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呃呃
夜航船，暗裔号如同游荡在星海中。
桅杆顶端，奥希列许带了个靠垫上来，两腿架在了望台的挡板上，无聊地放飞思绪的同时，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单筒望远镜朝四面大海的远处看上两眼，以免有突然的状况，比如陌生船只的靠近，天空掉下陨石，或者突然冒出海王类袭击之类的。
见闻色霸气的范围有限，人也不可能随时都绷紧神经、空耗体力，因此望远镜就帮了大忙了。
说起来，曾经还在海军的时候，偶然听说过科学部队那边能够让枪支、刀剑之类的吃下恶魔果实，技术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甚至传言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贝加庞克博士有着人工制造恶魔果实的雄心——也不知道以那位大脑袋博士的本事，能否通过科学技术模拟出“霸气”？
便携式见闻色雷达……便携式武装色手套……便携式霸王色手电筒……
伟大航路的气候复杂多变，奥希列许带足吃的喝的穿的，还有跟古伊娜逛街的时候买的各种杂志，不过杂志翻了几下就放到了一边，奥希列许握着鞭柄，思考起修行的事情。
在海军的时候，明明是正规军，却有种野路子的感觉，这是奥希列许加入这个恶魔海贼团之后的一点体会——仅在修行这方面而言。当海军的时候，大家的本职工作是士兵，是服从长官，纪律训练，执行任务，作为暴力的支撑维护统治的秩序。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谁能实力突飞猛进，自然可以不断屡建奇功，不断升职，但总体来说，海兵之间，特别是同僚之间，不会经常去切磋战斗力，交流修行的经验之类的。
归根结底，海军这个群体实在是太大了，人数也太多，像是臃肿而复杂的庞然大物，相比起来，那一个个的海贼团就好像无数个单细胞生物一样，无拘无束，无牵无挂，因此随心所欲。
船长费德一贯的理念，就是成员之间彼此分享修行的经验，恶魔武道会的初衷也正是如此，并非是要在内部排个座次，分出高下，而是促进修行的用意。
奥希列许认为，在恶魔海贼团的这短暂的日子里自己实力的进步，实在不比在海军蹉跎那么多年要少，是的，她甚至要用蹉跎这个词。
船长费德，副船长艾斯，他们兄弟俩的实力，自不必说。就连最初不太看得惯的眼镜女剑士，实力也让人惊艳。奥希列许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对古伊娜十分佩服的，她能看得出来，古伊娜的底子在力量这一项上，似乎不太好，所以她的剑，真的很快。
古伊娜能练出如今这一身霸气，很难想象她是吃了多少苦头。奥希列许尤其佩服古伊娜的一点，就是她对自身霸气的运用，可谓精打细算到了极点，绝不会在剑端浪费一丁点的霸气，出刀时缠绕的霸气总是刚刚好的不多也不少，足可见其见闻色霸气的不俗，能够精准洞悉对手的攻势，因此形成了古伊娜独特的剑道。
奥希列许大约的确是在偷师。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船长一贯很鼓励这样的氛围。看他的架势，如果不是做不到，他大有将他那一身白色的奇怪能力分享给船上成员的兴致——
用他的话说：“反正体力貌似是无穷无尽，永动机一样，无穷大分成好几分，那还是无穷大嘛！”
奥希列许这么想着，眼神一动，坐起身，回头看到后面的船帆上，亮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原来是伊玛戈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船帆。“鬼鬼祟祟地想干嘛，偷袭啊？”她笑着说。
伊玛戈纵身一跃，四肢在半空舒展，似乎变得更加细长充满力量，甩着九条狐尾轻盈地落到了望塔的挡板上，平衡感极佳地优雅站在上面，还好奇地环顾四面无边无际的大海。
奥希列许正要跟伊玛戈套套近乎，忽然隐约地感知到船舱内猛地涌现一股惊人的气息，就好像在平静的鱼群里突然其中一只变异成了猛龙。
主动放出见闻色后，奥希列许感知到，船舱里的几个伙伴很快聚集到了一起，但又没有动手战斗的趋势，显然并非是突然有陌生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混进船舱里头引起了冲突……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希列许脸色一板，对伊玛戈道：“你之前说，大家是平等的，你是‘她’，而不是‘它’，对不对？”
伊玛戈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起这个，但点点头。
“换句话说，大家都是伙伴，你也是其中一份子，对不对？”奥希列许继续问。
伊玛戈又点点头。
“每天夜里在了望台的值班，是船上的成员轮流负责的。”奥希列许一本正经地问，“既然伱也是成员之一，是不是也是轮流值班的其中之一呢？”
伊玛戈歪头想了想，也点点头。
……没过多久，伊玛戈独自一个在了望台里吹着夜晚的海风，因为个头问题，还变成了奥希列许的样子，抱着双腿，认真严肃地当起了初次值班的了望员。
而奥希列许哼着歌，偷偷摸摸地摸进船舱，想去一探究竟，船长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动静。
古伊娜、罗宾穿着睡衣，明显也是察觉突发的气息，匆匆赶到男生卧室——古伊娜甚至提着刀——她们和艾斯、犽恩一样，看着果然变身成了那副白色姿态的他们的船长。
船长费德一手拿着他那把寒铁匕首暮光，一手拿着那枚他们偶然得到后一直没机会用的超人系果实，正在做着看着有点滑稽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他似乎用他的能力将这两个东西都变成了橡胶，试图将这两者“糅合”到一起。
“船长是想让匕首‘吃’下这个果实？”奥希列许忍不住问。
古伊娜回头，讶然道：“你不是在值班吗？”
奥希列许想了想，抬起手“喵”了一声，“我，伊伊。”
“别把人当傻子啊！”古伊娜反手用和道一文字的刀柄撞过来，也被奥希列许照常化解，她好奇道：“海军的科学部队里确实有过这样的例子，刀枪吃了恶魔果实之类的……”
“真的？”古伊娜、艾斯他们大为吃惊，还以为是费德突然地异想天开，刀子怎么可能吃恶魔果实呢？没想到居然还有前例。
奥希列许解释道：“不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吃啊，为什么不吃？”
白色费德像是和面一样，将游戏果实和匕首暮光如同两个橡胶团一样糅合成奇奇怪怪的形态，但这两个东西就是无法融合——是因为游戏果实不是动物系的缘故吗？
费德似乎是记得，漫画里的那些刀啊枪啊吃下恶魔果实的例子，其中的恶魔果实的那部分，都是动物系的恶魔果实。同样是恶魔果实，动物系比起超人系，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超人系的橡胶果实还能摇身一变动物系的人人果实尼卡形态呢，没道理只有动物系的果实才能与物体结合吧……
罗宾的花分身这时托着下巴，看费德折腾了半天，思考后说道：“我在一本奇物博览的书上，看过这么一种奇特的……东西。它在材质各方面上看，都像是一种金属，但却有着植物一样的形态，在受到剧烈碰撞的时候，却又会像是流血一样渗出液体。”
白色费德、艾斯等人头顶冒起一个问号，“所以，你是想说……”
花分身提议道：“所以，加一点鲜血怎么样？”
她话还未讲完，艾斯就感觉什么东西在眼角一闪而过。他大哥手太快了，一下子伸长，抓来他放到一边的匕首罗杰。费德想也不想，在手臂上划拉一下，哟，冷不丁地，居然没划破。
觉醒模式下，不仅腕力、体力之类的有极大的增强，就连霸气这种内在的能量，也有很大的增幅。
费德久经锻炼的身体，在被刀锋贴近的一瞬间，如同本能一般地缠绕了一缕霸气，抵抗利刃的切割。
克制住自我保护的本能，费德很认真地在自己手臂上用罗杰戳出一个伤口，鲜血一下子流淌出来，只是还没眨几下眼睛，这伤口就已经愈合。
动物系幻兽种觉醒后的自愈能力，恐怖如斯！
费德只好划拉出更大的口子，趁伤口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挤出一道血线，他心中一动，尼卡的橡胶同化光环不知道能不能……念头兴起的瞬间，迸射出的血线，被他伸手一抓，竟然变成了一根血色的针管。
古伊娜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就很想问了，你吃的这个真的是橡胶果实吗？”
怪模怪样的白色形态就不提了，同化物体成为橡胶勉强似乎也在橡胶果实的理解范畴内，可这仿佛凭空造物一样地将血液塑造成针管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费德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血色针管就在同样被橡胶化了的匕首暮光和游戏果实中扎了进去，将里头血色颗粒一样的橡胶小球各推了一半进去。
仿佛儿戏一般，充满了我寻思的既视感，白色费德也没想那么多，最后将橡胶匕首暮光、“橡胶果实”连同血色针管本身，揉面一样用力揉到了一起。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犽恩开了个玩笑，幽幽道：“是否血液的量不够，又或者，种类不够多？”
言下之意，都这样了，大家都贡献一点鲜血，凑个热闹？
艾斯笑了，还未打趣，罗宾的花分身却说道：“只有费德是特别的……”
她是想起之前伊玛戈对她说的，走在人堆里的费德，在身为猫的伊玛戈的眼中，却并非人类。
罗宾并不知道伊玛戈话中的“费德并非人类”究竟是哪个层面的意思，伊玛戈的表达能力是否准确也有待商榷，但费德的与众不同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种与众不同，甚至是与他身负的那可以变成白色姿态的奇特恶魔果实的能力无关……
白色费德两手用力捂住被他紧紧揉成一团的已经分不出匕首、果实、血色针筒的混合物。
过了一阵，费德好像等待十连抽结束，揭晓答案一样地慢慢松开手……
不耐烦的古伊娜、看热闹的艾斯和犽恩等人，脸上的神色都慢慢地变成了惊讶——白色费德好像是变戏法一样，刚才手上分明是一枚金黄色的恶魔果实一把寒铁打造的匕首，结果两手一合、紧握搓动、等到再摊开手掌的时候，掌中居然只剩下了一把金黄色的匕首。
“真的假的啊？”奥希列许叫道，“就，就这么做到了？”
古伊娜瞪着眼：“所以，费德你的这把匕首，‘吃’下了游戏果实？”
艾斯疑惑道：“变成金色了，黄金匕首吗？”
白色费德掂了掂手上的匕首，“重量没怎么变，所以不，”他对艾斯咬咬手指，“不是黄金匕首，顶多是个金黄匕首。”
又对奥希列许说：“真的，就这么做到了。”
空旷的女生卧室船舱里，罗宾的本体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她透过另一个船舱里自己花分身的双眼，看着白色费德手中的金黄色匕首，询问道：“能够使用吗？这把匕首，要怎么使用游戏果实的能力呢？”
“不如问到底怎么做到的吧？”古伊娜吐槽说，她眼镜都歪了，食指往上推了一推，纳闷道，“匕首又没有脑子，就算吃了，不对，就算跟恶魔果实融为一体了，不就等于……等于只是恶魔果实从水果的造型，变成了匕首而已嘛。”
艾斯哈哈笑道：“大哥，所以现在你这把金黄匕首是可以啃的咯？”
“谁会啃刀子啊？”古伊娜服了，分析道，“从水果变成了刀子，从能吃的变成了不能吃的，这样一来，就像是野生的能力被封印了一样嘛！”
奥希列许感叹道：“如果是世界政府或者海军，或许很希望有这样的本事呢！”
见古伊娜有些不解，她解释道：“恶魔果实能力者死后，他们的能力就会离开，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的某个角落就会出现新的、一模一样的恶魔果实……也是这个缘故，有很多拥有棘手恶魔果实能力的海贼被抓后，海军不会处死他们，而是将他们关进一辈子不见天日的海底大监狱里。”
“我也没说它是不能用的所谓‘恶魔匕首’吧？”白色费德嘻嘻一笑，看向罗宾的花分身，“之前说什么来着，你的花分身就好像一个外置的大脑，我现在也有一种感觉……”
他抛动着手上金黄色的匕首，“自己在身体之外，多了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