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包厢里,一个秃着瓢顶的中年男子正变着法子地逼迫傅婧霜往嘴里灌酒,傅婧霜忍着气往旁边挪了挪,哪知身旁的男人又贴了过来。
傅婧霜忍无可忍,嫌恶地站起身来睨着他,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陈建业也不生气,一双眯小的眼睛痴迷得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如同把玩着一只宠物一样看着她,等她向自己主动求食。
傅婧霜没再犹豫,当即拿起桌子上的皮包,转身就要朝门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陈建业嘲讽的声音,“傅小姐,你这是打算放弃傅氏了?”
傅婧霜的身形一顿,提着皮包的手紧紧握住。
若是她的爷爷还在世的话,肯定不会放任她如此糟践自己的。
“放弃傅氏的是您,陈叔叔。”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傅婧霜嗤笑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和鄙弃。
要不是今晚她替父亲过来,她到死都想不到平日里和善有礼的陈叔叔竟然是如此龌龊之人,亏她这二十六年来对他尊敬有加。
现在想来…..真是够恶心的。
陈建业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一笑,“小霜,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父亲求我来的?”
是啊,若不是为了她爷爷多年的心血,她也不会委曲求全,赴约这场酒局,也就不会知道叫了这么多年的陈叔叔竟然是这样一个畜生!
既然他要执意撤资,现在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傅婧霜刚握住门把手,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像是浮在水中,脑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以为你能轻易离开这间包厢吗?”
听到身后猥琐的笑声时,她顿时心生恐惧。
她属实没想到,陈建业竟然一点情分都不顾!
她绝不能让他就此得逞!
傅婧霜拼尽全力拉开了会所包厢的房门,迎面撞上了一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的男人。
男人英俊清冷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在眼下孤立无援的局面,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救救我……”
嘴里的话刚说完,她便一头栽进了男人的怀里。
面对突然扑过来的女人,宋柏舟的身体猛地一僵,眉心一皱,迫切的想要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哪知身上的人却越缠越紧。
宋柏舟再抬首望向走廊时,急切的眼神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什么,环视了一圈后,最后不悦地拧着眉,将犀利的视线停留在了坏了自己大事的女人身上。
他舔了舔后牙槽,有点想弄死她的意思。
可打女人呢,不是他宋柏舟会干出来的事。
正当他还在琢磨该怎么解决这个女人时,眼前的包厢门又被打开,从包厢里径直走出来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男人。
陈建业色字当头,又喝得有些飘,眼神死死地盯在缠在宋柏舟身上早就昏过去的傅婧霜,笑得既油腻又猥琐。
宋柏舟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瞬间明了。
陈建业两眼眯着笑说,“小伙子,不好意思,我老婆喝多了就容易到处乱跑。”
一句话解释完后,他刚想一把捞过傅婧霜,宋柏舟却转身一侧,瞥了眼他那还支得高高的帐篷,剑眉微微上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觉得我会信?”
陈建业的脸顿时变得青黑,他咬着牙说,“小崽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宋柏舟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此刻的他正愁没地方撒火。
陈建业阴冷一笑,往身后退了两步,几个身形健壮的男人走上前开始活动筋骨,他坐等接下来的一场好戏。
宋柏舟一眼扫过眼前的几个壮男,从部队出身的他根本没将这几人放在眼里。
只见他一手握住傅婧霜的芊芊细腰,一只手正面迎击,不过几招,原本嚣张的三五大汉此刻都躺在地上,哀叫连声。
宋柏舟走到眼都直了的陈建业面前,猛地抬起拳头,陈建业一屁股哆嗦到了地上,酒醒的透彻,“大哥别打我!千万别打我!我也是被她那没良心的爹给忽悠来的,求求大哥放过我吧,我还没对她做些什么啊?!”
宋柏舟本来只是想吓吓他,在看到他的裆前晦暗不明时,剑眉皱起,只觉得恶心,“出息。”
他回头又望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后,收回视线,转过身扛起靠在胸前的女人,径直走出了全晋城最大的dK会所。
翌日。
狭小昏暗的出租房内,一阵阵晨风透出一扇窄小的窗户吹进室内。
傅婧霜晕沉沉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只挂着一盏单调的节能灯,耳边似乎还有锅铲碰撞的声音。
她缓缓坐起身,只觉得腰上一阵酸痛感袭来。
霎时,昨晚晕倒前的记忆倒涌入她的脑海中,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傅婧霜掀开被子一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可床边的痕迹清楚地告诉她,昨晚有人睡在她的身边过。
狭小的空间让傅婧霜感到窒息,一眼望去,整个房间里,除了身下的一张床也只有床边的一个木柜。
床边没有鞋,傅婧霜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循着声音,她刚拉开眼前的落地窗帘时,一个生了锈的大铁夹从上面掉下来,正中她的头顶,最后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傅婧霜蹲下身去捡时,一股好闻的皂香扑鼻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油烟味。
下一刻,地上的大铁夹被宋柏舟先一步捡了起来,随手夹在了窗帘上。
男人身形很高大,单薄的白色t恤衬出了他一身结实有力的腱子肉,站在几乎有一米七的傅婧霜面前就像一堵不透风的墙。
宋柏舟将窗帘拉开后,没朝她脸上多看一眼,转身回到厨房里。
他背着身说道,“既然醒了,就赶紧过来吃饭吧。”
语气冷淡,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
傅婧霜倚在玻璃门前没动,耳边的头发被微风轻轻拂动,一身红色鱼尾裙将她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
她定定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来回打量着他的身形,确定他正是昨晚救了自己的男人。
“昨晚…..谢谢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男人似乎没听见,一心煎好第二个鸡蛋后,拿着一双筷子在一个小方桌前坐下来吃早餐。
看着男人英挺好看的侧脸,傅婧霜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歪着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答非所问道,“你的鞋在门口。”
傅婧霜转身,果然在门口找到了自己的红色高跟鞋,连带着自己的包。
她打开皮包,一眼看去,几张银行卡和一只黑管口红如数还在。
不过,她手里的这些卡跟废卡没什么区别,因为这几张卡里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块。
傅婧霜回头看了他一眼,将腕上的一块镶钻手表摘下来,放在了床头。
“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傅婧霜再次道了谢,男人继续装作没听见。
没等来男人的回应,傅婧霜拿着包走了。
女人前脚刚离开,屋里的男人就接到了上头的电话,“柏舟,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