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即将迎来七十大寿。
人生七十古来稀,燕王并不是很想过这个寿辰,这不就是提醒自己和所有人:他已如此高寿?
无奈孝子贤孙都惦记着,连老母亲都说:“你要不过,那我九十大寿也不过了。”
燕王无奈,那就过吧。
就当哄老母亲开心,也不辜负孝子贤孙一番心意。
然而,事实是——
寿辰那日,他只是个让人道一句“恭祝您福寿与天齐,庆贺您生辰快乐”的寿星摆设。
一屋子的人可太忙了。
燕王妃几人自动围绕在老祖宗身边,嘘寒问暖,聊家常八卦。
风为欢还嫌气氛不够,开了桌马吊:“祖母,今日咱们大杀四方,大挣一笔!”
老祖宗向来爱热闹,当即拍板:“开!”
随后看了风为欢一眼:“你坐对面去。”
“祖母,我们一起呀。”
“我不跟你一起,你牌技不行。”
老祖宗毫不客气地踹走孙女,朝大孙儿媳热情招手:“小紫,来,跟祖母坐一块。”
魏紫哭笑不得,风为欢气得捋袖子:“祖母,您一定会后悔的!”
“有小紫在,我能输?”老祖宗年纪越大,越小孩子脾气,胜负欲爆棚。
魏紫还能怎么办?必须得让老祖宗赢。
燕王看了看四杀惨烈的牌桌,默默转过了头。
他总不能去跟女眷打牌吧?
赢了不是,输了更不光彩。
院子外,慕夕、南茉和南冉她们在逗孩子们玩。
自打风嘉羽家的三个娃来了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全成了一个熊样,一个不留神能把房顶给掀了。
燕王默默:他一把老骨头,带不动这些精力无穷无尽的小崽子了。
相对比较安静的,是南溟这桌和风嘉羽那桌。
南溟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可自打要嫁女儿开始,“老子心情不好”就直接挂脸上了,如今那些个文官,跟风澹渊相处都比跟右相大人轻松。
风澹渊闲着也是闲着,看笑话似的挑衅南溟,气得后者脸更黑了。风澹宁只好使出吃奶的劲打圆场,生怕两人大打出手。
燕王又一次默默转过了头,这一边他也不想去。
压力很大的。
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去跟新外孙女婿们聊聊天。
恰好,风嘉羽和风嘉曦过来请祖父一起喝茶,燕王心里有点感动:终究是自己手把手带大的,知道疼祖父。
不过,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你们小辈聊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走吧!”风嘉羽多了解自家祖父,跟风嘉曦架着人就走。
燕王:哎哎哎,轻点,老胳膊脱臼了怎么办啊!
独孤霈和余成岁见燕王过来,立即站起了身。
燕王咳嗽两声,摆摆手:“坐下坐下。”
余成岁真坐下了。
独孤霈却躬身给燕王倒了茶,无论是动作和仪态,还是脸上的表情,都是对长者的绝对尊敬——这些事他以前不曾做,却有无数人对他做过,自然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