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扈轻:“正是啊。那人应该很有本事,能让土精自愿追随,肯定有钱有权有修为,能满足土精的一切好奇和需要。”
要不然,最简单的,若是个穷鬼,不但供养不了土精还让土精供养他,怎么可能困得住土精哟。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养成的。
“由此可见,遇到一个好人,是多么的重要!”扈轻高声对器灵们说,咬重好人两个字。
勾吻直翻白眼,直接对白吻和雷龙道:“由此可见,你们俩遇到我们多幸运,没被某人洗脑变成傻子。”
雷龙只笑,白吻跑到扈轻身边:“轻轻,你是好人,给你吃。”
把自己烤好的肉串给扈轻,他自己拿过扈轻手里的接着烤。
扈轻欣慰的咬口焦香的肉串:“还是我家白吻最贴心。”
其他器灵:呸,你这话对多少人说过。也就白吻最好被你糊弄。
“不过,”扈轻咬着肉串:“那背后人真不是东西。我以为是操控术的那玩意儿,原来是他的一丝神魂感应,就是为了确定土精还在不在、有没有为他承受咒力。要不是我有帝印相助,肯定会被他发现端倪。呸,不是东西。”
又说:“那人不是好玩意儿,土精死了,原本该他承受的咒力可还没消失呢,我估摸着,他肯定又拉别的什么人替他挡灾。八成养了别的恋爱脑备用呢,这男的,真是把恋爱脑利用到极致啊。”
大家:“...”
白吻:“啊?男的?”
扈轻:“啊,我没说吗?”
“没说。”
白吻想了下:“对哦,虽然土精看上去是个男的,但其实精灵性别很自由,而且——轻轻,男子也可以和男子相爱的吧?”
空气为止一静,只有火爆油脂的声音。
扈轻冰冷危险的眼神落在雷龙身上。
雷龙炸了鳞:“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吻,你又听谁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怀疑无情。
无情挑眉:“我是鼓吹情爱的人?”
他去看令皇。
令皇不乐意了:“我一心搞事业!”
他看勾吻。
勾吻瞪回去,不想活了是吧!
血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什么意思,你们怎么不看我?”
大家:呵。
白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玉麒麟的宝库里,有图画,我看得懂,上头就是男子和男子,没穿衣裳。”
众人脸色形容不出的复杂,你个小器灵这么好学吗?
二族长说:“喊律堂的人来,把玉麒麟上下好好过一遍,不该有的东西,直接毁了。”
白吻看向二族长,真诚发问:“不好吗?我看画得挺好看的。”
二族长:“…扈轻,该教的要教。不要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