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吸了很多很多的怨气，当然，顾栩也净化了很多很多的怨气。
只是她还是有些紧张，担心天道不想给顾栩好日子过，又会强行把他收回去。
贼老天一直不做人，她要谨防被摆一道。
“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啊。”明濯想了下说。
顾栩笑着摇了摇头，握住明濯的手拉入怀中，于漫天风雪中，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自然是要活得长长久久，陪伴她过完这一生。
不，甚至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他都要找回她身边。
一如许多许多年以前那样，不停地转世，不停地找寻她。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数千年来从未停止的渴望。
数千年春日花树下遥遥一眼，烙印在了他的神魂之中，熏神染骨，怎能忘却？
早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可若得神女垂怜，他内心的欢喜早就蔓延到了微风吹拂过的每一寸大地。
从此人间芳菲尽开，春色无边。
——
转角处，贺望瑶猛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但是他又很想偷看，忍不住张开五指，在指缝间偷偷偷看。
身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贺望瑶觉得不妙，果然下一秒树上的雪就洒落，浇了他满头。
冰冷的雪滑入衣领，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转过头刚想抱怨，对上李文和的眼神，又默默地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骆枳飘了过来，非常没眼色地问：“不是有事情要问吗？”
贺望瑶拼命打眼色，骆枳只是平静地笑着，仿佛没有察觉。
李文和手指攥紧，又缓缓放开，片刻后淡淡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走啊。”
他的视线扫过身后，顿了一下。
晚了几步赶到的几位长老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真是太尴尬了，总感觉李文和这位小辈，气势有点吓人。
虽然知道李文和不是对他们说的，但还是被那一刻凌厉的杀气更震惊到了。
难怪能被明濯收为大弟子，果然很镇得住场子。
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看见了什么，难道是有邪祟来袭？
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宛如一只只大鹅，齐刷刷伸长脖子朝着路口看过去——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明濯莫名其妙。
“阮小友，您回来啦！”
“误会误会，我等还以为是撞见了邪祟。”
“刚刚李师侄忽然发出示警，下了我一跳。不过既然您在，那肯定是有邪祟的。”
明濯扫了李文和一眼，李文和垂下视线，不一会儿又抬头走过来。
面无表情地开口：“刚刚醒来怎么就往外跑……你中的那些引魂香，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对治疗反胃之症的香包被动手脚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愧疚难安。
虽然那个医修事后被玄门抓了起来，也拿到了解药，他还是担心会有余毒。
明濯：“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如果不是那些引魂香，她或许看不到那些记忆。
李文和也知道她因为引魂香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一时间默默无言。
说到底，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吴郊开口道：“马上就是新年了，正好今年磨难多，我想在年末这几天做道场……”
明濯：“哦，你们住持就行了，我没时间。”
吴郊有点懵：“没时间是指……”
“我要开直播啊，当初可是签好合同，有规定的直播频次要求的。”明濯理所当然道。
吴郊觉得有点不对：“您还要直播啊？”
您如果喜欢算命，那还不简单吗？我来安排啊！
就在玄门总部，抽签入场，顺便也能让弟子们观摩学习，还能壮大玄门名声。
明濯叹了口气：“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不知道，我直播间现在平均在线观看人数有多少？”
明濯伸手比了个数字，说道，“有时候还破亿，懂了吗？”
吴郊恍惚明白了什么，激动得胡子抖了抖：“您的意思是……”
顾栩微微含笑，其他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
贺望瑶抢答：“我懂了，老大直播是为了积累粉丝，而粉丝对您的信仰和崇拜，都可以转化为神力！”
难怪明濯那么爱财，偏偏定下个直播算命一万包售后的条件。
她要是想借着直播敛财，开通打赏通道，分分钟就赚得盆满钵满。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积累粉丝，为了纯正的信仰之力。
明濯从神魂彻底苏醒后，便察觉到浩劫将至，她比玄门的人更有紧迫感。
当然，她也比洛问心有着更为敏锐的嗅觉。
在洛问心还在默默潜伏在别的宗教筹谋着鸠占鹊巢的时候，她非常时髦地利用起了直播。
每一次粉丝的欢呼和信赖，都一点点汇入她的灵台，一点点增长着她的神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本身的力量太过强悍，如果全力释放，同样会造成生灵涂炭，一片焦土。
只有此间人类的信仰之力，才不会伤害这片土地。
洛问心后来又是搞直播，又是搞节目，都是为了收集更多的信仰之力。
只是他收集力量是为了破开天地法则，引自身的本体降临。
不过终究是棋差一着。
庄勋问：“那洛问心是彻底死了吗？”
明濯：“死是死了，不过好像逃了一魂一魄，不足为虑。”
上一次对方降临时，明濯一口气把对方吞了三分之一，骨头吐得到处都是。
上面残存的神力经年不散，被坏人拿去兴风作浪。
这次她留了个心眼，不想再没事狂吞，搞得别人以为她多野蛮似的，她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
只把对方撕了个稀巴烂，扔到宇宙之中了。
洛问心狡猾地留了一魂一魄，顺着星轨的方向溜了。
明濯留了胃口，就是为了帮顾栩吸收那些怨气。
不然顾栩很可能在天地的召唤下，祭身来净化怨气了。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阿栩，不想他受伤！
老天爷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吧。
明濯眯眼微笑地看了眼天空，呵呵敢算计我……
众人奇怪地看着刚刚还正常的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像是老天爷在害怕什么，用乌云挡住视线。
顾栩走上前一把握住明濯的手，“濯濯？”
明濯收回了视线，愉快地牵着顾栩的手，感受着他身上传来清冷的气息。
算了，这次就不追究了。
明天雪应该就会停了，又是晴朗而美好的一天吧。
虽然她喜欢雪，但她更想看到春日里的花开满枝头。
人间春色无尽。