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的一面写过了字,据杨王氏说是以前杨晨写的,她舍不得丢。
余成岁和南茉注意到,杨晨不但字写得不错,诗词也是会的。
能让儿子读书,想来杨家对杨晨给予了厚望。
余成岁更改了药方,换的药材已尽量选常见的,可仍是有两味只能去药房或医馆买。
见杨王氏面露忧虑之色,南茉岔开了话题:“婶子,这些小老虎、小鸭做得很好玩,卖吗?”
“小晚做的,补贴些家用,你喜欢哪个?”
南茉挑了两个,然后摘下耳上的金耳环,塞到杨王氏手里:“今日出来没带钱,婶子就收这个吧,别拒绝。”
南茉用一双干净又真挚的眼看着杨王氏,低低道:“人都有遇到难事的时候。我若遇到了坎,也是希望有人能拉我一把的。”
杨王氏拒绝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哽咽着连声说:“谢谢,谢谢!”
余成岁看着南茉的侧脸,有些怔怔的。
离开杨家后,几人就杨家所见,讲了各自的看法。
余成岁先说了药方和杨晨祖父病情不符之事。
周骥奇道:“难不成还有个田螺姑娘,每天晚上照顾老人家?”
“要真有田螺姑娘,那也是送佛送到西,干脆把人治好才对。”陈亮是个耿直人。
“田螺姑娘有没有我不确定,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南茉大胆推测,“老人家已经换过了药方?”
“为何这么说?”余成岁有些意外。
“一来是直觉,二来她方才对我说谢谢时,眼神里有莫名的歉意,我便猜测她是隐瞒了一些事的。”
周骥点头:“我也有这种直觉。方才你们去给老人家看病时,我和陈亮四处走了走,后院再往北,是杨家的田地,有十余亩,都是快成熟的小麦。庄稼长得那么好,瞧得出平时没少打理。”
南茉纳闷:“杨家能干活的只有杨王氏和十六岁的杨晚,她们要收拾家里,打理后院的菜园子,要照顾卧病在床的两位老人,要上山采药,还要做手工补贴家用……哪来那么多时间去伺候十余亩的田?”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村里有人帮他们?”陈亮说。
“可若是村人帮忙,是要给钱的吧?杨家没钱。”南茉摇头。
余成岁则道:“若这个田螺姑娘是杨晨,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周骥和陈亮诧异地看着他。
南茉眨了眨眼睛,迅速接上了余成岁的思路:“假设杨晨还在家里,杨家也不用交赋税,那么一个十九岁的男丁,不仅可以照顾好十余亩地的麦子,而且卖掉一部分麦子,也能给祖父看病换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说得通为何杨晨不见了,杨家却没有费尽心思找,而是很快接受了现实。”
“但杨晨并不在家里。”陈亮还是没想通。
“他可以换一种身份,留在乡里,暗中照顾杨家。”南茉的脑洞彻底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